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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在进了角门后转身看了门外一眼,似在观察那些一直跟着她却不曾出现过的人,又似是在看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她方才乘坐过的马车。
待守门的老大爷将门阖上,待朱砂的视线里只有两扇紧闭的门扉,她才转回身,往府邸里走去。
走着走着,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抚向自己的脸,不由用指尖抚向右眼角下的那块指甲大小的疤痕。
而就在守门的老大爷将角门阖上时,有一辆两匹马拉驾的四轮马车停到了安北侯府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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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森,有没有姑娘在追文啊~吐个泡让叔知道你们在啊~嘤嘤嘤,没人追文本文就屎了啊啊啊啊~
☆、032、儿子病了
那些一直躲在暗处跟踪着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他们的目的似乎仅仅是跟踪观察而已,而非动手。
而他们跟,君倾便让他们跟,当做什么都没有察觉什么都没有发现。
君倾才绕过相府大门后的影壁,那只蹲在影壁上头的小黑猫便往下一窜,窜到了他的肩上,对他喵喵叫了几声。
与此同时,还有几只小鸟儿扑扇着翅膀朝他飞来,围在他身侧打着圈儿,边飞边啾啾叫着,似在与他说着什么似的。
君倾愈往府邸里走,朝他身边聚来的鸟儿便愈多,或黄或绿或灰色,一同啾啾叫着,小黑猫挠着小黑爪,画面很是热闹。
小白走在君倾前边,只顾吃着已经所剩无几的糕点。
君松走在君倾后边,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他们两人丝毫不觉得这画面有何奇怪,因为他们早已见惯。
只见君倾抬手挠挠小黑猫的脑袋,再将手微微举起定在半空中,只一瞬,便见着那本是围着他打转的鸟儿争相着停到他举起的手上,用喙轻轻啄着他的手。
小黑猫将脑袋凑到他的颈窝里,撒娇似的轻轻蹭了蹭,喵了长长的一声。
鸟儿啾鸣得更响亮了,彰显着它们的欢愉。
君倾笑了,笑得轻轻的,浅浅的。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盈了漏过顶投繁茂枝叶的日光,像是月华碎在墨池里,宁静,却醉人。
只是没人看见。
看见的,他周身的鸟儿而已。
似乎只有面对这些动物时,他才会这般笑。
就在这时,有一灰衣年轻男子匆匆从前边跑来,还未跑近来,便听得小白笑眯眯道:“小方子呀,跑什么那么着急,当心摔了把你的牙全给磕崩了。”
“白公子。”被小白唤为小方子的男子听到小白的话,眼角有些抽抽,待跑得近了小白跟前,立刻停下了脚步,低垂下头恭恭敬敬道,“君方见过大人,见过白公子。”
“不在小棠园陪小阿离玩着,这匆匆地四处乱跑是做什么?”小白笑眯眯地说着,忽然就凑到了君方身边,抬手挡在嘴边,佯装一本正经地小声对君方道,“当心小阿离的丑爹将你的脖子咔嚓一声给拧断了。”
小白的话吓得君方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还不待君倾说什么便先对着他磕起了头来。
君倾微微一蹙眉,冷声道:“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小公子似是病了,浑身滚烫得厉害,一直睡到两刻钟前小的唤了他他才醒,小的担心小公子是感染了风寒,已禀告了君华管事,君华管事让小的速去请大夫回来。”君方连忙道,他很紧张,紧张得话语里带着隐隐的颤抖。
“小阿离病了?”小白挑挑眉,看着跪地的君方,眨了眨眼,似是不信的模样。
“君华管事说是的。”君方立刻回话道。
“那就赶紧站起来去找大夫去,你这么跪在这儿,大夫可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小白一脸的嫌弃。
“是!白公子!”君方赶紧站起身,又朝君倾深深地躬下身后朝相府大门的方向匆匆跑去了。
君方没有征询了君倾的允可才离开。
因为这相府里的人都知道,君白公子的话就等同于丞相大人的话,君白公子的命令就等同于丞相大人的命令,丞相大人的命令无人敢不从,君白公子的话也无人敢不听。
而君方堪堪离开,又有一名灰衣侍卫跑来。
只不过这灰衣侍卫是从君倾身后的方向跑来,即相府大门的方向。
“大人。”侍卫在君松身后停下了脚步,微垂着头极为恭敬道,“禀大人,崔公公在府外求见。”
君倾头也不回,用食指轻挠着小黑猫的颈窝,淡淡道:“去回了他,本相今日不见客。”
“是,大人。”侍卫不多言一语亦不敢多问一句,只领了吩咐便退下了。
“哎哟喂我的小倾倾,你确定你就这么不给面子的让已经到了咱府门跟前来的崔大公公吃闭门羹?”小白似乎不管何时都是笑眯眯的,总是一副事不关己且还看热闹不嫌大的模样,正高兴地边吃糕点边道,“崔大公公可是在咱们帝君跟前伺候的人,崔大公公前来,必是带了帝君的意思来的,你居然这么下帝君的面子,不想活了么?”
小白说着的是关心的话,可看他那模样,哪里有关心担忧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君倾并未理会小白,只是将半抬起的右手往上轻轻一抬,挥飞了停在他手背上的小鸟儿,继续往前走。
小白这会儿已经吃完了朱砂“请”他吃的那些糕点,只见他将手里裹糕点用的牛皮色纸张揉成团,一抛就抛到了君松怀里,同时往君倾身旁凑去,嚷声道:“小倾倾这是要去小棠园看咱儿子?哎哟哟,这要是让咱儿子知道你为了他而把帝君给得罪了,不知会不会高兴得蹦起来?”
君倾依旧未加理会小白的话,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阿离病了?”
“我怎么知道?”小白翻了一个白眼,很是无所谓。
“昨夜你和阿离睡了一夜。”君倾语气有些冷,有些沉。
“睡了就能知道了?”小白白了君倾一眼,“那我和小倾倾你睡过无数回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为何老是对我这么凶。”
“滚。”
“你看你,又凶人家了。”小白看着一脸冷冰冰的君倾,又是笑眯眯的,忽而就离开了君倾身侧,转为凑到了君松身边,得意道,“不理你了,我和咱们小松松玩。”
“……”君松眼角跳了跳,正经道,“白公子,君松可不敢陪您玩。”
“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小白边说边拍拍君松的心口,学着他正经的口吻道,“小松松你长得这么难看,我是不会吃你的,放心吧啊。”
君松怔住。
“哈哈哈——”小白看到君松一脸屎色,忽地就笑出了声,心情很是大好的模样,未及一个眨眼,他又重新回到了君倾身边,边笑边道,“走走走,一起看咱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的儿子去。”
小棠园里,阿离不在床榻上也不在屋里。
他在院子里。
在海棠果子结得最多的一株海棠树下。
他蹲在海棠树下,小脸红彤彤的,呼吸很是急促,他正眼巴巴地看着院前穿堂的方向。
他似乎是在等待,等待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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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儿子病了!
☆、033、等娘亲回来
阿离蹲在海棠树下,一张小脸因发了高热而红彤彤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巴巴地看着院前穿堂的方向,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出现。
身穿墨绿色锦衣的君华蹲在他身旁,正将一领小外衫披到阿离的肩上,一边温和地劝他道:“小公子,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与我回屋去到床榻上躺着等大夫来为好。”
“不要不要不要。”君华的话音才落,阿离便连连摇头,倔强道,“阿离不要回屋去,阿离要在这儿等娘亲,等娘亲出现。”
君华听着阿离的话怔了一怔,随即才又继续温和地劝道:“那回屋里等也是一样的啊,小公子的娘亲要是出现的话,一定会到屋里找小公子的。”
整个相府,乃至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丞相君倾没有妻妾,却有一个看起来三岁多点大的儿子,这便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没有娘亲。
君华不仅知道,他还知道阿离在这儿等,是永远也等不到他的娘亲出现的。
因为这座相府里的人,从无人见过阿离的娘亲,不知她模样,亦不知她姓名,而这个人究竟是否存在,无人知道。
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阿离小公子,的确是丞相大人的亲生骨肉而已。
其余的,便不知了。
而关于阿离的娘亲,这相府里无人敢提,更无人敢问。
君华不想对可怜的小公子说谎,可他却不能不说。
小公子太小了,任何有心的人,怕都不忍看到这样小小的孩子伤心难过。
不过就算君华说了谎,阿离也还是不听,他还是摇着小脑袋固执道:“不要不要,阿离就要在这儿等娘亲……”
阿离说完话,在海棠树下坐了下来,小小的双臂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膝,将下巴搭在膝盖上,还是眼巴巴地看着穿堂的方向,两眼眨都不眨,好似他生怕他一眨眼就会等不到他的娘亲了似的。
他一边呼着滚烫的鼻息一边喃喃道:“阿离昨晚做梦了,梦里梦到爹爹和阿离说,阿离要在果子结得最多的海棠树下等娘亲,娘亲才会回来。”
“可是后来爹爹又说,要在院子里的海棠花全都开了的时候娘亲才会回来……”阿离说着话,眼眶泛红得厉害,已有水雾覆上了他的眼睛,只听他用力地吸溜了鼻子,可怜巴巴道,“可是,可是阿离记得院子里的海棠花才落了没多久呀……”
“爹爹,爹爹骗人……”阿离又吸溜了一下小鼻子,那聚在他眼里的水雾在他眼眶里凝成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可他还是不舍得眨一眨眼,“阿离,阿离还梦到娘亲了,梦到娘亲抱抱阿离了的……”
“阿离要在这儿等娘亲回来……”
眼泪模糊了阿离的眼睛,是以他没有看到穿堂里有人走来,站到了他面前来。
不过阿离没看到,却不代表君华没看到。
君华在看见这走过穿堂的人时立刻站起了身,本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走在君倾后边的小白抬手打断,君华会意,立刻退下了。
一向多话的小白难得的没有出声,而是倚在穿堂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君倾父子。
此时此刻,便是连本是趴在君倾肩上的小黑猫都跳开了,好像知道它此时不该呆在君倾肩上似的。
君倾站在阿离面前,垂眸“看”着跟前被完全笼罩在他影子里的小阿离。
阿离的视线被眼泪模糊得只有白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瞧不见君倾已然站到了他面前来。
只见君倾在阿离面前蹲下身,抬起手慢慢地摸索向阿离的脸。
当他的手碰上阿离的脸颊时,阿离这才猛地一眨眼,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都眨了下来,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君倾,阿离像做错了事被大人逮到一样突地就蹦站起身,同时连忙抬手用力搓掉了自己眼眶里及脸上的泪水,用力地吸一吸鼻子后紧张道:“爹,爹爹……”
阿离从自己脸上抹掉的眼泪掉了一滴在君倾的手背,有些湿润有些凉。
君倾伸出的手顿了顿后才缓缓收了回来,随之慢慢站起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神色不变,只有阿离自己一脸紧张不安地杵在那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君倾,小心翼翼道:“爹爹,阿离今天有乖乖的,没有吵闹。”
君倾没有答阿离的话,而是淡淡问道:“院子里的海棠树,是开着花儿还是结着果?”
“回爹爹的话,是结着果子。”阿离很老实。
“过来。”君倾又抬起了手,抬到与阿离的头顶差不多的高度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