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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知道了,南门柳替他开口,师尊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辨别不出对顾临的感情到底是来源于自己还是那半本书,是不是?

陈开想了想,答:也可以这么说。

明明知道顾临有特殊的能力,会让你喜欢上他,仍然不明白?南门柳试探道。

陈开笑了。

南门柳:

为什么要笑?

上一次他笑起来,还是因为水灵魄在他掌心撒娇,可那是开了灵智的天地精华,珍贵又可爱,像条不懂事的小鱼,南门柳自己又算什么呢?是因为灵魄已经为他所用了吗?

陈开笑道:我徒儿很聪明。

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话,让南门柳感觉自己仿佛连修为都丢了。

他低下头,忽然拥抱住陈开。

陈开愣了一下,也反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背。

这是陈开活了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拥抱。

师尊,你,能不能以后都同我自称我?南门柳小声问,我不聪明,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已经是天道了,还允许穿越者存在,难道天道也有办不到的事吗?

陈开开口时胸腔微微震动,让小徒弟的脸颊更加滚烫。

并不是办不到,而是我的道本身是无为的道,所以没有必要插手。

如果一个世界与世隔绝,即使自身能生万物,无边无际,却不能突破无尽的壁垒,对于能操控一切的天道来说,也会如一潭死水般无趣,更何况陈开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更不会在意这些,这个道理南门柳完全明白,但是他还是要再问一遍。

要确认,他不去填补这个世界的漏洞,不是因为顾临。

那,南门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问,为什么要对我

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人生呢?

嗯?

没什么。他不问了。

没有问题了?陈开语气纵容地反问。

南门柳低着头摇头,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师尊的怀抱,又拿起剑小声说:没有了。我不修无为的道,没有师尊的顾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了结这桩血案。

你才刚刚筑基,陈开起身,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屏风后的浴桶边上,说,去了会有危险。

南门柳震惊道: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筑基,怎么可能还继续提升?

师尊这是又要给他使用灵药吗?

可以。陈开取出昨夜画好的符纸,贴在浴桶旁边的屏风上,形成一个闭合的阵,修炼两个字,修是一个办法,炼也是一个办法,你现在若直接跟人量兵器还太早,不如帮为师铸体护法,学习阵术,磨炼心境,也能提升实力。

啊?南门柳扔掉佩剑,忍不住又扑上去抱住他,师尊可以铸体了?可是材料在那里?

这次的拥抱和方才又不一样。

南门柳用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在他锁骨处蹭了蹭。

嗯。陈开淡定地拍拍他的头,你自己找一找。

南门柳回到床边转了一圈,很快就掏出自己的小乾坤袋来,跑到陈开面前,开心地说:师尊,你去了公主府?这

他发现袋子里多了一堆亮闪闪的碎镜片,堆得如同小山般,片片锋利如刀,是冥河里才能打捞出来的明镜石。

我去了皇宫。陈开道,把东西倒进来吧,暂时先用这些。

铸体要用与本体同源的材料。凡人人死魂灭,就算用金子铸像也没用,筑基修士也许能勉强用神木、灵藤、妖兽等活物铸体,但其实相当于夺魄夺舍,鲜有成功的,不过若是修到金丹期以上,尤其是到了元婴阶段,就可以称之为仙人、去仙界寻一些与元婴同源的灵药了,比如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冰晶、真火,相对来说会容易成功。

陈开处于筑基期,已经是困难模式,本体又是天道,难上加难。

还好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这唯一的办法,居然真被沈澜给想到了。

明镜石这种东西,镶嵌在兵刃上所向无敌,价格极其昂贵,只能以灵石交换,因为它浴火不燃,遇水不沾,不像一般的矿石一样,不会磨损、腐化,是属于天地的一部分,就像时间和空间一样,亘古不变,即使熔铸成类似水银的液体也不会蒸发。

倒卖矿石的商人常说,辰星有陨落的一天,但明镜没有,明镜永远照着这人世间。

沈澜定下了计划。如果说以人力之有涯摘不到月亮,那么就穷尽人之所能,上刀山,下火海,捞出来镜片全部供奉在大殿中,只等天道降世的那天,方便取用,足见虔诚。

可是要怎么炼化呢?

南门柳将镜片倒进桶里,半蹲在浴桶边,双手扒着桶沿。

冻起来。陈开飘进刀片浴中,双手合十,道,你记得吸收溢出的灵气。

陈开第一次显露了自己的本命灵根,是异灵根,属冰。

他没有主动告诉过小徒弟自己的灵根,就是怕小徒弟自卑,因为他在这方面天生比较优越,是上等的双灵根,修行时主要用的还是异灵根。

冰与水同源,听起来相似,实际上是大不相同。一个人如果只有水灵根,哪怕身为单灵根被尊称为天灵根,也只能做医修。虽然医修也不是不能杀人,但毕竟弱于别的修士。想要用水灵根正面制敌,必须要配合风、木、土等灵根一起使用,水只能做辅助。冰则与金类似,既有金灵根的锋利,又有霜冻致残的效果。

冰将明镜的温度降到至极时,南门柳窥见了神奇的一幕。

剑一般的镜片逐渐融化成了一副人骨,氤氲的雾气中隐约显现人形。

浴桶周围的符咒无风自动,马上就要压抑不住灵气,南门柳赶忙盘坐在一旁,努力理顺室内的灵气漩涡,多余的强行吸收进自己体内,实在控制不住再释放出来,围着镜片打转。

从前师尊为他护法,似乎很简单的样子,现在让他自己来,他才发现其中的难处。

这就像在狂风中放风筝,怕线被扯断,又怕风筝落下来。

等到他稍微掌握了一些诀窍,风也温和了些许,风筝放得高高的时候,已经恍然过去了两天两夜。

南门柳闭着眼,感受丹田里的灵气,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接连突破三层,达到了筑基中辟谷期的最后一层,只差一步就和萧聆的水平一样了!

陈开则更加可怕。

南门柳怕打扰到他,小声用神识试探:师尊,你的修为恢复得怎么样了?

陈开居然冷静地说:睁眼吧,你做的不错,我已经结丹了。

!!!???

南门柳猛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结丹是逆天而行,要脱胎换骨的过程,厉害的修士要生受四十九道小天雷,历经九死一生,才能成就不朽的肉、体,可是陈开却悄无声息地

结丹了???

没有听见丹雷是吗?陈开闭着双眼说,这就对了,看来天道的位置仍然为我空着,我要归位,属于顺应天意,怎么会有天道阻拦?现在你可以彻底相信我了。警惕一点是好事情,你要向廉悉学习怎么?

小徒弟久久不说话,陈开闭眼低了低头,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我现在双眼不能视物,陈开解释道,因为还有最重要的材料留在公主府,留给你去拿。

南门柳仍旧不说话。

给我去随便取一件衣服来吧,陈开只好说,净灵水也拿出来,我需要先洗掉冰霜,不好弄脏了客栈。

南门柳这才如大梦初醒,猛站起来,膝盖哐得磕在木桶上,向前倒去。

陈开只好伸手扶住他,可他又猛推了陈开一把,头向后撞倒了屏风。

陈开:

我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不禁确认道。

没、没有。南门柳僵硬地说,踉跄跑到桌边,一手捂住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道,头发,师尊,你是长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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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我这就剪。

柳:Noooooooooo!!!!!

(本人和照片一样,小柳已经确认师尊不是感情骗子,可以开始倒追了(真的不是吗?

(首先是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配乐千层套路

(今天只是提前写完了,这周四开始可能会试探性加更视工作情况而定

第27章 灭门

还没有剃度,陈开将额前的头发撩至脑后,道,当然是长发。

南门柳看了他一眼,匆匆回过头,垂着眼睛找手帕。

陈开忽然歪了一下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流血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走路还磕磕绊绊的陈开无奈地问,严重吗?

唔。小徒弟含糊不清地咕噜了一声,而后捂着嘴巴疑惑道,师尊,你神识也不能视物吗?

要适应一下新的明镜身,等拿回眼睛就不需要再用神识了,所以暂时什么都看不见。陈开冲他勾了勾手掌,过来,我摸一下你伤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磕一下而已。可师尊要摸一下,怎么能不给摸?

等、等一下,南门柳闷声说,不疼的,我都筑基了,身强体壮,不怕碰这一下,先给师尊找件衣服吧。

随后传来了翻布料的声音。

你那里没有我能穿下的衣服,陈开无奈道,别找了,快过来。

南门柳最后闷闷不乐地给他拿了上次买的鲛绡。

僧人有块布蔽体即可,可没有穿这种东西的,陈开也是让他找一匹布的意思,结果拿到手里,一摸就知道是什么,很是无语,匆忙用净灵水冲掉了身上的冰霜,迈出浴桶,将布料在身上随意一卷,仍旧是袒露着右肩,撩起衣摆半蹲下来,摸了摸小徒弟的膝盖。

!!!南门柳吓得全身一抖,师尊!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知道我磕到的膝盖?

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陈开捏了一下他的膝盖,没有流血,又起身摸了一下小徒弟的后脑勺。

圆鼓鼓的后脑勺很可爱,就连鼓起来的一个小包也可爱。

我先走了!

南门柳没等他反应过来,弯腰从他手臂下方钻出去,拿上剑就要跑。

急什么?陈开疑惑地捞住了他的腰,新的剑招还没教你。

小徒弟的腰肢太细,陈开手臂一勾,感觉空荡荡的,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握住了他腰上的剑,顺势拔了出来,带着他缓缓划了一个圆,而后竖砍一刀。

这一招叫纵横捭阖,他收了剑,推了一把南门柳的后背,记住了就去吧,好好试试。

在陈开看来,剑招不必多,贵在熟练,会拔剑、收剑,记得提防身后的敌人,也能正面迎敌,这就足够了,而且这里是人间,几乎没有金丹期的修士,即使有也是像廉悉那样有伤在身的,很好对付,小徒弟在辟谷期,去皇宫也许危险,但去公主府历练正好,回来之后也许就已经过了心动期了。

那我去了。

南门柳刚还急着走,现在又有些恋恋不舍。

两天之内回来,陈开说着,走到桌边坐下,又取出笔来,仿佛还要继续画符,否则我去找你。

南门柳走到门口,又磨磨蹭蹭地回头问:那师尊这两天看不见,走路岂不是很不方便?

你见过我像你一样摔倒吗?陈开反问他,世间一切我都记在心中,该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有什么不方便?

好像是这样

南门柳出去了,但过了一会又返回来,在门框边探头,问:那师尊这两天做什么,岂不是很无聊?

陈开放下笔,正色道:晚些时候我再出去买衣服,明天再去附近的灵脉布阵。

安排得还是挺满的。

哦。南门柳无话可说,掏出一只幕离放在门边的桌子上,小声道,师尊出门最好带上这个,也不要剃度哦。

陈开:

他说完就走了,跑得飞快。

门被关上后,陈开松开手里的笔,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鼻血

还真是小孩子。

灵通书院的信物是一卷竹简,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印着一方阴刻的小印,落着灵通君三字。

洛茵茵没说过这东西怎么用,南门柳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所以到了清都公主府只能请人带话进去,就说灵通书院的人来了,不肯交出信物,只给对方看了一眼。

门外巡逻的侍卫上下打量过他,连那竹简都没接,就一脸不屑地说:公主不在,你滚吧。

除了因南门小姐而搭上仙界的灵杰书院以外,只有背景深远的高门大户知道一些仙界的事,比如灵通书院的人是穿紫衣、带纱帽的,还配着紫色剑穗,可南门柳还是一身白衣,缂丝的纹路上流转着淡蓝月光。

衣服倒是不错,侍卫暗暗嘲笑道,可惜冒充之前也不打听好消息。

滚?

南门柳低头笑了一下,再抬起温柔儒雅的一张脸,眼神诚恳。

那公主什么时候回府呢?

侍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忽然问:你看着脸够嫩的,今年多大年纪,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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