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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慎思叹了口气,“如今大局已定,只要西泽东庆两国不来插手,区区北明国内的援军并不能改变什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得每次都亲自冲到战场上?”
“这么多人在我的麾下拼命,我难道就应该坐在后面看着吗?”羽鸿意不以为意地歪着脑袋,“身先士卒,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那小队长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几乎两眼放光。羽鸿意最令他敬仰的地方,正是这里。
慎思却皱起了眉头,满脸都写着不认同,“这不是你如此不谨慎的理由。就算要身先士卒,以前那么多次也已经够了。你现在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毕竟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那小队长闻言十分愤慨,恨不得冲过去代表羽鸿意来驳斥这个小子。但是……肚子大了?为什么会提到肚子?这和肚子大了究竟有什么关系?
而羽鸿意听到慎思的这些话,显而易见地停顿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左右为难的神色,似乎已经有些被慎思说动。
好半晌,羽鸿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还好吧?还不算很大,只比以前凸出了两分而已。”
“那也不算小了,我已经听到有许多人都在议论你变胖了。就算还没大到能影响行动的地步,上战场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羽鸿意低声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而慎思说完之后,又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也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羽鸿意的肚子。
“呀!”很快,慎思惊叹了一句,“是不是又动了一下?”
那小队长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发懵了,感觉两个人的对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组合一起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正在涉及到一些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深奥领域。
而羽鸿意又点了点头,“是啊,最近每天中午都会动上一动。”
“看来真是越来越健康了。”
羽鸿意欣慰地笑着,“早上和晚上还各有一次,每次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十分活泼。但是平常的时候就很安静,一点都不闹……平时是在睡觉吗?”
“应该是吧。”慎思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这么规律,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啊。”
那个小队长觉得话题越来越惊悚了,隐隐有种十分可怕的感觉。孩子,什么孩子?总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孩子吧?
就听羽鸿意在那叹道,“还得要多久,我才能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咔嚓,碰咚。那个小队长脚底一滑,踩断一根树枝不说,还一头撞到了树干上。
羽鸿意听到声响,皱眉望了一眼,转身想要走过去。慎思神色没有丝毫改变,还拉了羽鸿意的胳膊一下,将他拉回了原地。两人都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只是羽鸿意原本没太在意,慎思更压根就是故意。
此时此刻,慎思将羽鸿意拉回来,而后直接就将羽鸿意摁在树上,对着嘴狠狠吻了一下。
那小队长龇牙咧嘴地揉了揉额头撞出的包,抬眼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直接石化。
片刻之后,此人回过神来,眼前的两个人还在那儿嘴对嘴啃。再回想起之前关于孩子的话题,这个三观碎裂的小队长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捂住了双眼,见鬼一样地转身就跑。
又是片刻之后,羽鸿意才忍不住支起腰间骨矛,狠狠往这小子身上撞了一下。慎思痛哼一声,终于把人放开,退后一步揉着自己的腰。
“你搞什么?”羽鸿意皱着眉头,“最近又得意上了?本事都练起来了?能在我手底下走得过几招了?”
慎思想起上次告白后差点被一枪直接扎破喉咙管的可悲经历,满脸的神情都苦涩起来。
“说到你最近的表现,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实告诉我,你昨天的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羽鸿意又问他,“怎么就突然直接从马背上掉下去了?别说你只是一时大意。”
慎思脸色微变,下意识往自己大腿外侧摸了一把,口中却道,“只是脚上突然有点抽筋。”
抽筋?羽鸿意听到这明显敷衍的答案,恨不得直接把这臭小子的耳朵拎上一圈。
而他留意到慎思的动作,猜测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很快,羽鸿意就想起慎思的大腿外侧里面藏了些什么东西,“是那玉块?”
慎思不答。
羽鸿意顿时也伸出手,想要同样在那地方摸上一摸。慎思吓了一跳,连忙想要避开,又没来得及避出太远,便和羽鸿意拉扯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
周将军有事来找羽鸿意,远远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身影,便忍不住停在了原地。
羽鸿意看到了他,才终于放开了慎思那个臭小子,没再纠缠那玉块的事情,转而开口问道,“周将军,有什么事吗?”
周将军半晌没吭声。
他忽然觉得,自家侯爷的头顶真的是有些绿。
而在这个时候,许多有关“那个名叫慎思的小鬼搞大了我们老大的肚子”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军营内外。
好些羽鸿意的崇拜者们,当时就红了眼睛:胡扯!都是胡扯!这绝不可能!
老大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人搞大肚子!
第77章
羽鸿意等了半晌,见周将军还是站在那儿完全不吭声,不禁皱起了眉头,催问了一句,“周将军?”
周将军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神情十分微妙地看了两人一眼。
但关阳侯此次派他过来,只是命令他协助羽鸿意。至于侯爷的头顶究竟绿不绿,周将军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事情。如此缓了片刻,周将军终于开口提及了此次要说的正事,“羽公子,我们当初定下三月之期,如今已经两个多月。十日之后,无论这边情况如何,我们都得回去西泽了。”
“一日也不能多留吗?”
周将军摇了摇头,“开春之前,我们必须回去。”
看他态度坚决,羽鸿意也不再挽留,“既然如此,周将军请放心,这几日已经足够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定然不会耽搁你们的回程。”
周将军闻言皱起了眉,“如今尚在围城,你却已经信心十足,可有道理?”
羽鸿意笑了笑,“你就尽管看着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周将军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去。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又将视线落在慎思的身上多看了看。
此时慎思站在羽鸿意的左手边,一副安安分分的模样。
之前所感觉到的暧昧,应该只是错觉吧?周将军如此安慰着自己,走出了林子,回到了军队的队列之中。
几乎刚一回到军中,周将军就听到远处不知哪个部队的家伙鬼叫了一声,“听说了吗?老大被搞大了肚子!是那个叫慎思的小子干的!”
周将军嘴角一抽,随后很快深吸一口气:与他无关,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那些流言,就在众小兵不可置信的哗然声中越传越广,几乎传进了全军上下所有人的耳中。
当然,这一切都只限于羽鸿意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当羽鸿意和慎思终于一起从那林子里出来,回到了军中时,不管众小兵心中对那流言还留有怎样的震惊,都绝对不敢在羽鸿意面前说出半个字来。
羽鸿意只觉得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奇怪,那表情就像是突然集体便秘了。
“发生了什么?”羽鸿意眉头微皱,困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小兵小将们连连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这些小兵眼中,虽然那流言讲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但是他们都相信,那绝对只是胡扯而已,决不能让老大被胡扯给气到!
而后一部分小兵扫了后面的慎思一样,忽然觉得这个小子非常碍眼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羽鸿意又将慎思给派出去办事,这些人便纷纷凑过来进言,各种暗示羽鸿意给慎思的待遇太好,那小子根本不值得老大如此关照。
羽鸿意完全没有领会他们话语中的深意,只皱着眉头道,“为什么?我觉得慎思挺好的啊。”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又变了许多,那场景就好像集体便秘猛地又加重了似的。
“究竟怎么了?”羽鸿意不得不再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小兵小将们连忙更猛烈地摇起了头,“真的什么都没有,老大你别多心。”
而他们的心中都在哀嚎:不,老大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假的,都是假的!
羽鸿意看着他们这异样的反应,虽然觉得有十二分的古怪,却终究没有追根究底,很快谈及了正事。
他将拦截援军的任务给布置了下去。除了兵力的援助之外,都城里的那些人更叫了许多粮草上的援助。羽鸿意同样特地点了一批人来,命他们一定截下那些粮草,不能放一粒米进城。
都城因为正处北明中心,地理位置四通八达,贸易系统十分成熟,反而没有太多粮米上的存储。毕竟都城被围之事,在北明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他们根本想不到要防范于未然。
如今他们已经在这儿围了近二十天,都城那点微薄的存粮应该已经见底了。
羽鸿意之所以能在周将军面前表现出那些自信,底气正在这里。
但饶是如此,周将军依旧向羽鸿意表示,对他们夺取胜利的速度并不乐观。毕竟就算存粮见底,如果都城内部一门心思负隅顽抗,强行再多撑个一两月,并不是没有可能。
羽鸿意只是微笑,“别急,你再看着。”
就在他撂下这话后不久,又一次乘着巨鸟去都城里查看了一趟的慎思便回来了,并带回一个消息,“有许多百姓已经饿得不行。我一路看见不少人都在哭喊着敲着官府的大门,但官府里根本没人出来管他们。我看着,再要不了两日,就会有百姓被饿死。”
“这么快?”周将军有些惊讶,“根据你们对存粮的计算,不是应该这会儿才见底吗,怎么已经有百姓被饿成这样了?”
“存粮确实足够所有百姓用到这个时候,”羽鸿意摇了摇头,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感到丝毫意外,“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存粮会用到所有百姓的头上。”
周将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微暗了下来,没再说话。
“呵,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边上的其他人忍不住骂出这么一句。所有北明本地之人,无论是羽鸿意从北宜招收的羽家军,还是之后并入的各方势力,甚至一路上新招的许多新兵,此时都是义愤填膺,愤慨不已。
很显然,权贵们为了自己能活得更久,根本就没有管城内百姓的死活。或许有一些权贵想要管吧,但独木难支,杯水车薪,终究无力回天。
愤慨过后,众人又全都将视线落到了羽鸿意的身上。
他们都知道,此时城中百姓是死是活,全在羽鸿意的一念之差。
羽鸿意站起了身,几乎没经过多少考虑便道,“尽快清点出一些粮米出来,想办法送到城内去。”
果然如此,老大就是老大。好些兵将都发出了敬服的叹慰声,却又免不得在神情中流露出了一些惋惜。
周将军更是直接叹了口气,直言道,“羽公子,你的选择我无法置喙。但如此一来,这个城究竟得围到什么时候?怕是必然又要往后拖延许久了。”
“那可未必。”羽鸿意只是微笑。
羽鸿意站起了身,环绕在坐的所有小兵,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问了一句话,“还记得你们为什么要加入进来,为什么要反抗朝廷吗?”
“当然记得。”
“是因为朝廷丧心病狂,害死我家人。”
“朝廷无能,几乎要让我饿死。”
“朝廷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人物,不直接弄死我们就是好的了,从来不在乎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众人纷纷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说起了自己下此决心的理由。
“大家都有各自的缘由。”羽鸿意点了点头,又道,“现在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将你们的经历和缘由写下来,写在一尺见方的白纸上。能自己识文断字的自己写,自己不会的就去后勤那儿找人帮你们写。两个时辰之后,我叫你们所有人都将这功课拿到我的眼前,有问题吗?”
众人听到这个出奇新鲜的任务,心中都是一乐,纷纷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绝无问题。
随着羽鸿意一声散会,众人纷纷作鸟兽散,自己找纸笔的自己找纸笔,冲去后勤的更是可劲儿冲,生怕比他人慢了一步。片刻之后,原本热闹的主帐前面便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
“羽公子,”周将军若有所思地问他,“你想要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