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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逆着光,向站在一边的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仿如昨日。
牵起她的小手,走进了小木屋。
穿过昏暗的客厅,最终停了下来。
背脊依旧绷得直直地,他背对着她,倔强地将疲惫掩藏至暗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好。”僵滞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直直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
他,是怎么了?
被救上来的那一刻,他看似很快就缓了过来,神情自若地与救援人员攀谈,细说事故的缘由。
望着他脚步虚浮地独自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一种没来由的不安很快占据她的心头。
轻轻地推开卧室的房门,她看到男人躺在了床上,身上覆着厚厚的棉被。
走近他,弯下腰,伸手覆于他的额头上,小手在接触到那份灼热后之后,猛地掩住了自己的小嘴。
他——发烧了!而且还烧得这么高!
克制住喉头的颤栗,罗西蹲下身子,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眼中充满焦急与不安,“丁允骢,你……你还好吗?”
“嗯。没事。”
得到的仍是他顽固的回应。
罗西的心蓦然暗痛,烧得这么烫,还说自己没事,嘴巴真是不一般的硬!
于是她开始茫然不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四下寻找着每一个有可能摆放药物箱的角落。
终于在客厅的一个小茶几里找到一个医药箱,可药片罐上写得全是法文,让她无从下手。
忽然又想到小木屋的主人埃克多,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联络他。
怎么办怎么办?
和他在一起,似乎总是习惯了他来照顾她。可一旦当他倒下了,她竟是这般的手足无措。
她开始拼命回忆南南小时候发起高烧时的情景。
对了,她记得婶婶以前说过可以先用湿毛巾冷敷来降温!于是她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冰冷的水将它打湿,再拧干,然后覆在男人滚烫的额头上。
蹲在他的身边,她望着他那张被烧得通红的脸庞,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丁允骢……”
空气里仍然是一片死寂。
终于,那些隐藏在罗西心中的歉疚、心痛、无助、慌乱如杂乱的野草一般又纠缠在了一块儿。
可他这样烧下去,她又该如何是好?
幸好,许秘书的来电及时地挽救了她的一筹莫展。
半个小时以后,只听到窗外一阵“哒哒哒哒哒”轰鸣的声音,罗西紧张地拉开一点窗帘,目光往屋外探去,竟看到一辆直升飞机停落在了木屋前。
旋梯被放了下来。
暮色之中,她看到穿着红色大衣的许秘书匆匆走了下来,紧跟着她身后的是一名提着黑色皮箱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是许秘书找来的医生。
很快,敲门声节制有礼地响起。
罗西拉拢窗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丁允骢,便是向客厅飞奔过去。
房门一打开,一向矜持客气的许秘书神色上竟是有了些紧张,“丁先生呢?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