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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子?!
两个小屁孩居然敢喊她叫花子,她再丑也比他们两个好看十倍好吗,臭小子,不想活了!
反正皇上和太后还有那群头疼的妃嫔都不在,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被拆穿了!
“找死啊,你们是哪家的小鬼?再叫我一声叫花子,我就用毒药毒懒你们的喉咙,让你们再也说不话来!”
话一出口,她微微一愣。
她的声音——
这不是她的声音,这样稚嫩青涩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个小丫头在叽叽喳喳!
对面两个小屁孩愣了一愣,果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还敢笑?!我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她气赳赳地就去掏袖子,手上动作倏地一滞。
半旧粉红色棉纱下短小的胳膊,手掌也缩小了一倍,这,这还是她吗?
“怎么回事?”
她蓦地抬头瞪着对面的两个小屁孩,“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两个小男孩瞅着神色不正常的她暗自嘀咕起来。
“她不会是疯子吧?”
“穿得差点儿了,长得倒是挺俊俏的!”
那个紫衣少年有模有样地评价道,“小疯子也怪可怜的,要不收回府里当个使唤丫头也行!”
小侍童点了点头。
“有病!”
她嘀咕了一句,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喂!你去哪儿啊?到处乱跑被抓到你就完蛋了!”
身后传来紫衣少年大大咧咧的威胁声,慕千葵陡然一滞顿住脚步,回眸一笑,水溜溜的眼瞳黠光四射,少年一愣,心扑通扑通,仿若听到花开的声音。
淡淡撇了他们一眼,慕千葵依然飒飒地离开了。
好在这园子还是老格局,没什么变化,她熟门熟路地转了弯,很快就找到离开的路了。
紫衣少年带着小侍童偷偷摸摸跟在她后面,然后一直跟着她七弯八拐。
“主子,她好像要去沉雁阁耶?”
小侍童小声嘀咕了一句。
“嘘——”
紫衣少年竖起食指放在嘴上,脑袋里也是满满的疑惑。
“走,咱们偷偷跟上去,看她搞什么鬼!”
慕千葵跑到沉雁阁前停住了脚步,沉雁阁还是沉雁阁,又和记忆里的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更加光鲜一点。
夏日的午后,阳光灼热,四周都静悄悄的。
沉雁阁里传来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嘀嘀咕咕说话。
不知为何,她没有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而是偷偷摸摸地溜到了窗台下。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告诉哥哥,我不会那样做的。”
里面的女人说话细腻如水,十分温柔好听,光听声音就可以猜到对方是位水滴滴的柔媚女子。
“主子,不可以心软啊!”
“梅嫔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是我的孩子。”
“主子——”
“铃儿,你和我看着他长大,你忍心把他推进火坑吗?”
屋子里是一会儿的沉默。
女子坚决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铃儿,告诉哥哥,他不是梅嫔的孩子,也不是废太子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慕千葵惊愕地捂住嘴巴,转过头却发现那个紫衣少年和小侍童也偷偷摸摸蹲在后面,凤眸灼灼如火燃烧,铁青泛白的脸色仿若在暗示着某个事实。
她慌忙往后躲闪,脚不慎碰翻了窗台下的花盆,哔啵一声也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在外面——”
侍女的声音急切地传来,慕千葵慌忙跳起来逃跑,可这个时候的她就像个小孩子迈不开双腿,跑也跑不快。
她刚跑到门口就被紫衣少年拉住,情急之下,她狠狠踩了对方一脚,“你放开我——”
侍女已经追出来,她心急回头,脚下莫名被自己绊了一下,眼前的事情瞬间天翻地覆,地面无限放大,脑袋就硬生往生晒得火辣辣的石阶砸去。
意识瞬间一黑,整个世界坍塌了。
“啊——”
她惊愕地跳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还是在沉雁阁,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豆芽端着热过的粥食进来,这都是第三遍了,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醒过来。
正在低头琢磨这件事,哪知一抬头就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豆芽忽然眼里一亮,捧着食盘差点跳起来。
“主子,你终于醒了!”
眼泪汪汪地冲过来,豆芽激动得一塌糊涂。
慕千葵回忆着刚才的那个真实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也没豆芽那么高兴和激动,挠了下自己的脖子,气色蔫蔫地问道:“我怎么没死啊?”
她服的是自己研制的毒药,若是没死,那不是毒药毒不死人,成了假冒产品?幸好不是埋进土里后才醒过来,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呢!
豆芽心虚地低下头,咕哝道:“对不起,主子让我帮你拿药,我偷偷给你换了一瓶,用的是主子那个超强蒙汗药。”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打算,哪知道慕千葵瞪着她,半天没反应。
其实慕千葵也很纠结,一方面豆芽偷偷换药不听她的命令,自作主张的确应该受罚,另一方面恰恰因为豆芽越来越胆大妄为才捡回她这条小命,救命之恩大过天了。
算了,她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先搞清状况再算账吧!
外面雪花飘飞,天地茫茫而清明,她问:“昨晚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我怎么又回来沉雁阁了?”
换句话说,就算没有死,也应该在脏兮兮的地牢里。
豆芽瞅着她,摇头道:“不是昨天晚上,主子已经睡了十天了。”
慕千葵愣了一愣,没想到第一次试验就在自己身上,“这么说,我的超强蒙汗药成功了?”
豆芽点了点头。
慕千葵这才终于找回重点,“十天?那宁采女中毒一事呢?”
豆芽垂着脑袋,“多亏了小侯爷逼出下毒的贾昭仪,才让主子能够洗刷冤屈,脱离了危险。”
慕千葵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豆芽转过头来,把小米粥塞到她手里,似乎有些生气。
“小侯爷去凤殿救下您,也是小侯爷送主子回来的,主子若是死了,小侯爷才是真正伤心的那个人。”
慕千葵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是你通知他的吧?”
她从来不喜欢小侯爷送来的东西,那晚却选了那套淡黄色缠枝莲纹的衣裙,其中的不寻常,想必豆芽也察觉出来了。
豆芽咬了咬嘴唇,“是奴婢做的,主子若是生气,想赶我离开,哪怕再也不愿见到我,奴婢也不后悔的!”
慕千葵抬眸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谢谢你,豆芽。”
豆芽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慕千葵早已移开视线,低头满满舀碗里的粥水。
“你不是有法子通知他吗?替我转告一声,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豆芽喜出望外,忙问道:“主子,你终于不讨厌小侯爷了?”
慕千葵抬头,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他了?”
“可是我每次一提到他,你就气冲冲的——”
慕千葵理所当然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自然是避讳不能提他,咱们都入了宫,你还指望他做什么?”
“我看小侯爷可不是这么想的。”
豆芽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
慕千葵没有听到,脑子里盘旋着另外一件事,“豆芽,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没有进过宫啊?”
豆芽挠了挠脑袋,“这个……我也记不清了,那个时候我也小,什么也不懂。主子你那会儿又不得宠,小侯爷老和大小姐一块儿,大小姐应该是进过宫的。”
慕千葵瞪着她。
“那我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什么伤,比如脑袋碰到石头之类的?”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那里真的隐隐约约在疼一样。
豆芽瞧着她不像说笑的样子,仔细回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