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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那个自称是公子的人头一偏,转向那些人,嘴里嘀咕道:“什么玩意儿啊!不是说唐家的下人都统一穿唐装吗?这个怎么穿着牛仔裤啊!唐烨,你们唐家的规矩,看来实行得不到位啊!”
唐烨咧嘴,呵呵干笑了两声,也没应答。
“哎!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聋啊!”
几人中,一名穿着火辣、身材却平平无奇的女子留着一头中长波浪卷,见面前的这个没穿唐家佣人衣服的佣人没动作,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林萧,语气泼辣地骂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看把你那对儿眼珠子挖了喂鱼!”
林萧看向这个年纪不大脾气却属实不小的烟熏妆女孩,眉头一蹙。本应的青春灿烂、善良美好的年纪,怎地性格却是如此残忍,动不动就要挖人眼珠子?
他可不怀疑这女孩只是言语恐吓。就算她真的只是言语恐吓,以她这么熟练的状态来看,也绝对干过无数次了,更何况,有旁边那帮眼瞎心也瞎的雄性纨绔在,就算她只是恫吓,那帮护花使者也绝对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搞不好这女的还会在行动的时候指挥上两句。
“还看!还看是吧!”那女孩见林萧仍旧睁着一双眼睛直视自己,登时怒从心头起,转头朝向方才让林萧去取折扇的那个公子哥,抱着他的胳膊,一阵晃动,嘴上却是和方才气焰鼎盛的样子决然不同地撒娇道:“寒哥哥,他欺负我,你快帮我出出气嘛!快嘛!”
那被叫做寒哥哥的白衣长衫青年顺势用大臂蹭了蹭,无奈这个女孩的面门实在是太过太平,什么也没碰到,可嘴上却是连连说好,转头就要收拾这个“欺负”了这个女孩的林萧。
林萧虽然面无表情,可内心难免一叹。这女孩的本末倒置本事也太厉害了些,变脸如翻书的功夫比唐婉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自己只是看着她而已,就要被挖去双眼,若是没有其他继承人,那燕平四大家族,到此一辈儿算是凉了。
趁着那公子哥说话的时候,林萧偷偷斜了一眼唐烨,却发现唐烨此时已然悄悄站在人群最后,低着头默不作声。
打得倒是个好算盘!林萧冷笑一声,对其充满了不屑。不就是假装不认识自己,好借刀杀人吗?顺道还能测试一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若果真是个废物,便可由此借他们的刀杀人,若是自己不是个废物,他正好借机让林萧出面收拾了这些瞧不起他的人。
说他方才真的不恨?不可能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萧早就看透了。只要到家族大聚的时候再出面说自己方才在后面,没认出来,没能避免一场祸事,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营造一股有担当的样子,博得唐家老一辈的集体好感,一举三得。
“啊,啊,啊……”林萧大张着自己的嘴,短促而又沙哑地连续发出“a”的音节,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一只手朝着他们摆手;又连连变换姿势,一只手指着耳朵,一只手朝他们摆手。
“聋哑人?”那白衫公子哥神情一愣,跟着学了几下,试探地示意林萧。后者连连点头憨笑,一副傻乎乎的老实人样子。
“梅梅,他是个聋哑人,算了吧。”他神情一丧,没了那股子兴奋劲儿,转头朝着那女孩儿无奈地摊手。
“哦。”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稍稍偏头,却又猛然转头,兴致盎然地提建议道:“哎哎寒哥哥寒哥哥,聋哑人不能听也不能说,我们要是把他眼睛也挖了,看他的绝望表情,岂不是更有意思?想想就觉得好玩刺激!”
这话听得林萧心下一凛,卧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凶残的吗?一言不合就要致人于生不如死?
所幸那个公子哥倒是持反对意见,拒绝道:“梅梅,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性格得改改。你现在还小,还没成年呢,不能成天脑子里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然以后该怎么嫁出去啊?”
“那又怎么了?”那女孩丝毫不以为意,“等我成年了,还不是要嫁给寒哥哥?只要寒哥哥不嫌弃不就好了?嘻嘻,寒哥哥最好了嘿嘿。”说着,她搂着白衣公子哥的胳膊力度又大了几分。
“哎!”他低头叹气,摇了摇头,“伯父还说要我管管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女孩只是嘻嘻地笑。
林萧看着最后面内心激动起伏却又艰难地保持面目没有表情的样子,又看了看这个被叫做寒哥哥的家伙方才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厌恶,内心冷笑。
“你去帮我把那把扇子拿回来吧!”那公子哥边说边比划,朝着水里指了一下。林萧装作懂了的样子,也没犹豫,一下子蹦到水里,就朝着那把漂在水面上的扇子走去。
“你小心点!别弄坏了寒哥的扇子!”一个人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就是啊!寒哥的扇子金贵着呢!十个你都赔不起!”
“我看啊,也就小梅妹子一笑能值这把扇子钱!”
“对对对!”
那公子哥笑骂了他们一声:“人家是聋哑人,你们说话他听不见,没用的。”话里话外却也没表明那人说的对不对。
唐烨看到林萧竟然真地毫不犹豫地就跳下水,要去捞那把扇子,登时惊诧无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内心冷笑。先前他还有些不理解,这个林萧为什么要装成聋哑人,以为他不过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他压根就是一个怂包!一个和传言一样的吃软饭两年的窝囊废!
想到这里,他内心更难受了,却也仇恨更深了——这样一个窝囊废,居然骗走了他家一亿软妹币?还把他爸妈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屁!就是一坨狗屎!
“听不听得见不耽误我们开口骂嘛!对不对?”
“就是就是,我们骂他,小梅妹妹肯定高兴,是吧?”
那女孩儿听见这话,朝着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虎牙。可是她那一脸浓浓的烟熏妆,本就有些涂花了,沾了一些在牙上。此时她一笑,配合那妆容和上了颜料的牙,就跟鬼一样,也不知道说话这男的怎么就看得如痴如醉。
林萧从水里轻轻捞起那把折扇,将其摊开来,发现是一张白纸扇,有一面用细毫软毛写着一手苏东坡的水调歌头,笔法流畅、字迹飘摇,虽然有几分外甩的框架和笔顺,却是内里骨架空空,空有几分形而没有一点儿神的“书法”,想来提笔人也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撞壁靠背景、没人就打脸的主儿;而另一面却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笔墨痕迹。
等他拿着扇子上岸,刚刚爬上来,身形还没站稳,手里的扇子就被一个应该是白衣公子的跟班儿给夺了去,随即抡圆右臂,一巴掌扇在林萧的左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下贱佣人!寒公子的扇子也是你能看的吗?”那人指着林萧的鼻子就骂道,“‘主子的东西未经允许不得擅动’,规矩没学吗?!是不是平日里因为聋哑,总被特殊照顾,活得太滋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