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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拒绝无门,冬宁心慌得厉害。
盛誉随意的态度并没减轻她的心理压力,这比几年前她认为留学无望不再去上法语课后被盛誉抓包的感觉还要痛苦几分。
冬宁的脑子很乱,因为在法国待了几年,就突然被拎出来做法语翻译,感觉跟计算机专业的大一学生过年回家被亲戚喊去修电脑一样惨。
……其实她就是个臭做实验的。
冬宁没精力去注意盛誉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的声音停了,然后碰了碰她的手背。
“要开始了。”
“哦……哦!”
冬宁和盛誉挨得并不远,从她的位置,能看得清屏幕上的内容。
刚才被分成好多个小格子的会议室关掉了,这会儿,屏幕上只有一张脸——这是一则视频通话。
对方是个长相经典的法国女士,冬宁对外国人的年龄还是不太有感觉,只能判断对方在四十岁以上。
但究竟是四十岁,还是六十岁,还真不好说。
一张嘴,浓浓的魁北克味儿,冬宁没忍住,转眼去看盛誉,难得在他眼睛里也看到了笑意。
虽然只有一点点。
盛誉跟对方打完招呼,就交给冬宁。
冬宁凝神,认真听对方的话。
……内容倒是挺日常的,虽然是方言的调调,但冬宁听得还算轻松。
冬宁要做的,其实主要是翻译。
先把对方的话翻译给盛誉,再把盛誉的回答讲给对方听。
大概十五分钟,这通连线结束了。
“这是谁啊?”
“一个技术顾问。”盛誉道,“加州的团队核心人员刚休息,就出了点问题,需要临聘。”
“人事也休息了?”
冬宁想了想,刚才,盛誉充当的角色,跟人事差不多,而且看对方的反应,也单纯把他当成hr,估计并不知道他是老板。
盛誉点开一封邮件,给冬宁看上面的时间。
这个技术顾问是他托人刚刚联系到的,这种情况下,显然是盛誉方要满足对方的要求居多,既然是通过他找的人,事情紧急,没必要再转给其他部门交接兜圈子。
他这个老板做得确实没什么架子,哪里有用哪里搬。
就是不怎么体恤辛苦追他的老婆。
冬宁已经调整了不下十次的热可可配方,可他还是没说过一次好喝。
她天天买花送他,虽然只是一小把,但也是心意,积少成多,家里都快插不下了,他也没表现出多少愉快的情绪。
哎……
冬宁趴在桌上,悄悄叹气,盛誉伸手过来,从她下巴底下抽出了那个笔记本。
“养了狗,所以需要别墅(划掉)独栋住宅。”
“只接受每周工作45小时,按照加班费计算(超过法律规定的部分)(可能是35小时,不确定)”
“希望公司有配车,因为加州海岸线太长,我的皮卡车太旧,没必要经历再一次托运(从那不勒斯)”
她很听话。
没管这些话她其实当时就翻译给盛誉听过,盛誉扔给她一个本子吓唬她,她就乖乖地把听到的都记下来。
因为着急,就算有翻译对话的时间,她也记得很慌张,所以内容写得很潦草。
刚才不觉得,现在,那个笔记本被盛誉拿在手里逐字逐句地看,冬宁想起自己狗爬一样的字体,尴尬得眼神乱飘。
读书的时候,她就一直羡慕盛誉那一手好字,可惜自己怎么认真写,最多像小学生那样规整,总是没那么潇洒的感觉。
冬宁想把笔记本要回来,但盛誉已经看完了,随手合上,放进了办公桌旁侧的抽屉里。
收纳癖人设万年不倒。
冬宁只好算了。
倒也不至于非要毁尸灭迹,显得她很幼稚。
了却一桩十分挑战人心态的工作,冬宁长舒一口气,刚准备站起来,椅子就被盛誉整体向他自己那边拽过去一截。
他的两只手握着椅子的两边扶手,拖过去后,就是半抱冬宁的姿势,将她圈在了椅背和他的胸膛中间。
距离一下子拉近,他又那么西装笔挺,真算是英气逼人,冬宁有片刻的失语,这种氛围之下,也没办法不脸红。
可冬宁垂着眼僵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他进一步的动作。
她只能干巴巴道:“你干嘛。”
盛誉浑身的端肃冷淡,闻言眉梢微挑,狭长的黑眸中透出一丝细微的狎弄:“帮了我大忙,我得谢谢你。”
“噢。”冬宁没认为他要恶作剧,反而很认真,问他,“怎么谢?”
盛誉就缓缓低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
两个人的鼻尖要碰不碰,冬宁能闻到他身上随着体温传出来的男香,除了苦橙花的前调,最近实验室的师妹在鼓捣纸莎草,味道非常相似,所以,那个师妹一进实验室,就总是让冬宁想起他来。
“你想我怎么谢?”
自从冬宁反应过来,开始追盛誉以后,他就没再跟她过“夫妻生活”。
晚上都不睡在一起,更别说白天他几乎从不主动搭理她,从没有接吻的习惯,矜持高贵得彻底。
眼下,他的眼神那么冷静,距离却那么近,薄但柔软的嘴唇就在眼前,冬宁有些紧张,怀疑盛誉都
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无意识地握住了盛誉抓着他椅子扶手的那只手,指尖碰到他的西服袖口,面料微微发凉,冬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小声说:“亲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jjjjjj宝贝的10瓶营养液;感谢爱看小说的fw宝宝、感谢熙熙宝贝的5瓶营养液;感谢ran可爱的3瓶营养液,亲亲~
第60章
◎男色害人◎
盛誉的吻很浅,动作也很轻。
最初的好几下,他都只是一触即分,只要感觉到冬宁有回应的倾向,就立刻停止。
冬宁感觉,自己就像是街边馋腥味的猫儿,因为看出了那点美味被人用绳子吊着,稍有妄动,便会被人扯回的真相,她不再敢动。
只有握着盛誉手腕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抓紧,冬宁被他温热的薄唇折磨了好一会儿,盛誉才终于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脸。
他的啄吻从冬宁的嘴唇移到唇角,到脸颊、鼻尖,和眼畔,轻缓的吐息洒在冬宁的脸上,弄得她发痒,下意识想缩脖子,可又因为舍不得离开,而努力忍住。
冬宁因为紧张而屏住的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她不再紧绷着脊背,慢慢把手搭在了盛誉的肩上,改为搂住他的脖子。
她仰着脸,让他的亲吻在她脸上慢慢逡巡。
被人珍视的感觉那样好,冬宁没办法忍住自己眼眶的发烫,好在,盛誉也没因此而笑话她。
他亲完了她的整张脸,有始有终般,最后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退开上身,掌着她侧脸的手也拿开。
过了会儿,冬宁还没能平缓呼吸,但她睁开眼睛后,发现盛誉已经恢复了刚才回忆中的状态,面色平静。
他那双眼睛里,总像带着审视,又像疏离。
莫名其妙的,看了他这副正经的模样两眼,冬宁的脸突然变得更红,热度上升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捂了把脸,搓了搓,蹬着带有小滑轮的椅子向后退了一截,她起身,还想假装镇定,欲盖弥彰地拿上盛誉用过的两个杯子,走出了书房。
盛誉在她身后说:“可可,我还没喝。”
冬宁低头,看见其中一个杯子确实是满的。
她只能再垂着头给人送回去。
哎。
男色害人。
洗完盛誉的咖啡杯,冬宁躲进卧室,洗了个澡,心还静不下来,就开始看书。
本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个没留心,再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不知道盛誉这会儿睡了没,这么想着,冬宁打开卧室房门,只探出一颗脑袋,刚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被刚进门的盛誉抓个正着。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巴黎的早晚温差大,夜里还是冷的。
半夜出去,他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脚上是运动鞋,额发微湿,呼吸也比平常重一些,周身散发着热气,眼睛都比平时亮几分。
站在玄关暖黄色的顶灯底下,灯光从他侧脸打下来,衬得他面部轮廓愈发深邃。
冬宁莫名有些磕巴:“跑步去啦?”
盛誉弯腰换鞋:“嗯,饿了?”
“没有没有。”冬宁摆手,“我就看看你睡了没。”
盛誉刚换好鞋,在往卧室走,应该是准备洗澡。
他走到卧室门口,看冬宁还站在那里,给她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冬宁就是想跟他多说两句话,没话找话道:“怎么晚上也去跑步啊。”
“睡不着。”
冬宁没多想,道:“我也睡不着。”
盛誉咬字清晰:“那也不给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