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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的快递网点比登阳多两倍,两千一百多个。”向小园愕然说道,不敢往下想这种情况泛滥的后果了。

“天哪……这群骗子。”俞骏叹气道,震怒之后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头靠着椅背道,“娜日丽,你和大邹从现在开始盯死聂媚,绝对不能让她溜了,随时准备对她采取控制措施。”

“是。”

“老程,你带上络卿相和陆虎,盯住金叶公司这些人,如果发现张光达露面,不管他和谁在一起,都先摁了。”

“是。”

“钱加多,你负责给大家提供生活必需品,他们可能会很快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是,没问题。”

“十方,向组长,跟我走……知会一下登阳市局,而且今晚务必向陈局和谢厅汇报。向组长,你马上通知反诈骗中心人员全部到岗,对已经接入的快递信息进行验证,最晚明早我们商量出个解决方案来,这要出大事了。”

他匆匆起身,一队人分开各奔职责,冒着如泼夜雨出发了……

欲速反迟,乱象难止

“x4报告,目标尚未离开。”

娜日丽推着清洁工的推车,在走廊尽头轻声汇报。她传回了聂媚喝得微醺的样子,是一个男人陪同她回房间的。那个男子是当地农商行的一位小领导,这两人恐怕要有不可描述的事,都进去很久了没见出来。……

“x1报告,这里能观测到七个目标,找不到黄和沈。”

程一丁汇报,他在楼顶找的观测位置录下了两个房间里,金叶公司那几个替身在喝酒打牌,黄飞一直未归,包括那位“法人沈凯达”也不见了。

……

每隔十分钟的汇报结束,时间指向二十三时,向小园又一次心绪不宁地踱着步,隔一会儿就看看反诈骗中心数据验证的变化。随着一点一点的积累,这个验证已经没有意外了。

“嗨……”向小园干脆上前,把趴在工位上睡觉的斗十方吓醒了。斗十方可能是真累了,昨晚几乎没睡,今天兴奋地奔了一天,从坐上车回中州就开始打瞌睡,回到反诈骗中心直接就睡过去了。被吓醒后,他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二十三点。”向小园道。

“我才睡了一个小时。”斗十方道。

“不错了,去洗把脸,我有事跟你说。”向小园道。

“不等命令吗?俞主任还没回来吧。”斗十方道。

“我是你的直接领导,我命令你马上去洗脸清醒一下,马上回来。”向小园愤然道。

斗十方“哦”了声,揉着眼睛起身出去了。人一走,向小园倒有点歉疚了,从昨天报到,到现在,估计就睡了这么一会儿,可现在发现的信息太过吓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一会儿,斗十方抹着脸回来了,他看看向小园,发牢骚道:“这有什么急的?抓又不能抓,查又不敢查,估计得到天亮才有结果。”

“你心可真大,那你别把消息刨出来啊,以前是大家睡得着,你一个人睡不着;现在倒好,你能睡着了,别人都睡不着了……帮我看看。”向小园道,让开了座位,把屏幕给了斗十方。斗十方戳着指头数着,愕然念着:“我滴个天哪……都快两个月了?账户名称很陌生啊。”

“现在买一整套带网银的账户不难,你不该惊讶呀。”向小园解释道。真到技术的层面,这位似乎就有点白痴了,看他用电脑的手势向小园就判断得出来。

摸索着鼠标往下拉拉,斗十方愣道:“那这看来没错了,有公户收款的,有私人,而且很乱,不算很集中……可能找其中的几个收款大户,但是,可能账户是买的,也是关联不到人。”

“对,这还是不完全的快递信息,全国性的、管理规范的快递或者物流,理论上信息都要接入到民用idc,也就是智慧城市的数据存储中心,这项工程在我们市还没有全部完成,我们能得到的数据比现实要延迟四十八个小时左右,还有一部分中小型快递、物流,根本不具备数据接入能力,所以这一块也是我们监管的盲点。自去年到现在,一共发生过四起快递网点卷走代收货款跑路的事,涉案金额都不少……我说这个的意思是,其实在现实中,这些经营者对于联网管理是持抗拒和不配合心态的。”向小园委婉地表达着,可能能查到的数据,仅仅是一部分。

“你直接说,差多少吧。”斗十方听明白了。

“差一半吧。”向小园道。

“哦。”斗十方无动于衷,淡淡道,“那我也没办法,只能一家一家查实了。你看大学城这几个快递,一个网点每年包裹一百三十多万个,每个月平均超过十万,这还只是一家,我去……这生意这么赚钱啊。”

这估计又得让片警来回奔波了,恰恰是这个落后模式恐怕不可取,数据统计怕是一星期都下不来。不过这思路太过清奇,居然看出赚钱来,让向小园有点无语了。她纠正道:“同志,心眼不能偏啊,你即将接触的可是全省的数据核心,这在懂行的眼里,比一座金库还让他动心。”

“不会,隔行如隔山,你给我数据我也不会用……咦?你的意思是?”斗十方斜觑着向小园。向小园笑笑点点头,道:“这个团伙里,有个懂数据的,有兴趣了吧?”

哦!斗十方眼睛亮了亮,笑笑道:“流氓有文化,谁看都害怕;坏蛋有文化,天下要称霸啊,哈哈……那你叫我干吗?顺着数据分析完全可以找到来源啊。”

“时间,时间不够啊。”向小园道,有点懊丧,每一次都输给了时间,任何一个罪犯,特别是这种高智商诈骗,不会留给警方充足时间的。

“我知道你的犹豫了,一启动,怕打草惊蛇,逃了就麻烦了;但不启动,眼看着就要蛇吞鲸象,后果堪虞,是不是?”斗十方扭头问。向小园点点头。和斗十方说话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比和俞主任更甚,有时候很省劲,不过有时候很难堪。这不,斗十方也笑笑:“我顶多算个侦查员,你顶多算个副处级侦查员,这是俞主任和更高级别领导正在讨论决定的事,你想越位?”

向小园翻翻白眼,警惕地看看开着的门外无人经过,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在这儿面子被涮了一遍又一遍,在上级面前抬不起头来,总不能在下级面前也颜面扫地吧?你还知道我这个侦查员前面带了个副处级啊?”

“sorry,那你说了,你都发愁,我能怎么办?”斗十方道。

总是这么淡定的样子让向小园看不懂了。她拉着椅子坐下,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对骗子和骗局的兴趣,似乎比对你同行和上级的还高?你可是警察呀,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一点疾恶如仇的情绪呢?”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臭,我管辖的人员里,诈骗是最‘善良’的一种。”斗十方道。

也对,如果别人的神经是铁打的,那这位的肯定是钢模浇铸的,向小园放弃了,关了数据演示,点开了回传的汇报视频,给斗十方看实时的影像资料。被监控的聂媚尚在,金叶公司的几位也在,黄飞、王雕、包神星以及可能是此次诈骗策划嫌疑人的张光达,全体消失。

这回有效果了,斗十方发呆了片刻,脱口道:“麻烦了!”

“说说,有多麻烦?”向小园问。

“江湖做局的高人呢,讲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得断句理解,意思是不尽取,不竭用,否则一个人吃相太难看,不给同道分点,容易招祸。”斗十方解释道。

“这算什么麻烦?”向小园没明白。

“意思是,那位大写的x可能已经捞够了,应该准备或者已经跑路了,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恐怕我们没机会抓到他……顶多能抓到黄飞和聂媚这一层,而且都起诉不了,他们肯定一毛钱都没沾。”斗十方道。

“我担心的恰巧就是这个,怎么破?”向小园问。

“你又忙糊涂了,想找现在这个已经学会屏蔽侦查、躲开监控、隐匿身份的x,已经很难了。”斗十方正色道。

“我知道啊,在这个上面我不糊涂啊。”向小园道。

“但你可以找以前的他啊。”斗十方提醒道。

“哦——对呀,以前的他——”向小园如醍醐灌顶,慢慢地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如果这个人起于微末,现在又撬动了这个层面,那在此次众多的参与者中,就应该有知道甚至认识他的人,否则不可能短时间找到这么多敢于作奸犯科的人,还教唆他们上路。

“你确定?”向小园精神被刺激上来了。

“我看数据表时就确定了,想知道吗?”

“你居然在领导面前卖关子?快说。”

“不卖关子,但你给换点福利,您得让我睡会儿,我现在头都快炸了。”

“好,没问题。”

向小园答应了,斗十方这才点开数据表道:“轧钢厂这片可疑快件较多,还有吴团团、孙烽这个名,我差不多就能想到吧。原因呢,也不深奥,吴团团绰号臭蛋,是个几进宫的老痞子;孙烽绰号叫老游,开游戏厅的;轧钢厂这一片呢,也有个人物叫卞军,绰号老骗。以上几个都是屡次犯事,屡被打击的,年纪都一大把了,以他们的黑恶痞混的朋友圈,最适合干这种事,甚至他们中间就有人生活无着,不得已还送过快递……其实地下世界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只要一个两个人知道这种发财门路,马上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像瘟疫一样扩展开,那……就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了。”

“对,传说再神的什么‘风’头,也不可能无风起浪,他肯定在这儿有根有源……那这件事的关键点,还有可能在王雕身上。”向小园道。对于这个绕回来的发现,让她莫名地兴奋,她兴冲冲地看着斗十方等着下文,却不料等到了斗十方一句很丧气地话:“那现在我能睡会儿吗?”

“没出息,去吧……到宿舍楼307,老程和大邹的值班铺。”向小园道。

“哦,好嘞。”斗十方起身,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快步跑了。

重新坐下来的向小园却来了兴致,她把剔出来的名单设定了查询条件。思路还真是决定出路,电脑很快给出了答案。代收货款的甲方是私人的,有诈骗、寻衅滋事、盗窃前科的人员,足足有一百五十八人,单这数据就把向小园吓了一跳,敢情是幕后boss把中州二进宫的来了个坏分子总动员……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日前在登阳、中州两市发现的这种邮件盲发诈骗,已经有逾十七万件,最早时间可以追溯到两个月前,九月份左右,量从少到多,现在具体发展到多大了,还有待进一步查实。我们反诈骗中心接入的idc数据对两市的物流、快递行业还没有达到全覆盖。”

俞骏介绍着,在这里暂停了,低头看了下手机,又补充道:“最新消息是,反诈骗中心在发货人信息中,剔出了一百六十七名有前科人员,六十一名有诈骗前科,八十四名是累犯。向组长判断,主谋应该已经藏匿,她建议从这些人中查找此次组织和策划层面的信息。”

陈颢元局长倾听着,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画着三层骗局的模式。他看了眼沉思的谢经纬副厅长和登阳市局两位还在紧张惶恐的领导,出声道:“我觉得很精彩啊,骗局很精彩,你们反骗工作做得也很精彩,毕竟我们是首次警于事前,没有等到最后烂摊子不可收拾才发现。”

“但……终究可能还是个烂摊子,现在在路上的快件估计还有十几万件,被骗走的金额,就现在看,应该是个千万级的,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骗局开始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接受任务的时候……唉,惭愧,陈局、谢副厅,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在这个案子上我很失职。”俞骏深刻地道。

说得情真意切,不过肯定是以退为进,这么说陈局倒不好意思了。谢副厅此时才瞪了眼,啪地合上了笔记本,道了句:“装腔作势……你这是成心不想让登阳市局同志下台是吧?”

俞骏蔫蔫地给了个苦脸色。登阳两位领导更难堪,毕竟自己地面上的案情,结果被人家跨市给刨出来了,临时被通知来厅里开会,进门时都一头雾水呢。

“老实说,干得不赖,最起码在最差结果来临之前,给我们准备时间了。我不批评你们,你们确实已经尽力了,而且给了我‘风马燕雀金评彩挂’八大骗确实存在的证据……但我也不会表扬你们,因为在第一场较量中,我们已经输了半筹,按照现在局势已经泛滥的情况看,捞大头的,应该已经全身退出了……不吃干净,留给同行而且制造混乱,这确实是个高人。”

谢副厅给了这个x一个超高的评价。又停顿片刻,他看看麾下众将,咬牙切齿道:“而且这个高人给了我们一个选择,只要我们出手止乱,他就可以闻风而逃;但如果我们犹豫出手,那乱子会更大。不管我们怎么选择,都是输了半场,乱子已经在路上了……那现在,该我咬着牙做这个选择了。不管骗局有多精彩,骗子有多高明,我们的对付方式只有一种——露头就打,绝不姑息。大家可能会考虑社会影响问题、舆情问题以及我们的形象问题,但这些和人民群众的财产损失与社会经济秩序的被破坏相比,都不是问题。现在我代表省厅发布以下命令……

“第一,由中州市反诈骗中心提供数据支撑,中州、登阳两地警方联动,对于此次涉案的所有嫌疑人、参与人按属地管理原则,迅速采取措施,重点及重大嫌疑人员,即时抓捕。

“第二,各派出所、刑警队以及治安单位,借此机会对辖区快递物流行业进行一次清理,如有发现蓄意为诈骗犯罪提供便利者,一律追究刑事责任。

“第三,迅速通知各物流快递行业的经营部门,对于未代收货款的快件做封存处理,未支付给发货的款项,一律止付。

“第四,迅速查封冻结所有涉案账户,反诈骗中心负责追踪赃款资金去向。

“第五,对于登阳市这些大量的一般参与人员,做好说服和解释工作,要充分发挥社区、治保的作用,警惕工作方式方法不当可能引发的不良后果。

“……这是一次断腕行动,经过这次阵痛,我希望大家能够高度重视,骗子一次又一次挑战社会公德和法律底线,他们不会停止,那我们也没有懈怠的理由,对于他们只有一个态度:深挖细查,穷追猛打,直到斩草除根,终结诈骗。”

一声令下,全城警动。

两城的各派出所在紧急集合,治安巡逻拉网封锁路口,社区的治安点和治保人员也被通知到场,连接一线的反诈骗中心把收集的人员体貌发送到了参案警员的手机,开始按图传唤或者缉拿了。最郁闷的恐怕是那些快递网点了,半夜被敲开门,要采集原始数据。很奇葩的是,行动刚开始就发现半仓库未发出的快件,敢情这个发快递的,也在暗地通过这个赚钱。

零时整,邹喜男和娜日丽等到了支援,手势一下,门嘀的一声被刷开了,一队警员冲进了房间,“不许动!不许动!”的声音响彻房间,夹杂着女人的尖叫。灯打开时,正和那位银行小领导做不可描述糗事的聂媚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娜日丽在床头和被子里搜查着,搜不到,然后直接伸手。

聂媚乖乖地交出藏在被子里的手机,没有来得及发出信息。娜日丽接驳着数据线,通知家里远程登录,这可能是连接幕后的唯一一条线。另一头警员们背过身,等着这一对男女穿上衣服,然后被带上警车,登阳大酒店的抓捕顺利完成。

同一时间,登阳刑警冲进了金叶公司租赁的员工宿舍,挨个抓捕,照着身份证点名。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居然没有一个是人证符合的,全部是假证。

中州市的抓捕和传唤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反诈骗中心列出有的前科人员,信息到辖区派出所手里,最了解他们的莫过于片警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大同小异的情形。

夜市摊上,有片警大喊一声:“臭蛋!”这一声效果奇佳,正吃烤串的一个斜眼男掉头就跑。这八成就是犯事的征兆,不过今天跑不了,几个路口都被堵着,没几步就被扑倒了。

某居民小区,片警在没有物业管理的楼门里侧耳倾听,哗啦啦麻将响的地方就是目标了。咚咚一敲门,连吼带骂??了几分钟,户主不情愿地一开门,刚要解释我们这是自己家玩,不是赌博,门外的警察已经冲进去了。打麻将的一个中年猥琐男被派出所的盯住了,那民警调侃:“光腚,看来赚了不少钱啊,光灿灿的小手表都戴上了。”

“赚钱、戴表都不犯法吧?”光腚强撑了一句。

“你每次只要手里有钱了,基本就没干合法的事,自己个儿戴上。”民警递着手铐。

光腚委屈地拿着,给自己铐上了,不情愿地说着:“人家真没犯事啊。”

“那你戴得这么主动?我们都不好意思抓你了,一会儿回去自己写写,别费工夫啊。”民警带着他离开,回报指挥:李光明被滞留。

很快,绰号“老骗”的卞军被抄老窝了。带走他时,捎带查到了半屋子未发出的快件。卞军在车上号啕大哭着:“哎呀,我这是花钱买的,我也是受害人啊……你们不能这样啊,我是受害人啊!”

这拨骗子几乎没有战斗力,很快各派出所滞留室里满了。看来今夜要无眠了,他们的战斗力可都在嘴皮子上,抓着了,那才是较量的开始。

行动突然有猝不及防的效果没错,可容易出现疏漏也没错,已经返回中心的俞骏和向小园坐镇指挥。这么大的动静,奇怪地居然没有惊动黄飞、王雕一干人。到凌晨二时,俞骏下狠招了,通知前沿各队伍办一件事:查房。

这一查可就鸡飞狗跳了。文化路一处正规的洗浴中心,有男子攀着窗户下楼,被发现后撒丫子跑,后面的巡逻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那货是光着屁股跑的,等逮着才确认不是目标,是个嫖娼的。

没跑的,已经穿上裤子准备死不认嫖的,倒还真有两位是目标,又逮住了。

凌晨三时,一队治安人员正查辖区内酒店登记客房的工夫,不经意瞅到目标了。踏破铁鞋无觅处,狗哥出来了,不知道是赌赢了,还是嫖爽了,一手搂个妹子,正笑着从电梯里出来呢。治安队三人上前围住了,不料这家伙酒劲未消,又在妞面前不甘示弱,和那治安队的嚷嚷开了。揪着个队员嚷着:“老子犯啥事了?你不说,我跟你去,我是你爹,还是你是爹,这么听话?”

这边骂着,那边步话通知着,跟着警笛一响。青狗明白了,一把扔下那人夺路而逃,疯狂地冲出了门厅,无人敢挡。警车上刚下来的警员又上车了,拉响了警报,街上的追逐战开始了。本来以为能躲过一劫的青狗跑出几公里才发现想错了,跑到主干道上,十几辆警车围追堵截上来了,他绝望地喊:“啊,太过分啦!抓恐怖分子也不用这么吓人吧……”绝望的他举手,束手就擒。

疏漏就在这个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其实今夜是青狗安排请客的,王雕和包神星还在温柔乡里,大队的警车把他们吓醒了。他们早顾不上被窝里的温柔了,从安全楼梯猫下来。门关着,亏得包神星做贼出身的技术没落下,扒拉开了后门的锁溜到街上,没走多远被吓得又钻回胡同了。街上时不时就有警车驶过,大半夜太吓人了。

“咋回事呀?”包神星问。

“我咋知道!”王雕烦躁地道。

“是不是扫黄呢?没咱们的事。”包神星抱着万一之想。

“不管扫什么,咱们都在被扫范围……坏了。”王雕拿着手机拨电话,不通了,惊恐道,“可能真是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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