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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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块被小狗咬的啊,好像已经看不见了?
“你真的有无痛症吗?”吴羡好突然问。
“真的。”单漆白点点头,“除了名字和弹钢琴的事,其他的事情我没有说假话。”
“而且,”他顿了顿,黑眸深深的,“除了很少几个人外,没人知道我有无痛症。”
他刚说完,就看见小姑娘的脸色立刻柔和了许多。她水亮的眸光微动,轻声反问:“真的吗?”
单漆白抬起一只手朝她勾了勾,唇边翘起来,又是熟悉轻挑的笑了。
“来,过来打我!”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偏头笑得痞气,“使劲儿打,我保证不说疼。”
吴羡好莫名有点脸红。她撇撇嘴,切了一声,抿唇轻飘飘横了男人一眼。
谁要打他呀……
这个男人要求也是清奇,一会儿让她咬一会儿让她打的,就没见过这么爱受虐的。
“现在你都知道了。以后,我也不会跟你说假话——”单漆白深长的眼挑起来,舌尖轻轻舔了下唇角,“绝不欺骗你的感情,怎么样?”
他咬重“感情”两个字,吴羡好的心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她慌乱垂下头,掩饰性地举起杯子吞了一大口水。
“欺骗感情”是她那天讨伐他时说的,她一脸正气说得悲壮,当时没觉得有啥不合适。但现在男人沉着嗓拖长尾音,她就觉着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了……
她正垂眼琢磨,服务生就进来上菜了。他们在暹粒时一起吃过好几顿饭,男人荤素不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但刚刚点菜时吴羡好才发现他挺讲究,蔬菜要有机新摘的,鱼要私菜坊水库里自己养的。吴羡好不饿没有点菜,但这会儿服务生还是在她面前放下一个盘子。
是牛排,旁边还摊着个金灿灿的煎蛋。吴羡好怔了一下,抬眸看向单漆白。
男人唇角弯了弯,“怎么样?这个煎蛋符合你的要求吧?”
之前看巴肯山看落日时,吴羡好被勾起了馋虫,下山时俩人就赶紧找煎蛋吃。找是找到了,但不对娇生惯养的吴小姐的胃口。她喜欢的煎蛋是她爸爸做的那种,跟漫画里的一模一样——蛋白完全凝固,蛋黄依然柔嫩,煎蛋的边缘十分光滑。
柬埔寨的那只蛋被煎得疙疙瘩瘩的,吴羡好很嫌弃,还随口跟单漆白嘚瑟了两句老爸的完美煎蛋。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单漆白看小姑娘发怔的模样,薄唇微微勾了下。
上次和戴岳来这儿吃饭,他看到煎蛋后立刻想起女孩说过的“漫画煎蛋”,扔下餐巾就跑后厨去了,还和颠勺的大厨扯了好几句。回来后戴岳看了他好一会儿,一脸“没病吧您”。
他一直想带她来吃她喜欢的煎蛋。
没想到今天真的来了。
单漆白扯了下椅子,坐得离吴羡好更近了点。他拿过她的刀叉老练利落地切好牛排,又轻轻戳了下完美煎蛋,蛋黄汩汩而出,半凝固的金黄沾到松软的面包上,吴羡好本来不饿都给看饿了。
男人动作很轻,黑睫垂下遮住狭长的眸,神色显露温柔。
吴羡好看着他,心里倏地热了一下,暖融融,满涨涨的。
“谢谢。”她接过单漆白递来的刀叉,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起来。
说来也奇怪,回来后她总是回忆在柬埔寨的那几天,每次想起来,心上就跟有个小窟窿一样,没有理由的失落。今天和单漆白在一块,她又不由想起他们同游的场景。
但心里的那个小洞好像消失了。
没有失落,也不剩什么解不开的遗憾了。
**
快吃完时外面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大雨。没一会儿雨势愈急,水流泄洪一样从天而降,声音震耳,时不时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怪吓人的。这天气变得这么快,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餐厅里依然明亮暖融。老板亲自过来,笑着解释说因为私菜坊地势低,现在开车出不去,请他们稍微等等。主厨还亲自来送了热茶和甜品。
舒芙蕾精致松软,奶香浓郁,可吴羡好一点儿吃的心思都没有。她不停往窗外瞟,好看的黛眉越拧越紧,小脸上满是焦灼。
再等下去,宿舍就要门禁了啊。
“没事儿。”单漆白知道小姑娘在着急什么,“宿舍回不去我就开车送你回家。”
吴羡好撅嘴,吹了下前额的刘海,“我们家离学校很远的,开过去快两个小时。”
况且大晚上让一个男人送回家,不用想都知道老爹是什么表情。
“那就去我家住一晚。”单漆白放下茶杯,轻描淡写的,“我家离学校挺近的。”
吴羡好轻轻啊了一声,微微睁大了眼,“去……你家?”
“嗯,有什么不可以啊?”单漆白挑了下眉稍,唇边翘起来,“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
老单:去吗?性感钢琴家,在线求睡~好好:hello???我看你是又想挨揍!
好好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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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妙不可言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吴羡好脸红了,圆润的耳廓都跟着一起热。她头埋的低低的,声音细微:“你不要乱说……”
好坏一男的,毁我清白。
正往茶里加糖块的单漆白手上滞了一下,哦了一声,气音轻笑。
之前不是还“你上我下”呢么?现在怎么这么敏感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间房里睡过。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没有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可描述的事情……
吴羡好闭了闭眼,抬手摸了下燃烧的耳垂。
您还是别解释了吧。
雨下了很久才有渐小的趋势,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吴羡好想了想,觉着自己住酒店可能还不比单漆白家安全。况且她也不敢一个人住酒店。
他说的不假。以前也一起睡,啊不一个间房睡过,那时候都没问题,他家肯定不只一间房,那应该更没问题……
吧?
**
单漆白家在cbd,和新起的银座隔街相望。高端社区,每一家都是电梯直接入户。
单漆白伸手在锁上扫了下指纹,门咔擦自己开了。黑洞洞的屋子里面突然一阵骚动,踢里哐啷的。吴羡好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男人身后躲。
单漆白抬手挥了挥,灯啪地亮了,吴羡好呀地惊叫出声。
门口站着只摇尾巴的大金毛!
“你不怕狗吧?”单漆白问。在暹粒时他看见过小姑娘喂流浪狗,猜她喜欢。刚才故意没问,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不怕呀我可喜欢了!”
吴羡好果然很惊喜,已经踢掉鞋蹲下来跟金毛玩了,“我们家也养了一只柯基呢。”
这只大狗非常漂亮,金毛浓密,高大威风,耳垂茸软。狗狗热情又乖巧,见到客人来不叫也不乱扑,很绅士地坐在地上,圆圆的黑眼睛溜溜望向吴羡好,毛绒绒的大尾巴像装了小马达一样使劲甩达。
吴羡好捧起脸看它,笑得眉眼弯弯,“你好乖呀!”
大金毛跟听懂了一样,追着自己的尾巴兴奋地转了一圈,然后咧开嘴,给了她一个憨厚无辜的天使微笑。
吴羡好心都化了,赶紧伸手揉了揉狗狗的大脑袋。金毛的尾巴甩得更欢了,黑眼睛盯着她,里面都是乖顺和喜欢,还主动伸给她一只软乎乎的大爪子。
吴羡好开心地笑出声来,握住金毛的前爪晃了好几下。
“它好聪明啊!”她转身冲单漆白眯眼笑,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喜爱。
沾了狗子光的主人得意地勾了下唇角,“它上过两个星期的学,老师也说它智商很高,通人性,特别精。”
“呀,你还是个有学历的狗狗呢!”吴羡好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开长腿,两只白嫩的手一起揉狗脑袋,“它叫什么名字啊?”
“叫呼噜。”
小姑娘这么喜欢他的狗,单漆白有意得瑟一下。他拍了拍巴掌,朝大金毛做了个手势,起好范儿。
“呼噜,听话,坐好!”
站着的大金毛偏脑袋瞅了主人一眼,没反应。
钢琴家尴尬地撇了下嘴。
不是吧兄弟,这么不给面子的么?
“呼噜坐下!”吴羡好伸出一根手指,清脆道。
咧嘴笑的大金毛应声而坐,伸出舌头轻轻哈气。
单漆白:“……”
被驳面子的主人唇线紧了紧,“呼噜,站起来。”
吴羡好看了男人一眼,故意跟他作对,“呼噜趴下!”
大金毛立刻伸开前爪趴倒在地,侧身一翻,给小姑娘露出了软茸茸的黄肚皮。
吴羡好哈哈笑着,两手轻轻揉大金毛的肚子。呼噜耍赖一样左右扭了扭,伸舌头舔吴羡好的手。
小姑娘回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得意的小眼神。
单漆白:……
他无语地闭了闭眼,“进来坐吧。”
钢琴家家里到处都铺满了浅灰色的短毛地毯,质感很好,光脚踩在上面很舒服。房子很大,相当开阔。单漆白把卧室和客厅打通了,浅灰色的帷幔隔开,后面隐约能看见白色的床。通透的客厅两面无墙,一面是直抵天花板的巨大书架,还有一面全都是落地窗。浅色的布窗帘拢在一边,窗外的视野好得不可思议,城市标志性的高塔建筑尽入眼帘。
最引人注目还是落地窗前的那架钢琴。黑色的大三角钢琴立在通高阳台上,光洁的琴面映出暖色灯光和深色夜景,施坦威的标志微微泛着金光。吴羡好突然觉得钢琴也是有气质的——优雅,肃穆,清冷。
嗯……有点儿像它主人长身挺立在台上的气质。
单漆白走到盯着琴的女孩身边,扬起的桃花眼有点玩味,“吴老师,再指导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