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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酒吧,相传是业内最安全的酒吧。来客不许携带通讯工具与拍摄设备,发现违规会注销其会员身份并计入拒绝往来黑名单。
酒吧的建立者是腾飞集团总裁的独生子黄时雨。身为中国最顶级的富二代,创建雷克斯之初,仅是为了自己与朋友有个安全私密的放松去处,故而取名“Relax”,没想到越做越火,成了社会名流的钟爱之所。
汪海是人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过去叁十多年平凡规矩的生活,从没想过会与“酒吧”有所牵连,尽管她知道有很多清吧。
雷克斯也算是清吧,占据了富源商厦的顶部四层。顶楼是露天酒吧,不仅可以赏京城夜景,还经常有歌星献唱。接下来的两层是风格各异的静吧与KTV包间,鸡尾酒调制堪称一绝,吸引了不少客人。
而汪海所在这层是躁动型客人的最爱,跟人们所想的夜店没什么太大不同。之所以称其“清”,是因为整个雷克斯不提供性服务,服务员就只是单纯的服务员。
至于服务员在上班时间请假,或者这里的常客在楼下的汉米尔大酒店长期订房,雷克斯也不能做干涉不是?
汪海的黑金会员卡可以通行四层。尽管是第一次来,各层的情况却都听黄时雨讲过。为了让她不再沉溺伤痛,黄时雨特意请了国内出名的乐队在顶楼表演,邀她来释放情绪,不想却被一再拒绝。
只是,今天的日子对汪海来说很特别,她想找点刺激。
一袭在灯光下亮闪闪的黑色吊带连衣裙,露出了半截略有起伏的胸部和修长的左腿。可惜四肢虽然修长,却没瘦到骨感。这种普通的平板身材,在满场的波涛汹涌与纤巧玲珑里不见任何优势。
好在,她气质独特,无名指上显眼的戒指也增加了另类的诱惑。一小时里,好歹有两名男士上前搭讪,都被她的视若无睹和沉默不语给赶走了。
汪海脑子里盘旋了整天的疯狂念头,让她想要彻底地放纵一下。可是,换上了最暴露的衣服,画上了最浓艳的妆,临到场上,叁十多年养成的惯性操守还是拉扯着她,不让她迈出那一步。
摇了摇杯底的蓝色液体,汪海仰头一饮而尽。
她懒散地靠着吧台,左手拇指不停摩挲着无名指上造型别致的金属戒指,右手倒拎着空杯,透过玻璃,迷离地打量着扭曲的舞池。
舞池中央正在打碟的那人,她知道,在好几部影视剧里演过反派。他不是演员吗,怎么还会打碟?啊,不对,他好像是歌手出身,是哪个乐队的主唱来着,上高中那会儿好像还挺火的?
汪海思绪纷乱,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半个多月前,她唯一见过的所谓明星,还是大学时来校免费演出的初入娱乐圈的选秀歌手。
半个月后她竟然能来这里纸醉金迷,看到活生生的演员,还不止一个。
露出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汪海的眼神愈加涣散了。暗叹一句这“梦幻”果如介绍的那般强悍,才叁杯下肚就让人飘飘欲仙如梦似幻了。这种感觉可真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再一杯,小蓝。”
她转身伏在吧台上,欣赏着另一头的调酒师眼花缭乱的动作,留给人一个想入非非的背影。
肩宽腰细,灯光下显得白皙光洁的大片裸背,还有掩映在短发下晃动着的剔透耳坠,却是比正面还要诱人几分。
“小姐姐一个人啊,弟弟陪你好不好?”
一股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刺鼻的酒味,扑了汪海满耳满脸。她微皱起眉头,感受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后背上游走,也不说话,也不打断,仍旧歪头看着调酒师。
来人见她不拒绝,更是将她整个罩进了怀里,一手自上而下缓缓抚摸的她的手臂,一手故意伸进吊带反复摩挲她的肩背。
汪海如同被顺毛的猫咪,抻着身子仰起了后颈。环境嘈杂,来人听不清她那发出的似有若无的呢喃,是警告还是鼓舞,只觉分外撩人,愈加大胆地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赞道:
“啊,小姐姐好香啊~”
感受到对方的嘴唇试探性地碰触,两手也有向腰部进攻的趋势,汪海脑中不由出现得寸进尺四字。她接过酒杯,朝调酒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猛然拧身,薅住对方的头发,就是一泼。
“你干什么!”
恰逢正牌DJ要与那嗨够了的演员换场,这声凄厉的惨叫在稍显安静的现场显得过于突兀。
那人是个富家公子哥,哪遭过这份罪。泼酒已经够丢面子,被扯的头皮更是他所历疼痛之最,现下又被推搡在地,气得他泪含眼圈,斥声骂道:
“玩不起,你来这干嘛!”
这一层的雷克斯实行会员推荐制,持有金卡才会被接待。来这的人寻乐交友彼此心照不宣,营业一年多,像今天这样失态的情况还是首次。
这也算难得一景,离得近的纷纷看戏。
那人之前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四五个同伴显然一直关注他的进展,见他翻车还被个女人欺负,飞快冲了过来,要为他出头。
酒保见情形不妙,已经按铃通知了看场。倒地那个他记得,人称宋少,这几日常来。
那几个同伴也是京城的阔少,有一个还是不大不小的官二代,都是不好得罪的。
刚才他旁观了全程,心里埋怨这女人没事找事。你说你要是不愿意,一开始就直说呗,何苦放荡地享受半天,又给人家没脸。
再说宋少帅气多金,上赶着的女星他都见过好几个,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也不知道这女的挑剔些什么。
不过他却是不敢放任的,这女人虽是头次见,名下记得却是黑金卡,不知藏着什么身份。
酒保刚要冲过去拉架,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汪海的身前。
“大姐。”
这壮汉侧头招呼,眼神始终阴鸷地盯着对面,手里还变出条黝黑的皮绳,气势惊人。他先前隐藏的不露痕迹,此刻猛然现身,吓得想要近前的几位齐齐顿住。
看这架势,壮汉显然是那女人的保镖。见识广的,还能看出这保镖非同一般。
但谁逛夜场会带保镖?要知道这层的金卡非但要会员推荐,还要预充几百万的会费。
来找乐子不将保镖留在等候室,还给他办卡消费?这女的到底是谁?
现场的灯光大亮,音乐暂停。看场的见阔少团已萌生退意,脚步缓了下来。这客人间的争执能自行解决最好。
宋少酒已全醒,想要说点什么,又张不开嘴。他虽好玩,倒也没强迫过谁。这次喝得有点大,明知眼前这位有夫之妇不像欢场常客,还照老样子动手动脚,踢上铁板,合该自己倒霉。
心下如此安慰,道歉却说不出口。
正想着留下句场面话就与伙伴离开,不与这疯女人一般见识,就见她竟然推开那恶男,踉跄着朝自己走来。
汪海的动作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只见她来到宋少身前,拉起对方的手,一把按到自己胸上揉了揉,呻吟般说道:
“对不起,你刚刚摸的人家不爽~,嗯…啊,你再摸摸~~”
那神态那语气婊气冲天,直苏到跟前几位男士的尾椎骨。剧情转换,反倒艳羡起宋少。
宋少的手被带着在那对小巧的胸脯上来回揉按,叁指竟都伸进了文胸。
咕噜,口水声四起。
这么野吗?这是要上演活春宫?
宋少也吞了吞口水,不是爽得,而是吓得。不知怎的,他非但不觉得兴奋反而头皮发麻,心底涌上股不祥的预感。
啪——
一声脆响,不详应验,脸上的剧痛,让宋少瞬间红了眼圈。
场面急转直下,渐渐冒出的起哄,霎时没了声响。
“唉呀~  还是不爽,嗯哼~  弟弟再摸摸~~”
这声娇滴滴夹着哭腔的诉求一出,宋少再也经受不住,用力抽回手,甩下句别理这疯女人的狠话,就催着同伴离开。
汪海没再阻拦,她媚态全消,冷冷扫视了一圈儿,接过保镖脱下的外套披在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场外走去。
“唉?王导!”
临到出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汪海余光看见似有一人晕倒在地,脚步微顿,又
朝前继续走去。
今日已经闹够,不想多生事端。
她一手摩挲戒指,一手把玩胸前的吊坠,暗问:
头七,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