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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的女儿祝莲回来了,她一定得告诉她,崂山谢女君,是个大好人,她曾对她做过那么多混账的事情,如今后悔已经没有办法抹杀过往。
她老了,这恩情她还不上,她指望着自己的女儿祝莲,好生报答恩人。
土豆丰收的那天,谢琼暖在落水村村民们眼前的形象空前高大了起来。
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感激便知剩下喜极而泣。
村里的老人说:“谢女君乃蓬莱暖生阁阁主,专门调遣到他们村落拯救他们的仙子。他们全村人都得供着,敬着,爱戴着。”
可是这份丰收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落水村因为丰收遇到了麻烦。
落水村丰收,可是落水村之外,大部分庄户人家家里的余粮吃光,九江郡的饥荒,开始全面爆发。
据说,前些时日,消失的太子殿下,带着十万大军,占领了整个九江郡,正分派兵士,对各个郡县,村落,开仓放粮,赈济救灾。
但是,兵士调度,需要时间,此时,家家户户的粮食基本已经吃尽,不仅是落水村周围村落,整个九江郡的平民,开始自寻寻找可吃的作物。
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靠啃树根为食。
好在,饥荒才刚刚开始,□□尚且没有触发。
大凤朝前太子殿下,这几个字,在民间的威望甚高,他亲口说了将要救济灾民,九江郡很大一部分饥民安抚了下来,
世人都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言九鼎,爱民如子。九江郡在他的辖制之下,饥荒不会持续多久。
九江郡的平民对此深信不疑。
只不过,吃不饱饭带来的求生欲,还是迫使着村民们四处寻找粮食。
落水村并不是个闭塞的村落,三面敞开,村子里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极其显眼。
村外饿的两眼发慌的饥民,走到落水村,便看见了这样一副世外桃源。
农妇、孩童、田野、山泉、麦浪、沟渠。
外来逃荒的饥民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这只有在话本里听说过的世外桃源,惊的有些呆。
他们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庄稼,半响,蜂拥而至。踏入庄稼地里,如野人一般,将菜叶禾苗喂入嘴里。
一开始落水村村民,尚且能将这些偷菜的饥民赶出去,可是后来,来落水村偷菜的饥民越来越多。场面一时无法控制。
祝百盛硬着头皮,去崂山找谢琼暖解决问题。
谢琼暖只在村内田埂待了半天,在众人面前,展露了一下,徒手掰断手的技能。
这天来落水村偷菜的所有饥民,手被人生生掰断,脱了骨头。
饥民们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手腕痛的几乎尖叫出生。
难以想象,落水村一个看似娇生惯养的女君,仅凭她一人之力,竟然将她们所有人的手给生生折了去。
骨头脱臼的痛苦,让众人脸上再不是麻木不仁,多了丝痛苦的清明。
谢琼暖扯着嘴,懒洋洋的笑,她扫视了一眼,成群的饥民,挑眉笑道:“想不想活命?”
众人即使手腕痛的要命,却想也不想,有气无力的答道:“想。”
“想不想活命,说大声一点儿?”谢琼暖掏了掏耳朵,她的眸中盛着抹厉色。
直直的射向众人,有那等胆小的哥儿,差点儿吓软了腿。
“想!”
“想活命!”
饥民扯着嗓子喊,声音振聋发聩。
“想,就去干活。如今落水村周边,四处都是荒下来的田地,你们选定地方,找村长商量,咱村子里的村民可以教你们如何开垦荒地、开通沟渠。在你们种的庄稼地长出粮食的这段时间,咱村里人可以分诸位一口粮食。但这不是无偿送给诸位,待你们种出来的粮食丰收后,须得分给一半作为落水村的村民的报酬,你们可同意?”
饥民们连连点头,只要能吃饭谁愿意偷偷摸摸?他们本就是庄户人家出生,靠田地吃饭,眼前之人不仅给他们粮食吃,还为他们准备良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饥民再看向谢琼暖的时候眼神如看神仙一般,感恩戴德。
谢琼暖将这批饥民脱臼的手重新接回去,觑了一眼身旁的祝百盛,低声道:“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百盛姨你来解决,和这些人定个契书。”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上山,一通恩威并施,轻描淡写的解决了村内的暴动。
这之后一月,流荒的饥民慢慢的变得少了些,据说太子殿下的人已经到达宝漳县,分派的粮食到了各个村落庄户人家手中。
暂时解决了灾民□□的危机。
而落水村周边的村落土地,均被开垦出来,种上了土豆,杂交水稻等作物。
夏末十分,谢琼暖走在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里,她抬头看向村口乡道的位置,神色忽的有些恍惚,她有些想那个男人了。
五个月了,她与他至今已经分别了五个月有余,思恋就像一汪细小的泉水,在心底恣意流淌,滑过身体每一寸。
她看着远方,杏眸微眯,红唇张张合合,半响,对着远方轻笑出声:“太子殿下,你可还安好?”
祝三郎扛着锄头,跟在自家爹亲身后,隔得老远,他便看见了前方那抹纤长的身形。
夏日的夕阳,格外的红,她整个人沐浴在这层华贵的红色光晕中,细腻瓷白的皮肤晃的人眯起了眼。
祝三郎一瞬不瞬的偷偷看着她,心脏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跳动。
他很早之前就喜欢她,可是她有了夫郎。他从小被教育,男子不能追求女子,他以为这种喜欢将一直埋藏在心底。可是落水村发生了大灾,她从崂山懒女变成了拯救整个村落,高高在上的女君。
她带领着村子里所有的村民,摆脱了饥荒的危机。她耀眼的仿佛像星星,他自知自己配不上她,即使她那瞎眼的夫郎抛弃了她,即使他离得她如此近,他却也自卑的不敢上前,把这份喜欢埋藏在无数奢望的深夜里,辗转难眠。
祝三郎愣愣的看向前方,他的脸上生出一抹自己尚没有察觉的红晕。
祝崔氏将儿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倘若几个月前,儿子对着崂山懒女有半分想法,他定得打得他下不来床,可是今时不比往日。
谢女君的能耐,整个村子里的人莫不知晓。他们所有的人能活下来,都是因为她。
倘若没有她的挺身而出,倘若没有她的远见卓识,他们统统都得饿死。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感激她,恨不能将她奉为神明。
他家儿子能喜欢上这样的人物,不足为奇。自古美哥儿爱才女,更遑论谢女君本就生的美丽。
祝崔氏眼睛一转,自那祝眀奕一走,她家三郎便是十里八乡出了名儿美貌的哥儿,如今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虽然配谢女君有一定差距,但是整个村子里也是顶顶出挑的人物。倘若……
祝崔氏扭头,她觑了眼儿子羞囧的神色,附在他耳边,鼓励道:“三郎,谢女君说过,男子追求女子本没有错,喜欢就追,爹亲观你,倾心已久,倘若真的心动,我和你娘俱都同意。”
祝三郎眨了眨眼睛,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祝崔氏,不知为何,原本打算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爱意,此时汹涌而来。他爹亲粗糙直白的话语,无端说服了他。
那人,她曾说过,身而为哥儿,本没有错,想要什么,自己尽管去追求,去努力,才有实现的可能,否则一直在闺房内空想,所有的愿望都将不可实现。
祝三郎把背脊上的锄头递给祝崔氏,他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身上的长衫,问道:“爹,我的头发乱不乱?衣衫可还整洁,要不要回家里换上一件长衫?”
见儿子慌乱的神色,祝崔氏不由笑出了声:“不用换,我们家三郎,即使身着粗布麻衣,那也是极俊美的。”
他说完,指着前方,鼓励道:“三郎去吧,心里有什么话和那人说说,万一她就看上了你呢?爹亲先回家做饭,记住夜色深了,说完话赶紧归来。”
祝三郎脸上生出一抹羞囧,他细声细气的嗯了一声。看着祝崔氏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扭身,朝着那人走去。
那人身着一件纯白的襦裙,襦裙之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虽襦裙的布料乃粗麻所做,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平白多了丝矜贵的风韵来。
祝三郎走的近了,他有些紧张,胳膊腿儿打着寒颤,他鼓起勇气靠近,在离那人两臂距离的时候。
她倏然转身,一双明媚的杏眼滑过一丝警惕,而后又极快的消失。
谢琼暖有些诧异的看向来人,这是个长相相当清秀的哥儿,似乎是祝大牛家的,叫什么名字她记得并不清楚,只远远的见过几回。
她唇角带着丝散漫的笑容,慵懒的问道:“有事儿?”
祝三郎愈发紧张了,他的心尖儿无端战栗了一下,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足勇气,垂着头:“谢女君……我……我……”
他说话有些结巴,红晕一直沿着他的耳垂蔓延至脖颈深处。
祝三郎觉得此时自己的表现一定出奇的差,他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可是心底的念想迫的他移不开脚步。
他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鼓足勇气,抬头看她。他的眼睛定在她莹白色的侧脸上,颤着音道:“谢女君,我……我喜欢……”
“妻主!”一声冷冽的低音传来。
祝三郎将剩下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顺着声音,扭回头,前方乡道上,站着位身穿黑衣锦袍的男子,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盛着摄人的冷冽,深紫色的墨眸与他对视,竟带了丝意味深长的嘲讽。
祝三郎表明心意的话,便这样冻结在了心里。前方的男子,俊美的仿若天上的神祇,他快步向身前的女子走来。
即使二人之间隔着距离,却透着一股外人插不进来的莫名气氛。
祝三郎脸上的羞囧一一褪去,他惨白着脸,扭身别开眼,跌跌撞撞往前跑。
祝三郎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泪水从他眼角滑过。爹亲说他比奕哥儿更优秀,其实,他比不过……
却说这边厢,久违的声音令谢琼暖愣了一瞬,她极缓的扭回头,看着前方,快步行来的哥儿,他身上的气息变了些,透着股浴血的凛冽。
气势汹汹的行来,满腔的妒火印刻在他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里。
谢琼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打趣儿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第64章
凤眀奕晦涩的神色隐藏在阴影里, 他一浅一深的向她走来。
低沉的声音含着几分沙哑:“妻主招蜂引蝶, 好雅兴!”
谢琼暖听着他不阴不阳的声音, 不由笑出声,她家夫郎, 虽在她面前贤惠又温柔,但骨子里的霸道,却如何也遮掩不了, 占有欲极强, 以往旁的小哥儿对她抛个媚眼,他都得气成河豚。
更何况今日……
久别重逢, 却恰好碰见, 村内小哥儿对她表白。
她家夫郎瞧着气的狠……
谢琼暖唇角翘起深深的弧度,她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子,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头,把他冷峻的脸衬托的愈发生动了些。
他越走越近,谢琼暖能看见他鸦羽色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和那两片淡色的唇。
眼前的男子清瘦了不少, 刀刻的五官更为立体, 他身着一袭上好的黑色绸缎, 绸缎之上绣着极为精致的金龙腾飞图案。
乍眼一看, 再不是落水村能干勤劳的奕哥儿,如今龙飞凤翔,再归来之时,面容还是那般面容,人还是当年那个人, 却已是高高在上,矜贵不可高攀。
谢琼暖看的有些慌神,五个月未见,忽的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只可惜眼前人,衣着容貌虽看起来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可他脸上嫉妒的神色却无端破坏了那华贵外表下的美感,物是人非,却依旧还是当年那个气成河豚,满目委屈的哥儿。
谢琼暖忍不住,唇角的笑容咧的愈发灿烂了些,她挑眉,佯装不理解其意般,轻笑出声:“夫郎好生霸道,一走多日,音讯全无,为妻寂寞难耐,只不过与旁的哥儿说上两句话,也不允许了?”
她说完,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揽住他紧实的腰部,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