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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喜鹊拿了茶水和一小碟子栗子糕过来,眼角眉梢都带着与有荣焉喜悦,“还是咱们王爷想的周到,知道姑娘爱吃栗子糕,特特叫人早备下了,奴婢去膳房的时候还没说那婆子就从灶上给拿出来了,姑娘快垫垫肚子。”

茶是温的,栗子糕是甜的,沈曦吃的别提多香多甜了,喜鹊还在一边一个劲儿的夸徐述,“姑娘日后和王爷一定会白头偕老,奴婢就跟小鹂给姑娘看小世子……”

小鹂就白她一眼,“你这刚刚入府,胆儿倒肥,宁嫔和静心居的那位老嬷嬷都还没说什么呢。”

宁嫔是徐述的养母,当年徐述刚生下来赵贵妃就去了,景文帝便将徐述扔给刚小产的宁美人,徐述开府封王后,宁美人就升了嫔的位分。

至于静心居的那位王嬷嬷,沈曦倒是听徐述同她说过一两嘴,好似是当年赵贵妃的心腹婢女,赵贵妃获罪后,王嬷嬷被贬去了浣衣局做苦力,一做就是二十年,吃了不少苦,徐述开府后向景文帝求了恩典将王嬷嬷放出来,又因王嬷嬷无家可归,干脆就安排住进了王府中。

小鹂思忖道:“也不知这王嬷嬷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听说当年赵贵妃脾气可大呢,咱们王爷又孝顺……”

喜鹊赶紧说:“王嬷嬷人可好了,她在王府里一直吃斋念佛,绝不是个奸猾之人。”

沈曦听得直笑:“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你倒是向着敬之,这几天在我耳边耳提面命,三句话里有两句都是夸的。”

喜鹊心一跳,忙讪笑道:“奴婢这说的也是事实嘛!”

正说着,外头有婢女报晋王来了。

沈曦没料到徐述来的这样的早,唬了一跳,栗子糕噎人,她一口气没咽下去就给卡住了,尽管小鹂和喜鹊纷纷手忙脚乱的给她拍背顺气,还是被进来的徐述给看了个正着。

沈曦咳得面红耳赤,急急的喝了一口小鹂递过来的茶水,又担心自己仪容不整被夫君看见,忙捏着礼扇一挡,将身子背过了去。

咳了会儿顺过气来,都没意识到身后给她拍背的换了个人。

徐述力道轻柔,手掌宽大,拍的沈曦很是舒服,心想小鹂的那对鸡爪子什么时候这般厚实了?谁知转头一瞧,正撞进男人幽深漆黑的瞳仁里。

徐述掌下的背薄而纤细,摩挲间已能令人猜想到这是一对多么优美而精致的蝴蝶骨。

徐述的喉头微动,声音也低了些,“呛到了?怎的这般不小心。”

沈曦暗骂自己愚蠢,“还不是你……突然进来。”说完才发现,小鹂和喜鹊早不知上了哪儿去,就连房中最后一个婢女,出门前房门也都给两人关上了。

“在看什么?人都走了。”

沈曦杏眼滴溜溜的转,像两颗水津泽润的大葡萄,又娇憨又可爱,徐述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被徐述触碰的那一刻,沈曦整个人就触电般一颤,人还未来及作反应,徐述已揭开了两人面前的礼扇。

女孩儿一张艳若桃李的俏脸终于完全呈现在了徐述面前。

沈曦的脸白皙凝润,宛如羊脂玉一般娇嫩,腮边恰到好处的浮着两片晕红,在一室明亮的灯火下,明艳的不可方物,仿佛太虚幻境里的仙子一般。

徐述呼吸一紧,靠近了沈曦,“曦儿……”

沈曦羞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半响,一睁眼,却见徐述只是在她唇边擦了擦栗子糕的残渣。

见她错愕的望过来,还坏笑着反问,“怎么了?”

沈曦又气又急,小手往徐述身上招呼去,徐述眼疾手快的一闪,沈曦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徐述的手一箍,扣住沈曦的一把纤纤细腰,沈曦虽然人生的纤瘦,可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

两人笑闹间,徐述已是有些情动了,手总忍不住往不该去的地方探去,幸好赞者来得及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婢女们这次是手捧着酒食而入,新婚夫妇需同牢而食,合卺而饮,方算礼成,一套流程下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鱼贯而入,鱼贯而出,赞者留下一句喜气洋洋的“愿新郎新娘结发同心,恩爱不疑”,也关门走之大吉。

可算是结束了。

带了一整天的假髻钗钿,沈曦觉着脑袋都要压断了,赶紧叫小鹂和喜鹊进来给她卸了,又去净房冲去糊了一脸的脂粉,整个人才重新神清气爽起来。

而那厢堂屋里,婢女也服侍着徐述褪去了婚服,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沈曦一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徐述如山峦般挺拔白皙的后背。

她之前一直以为徐述多病瘦弱,却没想到他仪态这般好,一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徐述转过身来时,看到就是他那局促羞赧的新妇子,明明想看又不敢看的期待眼神。

他走向沈曦,顺便挥退了众婢,快接近沈曦时,却是一个用力,径直就将女孩儿打横抱起。

沈曦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勾住了徐述的脖颈。

徐述却是等不及了,两步并做三步,很快就将沈曦放在了榻上。

他俯身而上,哑声唤她的闺名,“曦儿……”

两人交颈相缠。

动作间,沈曦目光涣散的望着头顶的红帐,脑海中偶尔闪过昨夜的梦境。

鲜红的血,堂姐得意而恶毒的笑……吓得她身子一颤,慌忙闭上了眼睛。

徐述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修眉微蹙,凑近了沈曦,用力一咬。

沈曦忽的呜咽一声,小声哭了起来。

好在这下,她是走不成神了。

长夜漫漫,室内春意盎然,月亮也娇羞的躲进了云层里,唯余柔白的月光荡漾在晋王府的上空,久久不散。

第5章 沈曦“咻的”一下就藏进了……

沈曦醒来的时候,觉着脸蛋儿痒痒的。

“小鹂,别闹。”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她迷迷糊糊地腹诽着,头一偏,将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暖烘烘的,还带着淡淡的皂荚香和不知名的草药香,沈曦舒服的骨头酥了,打着哈欠大剌剌的就伸了个懒腰。

只是这一伸不要紧,脚竟然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沈曦先是一呆,脚指头动了动,那东西不退反而进,似乎还变大了些,吓得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诶,今天,好像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醒了?”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沈曦转过头去,男人正支着上半身含笑望着她,他宽阔而挺拔的双肩有力的紧绷着,乌黑的发随意在后背一束,有几缕则慵懒地散乱在两人的枕边,将他白皙的脖颈间那几道可疑的划痕衬得愈发显眼。

也看得她脸狠狠一烫。

沈曦“咻的”一下就藏进了被子里。

“原来曦儿这般爱羞。”徐述俯身凑到她耳边打趣她,声音十分愉悦。

沈曦不经激,被子一掀露出圆圆的脑袋来,羞恼道:“我没羞……是,是你说话没正经,徐敬之,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那我以前是哪样?”徐述面上正色,手却灵活地伸进了被子里。

满手的柔软娇嫩,女孩儿露出一半的肩头圆润白皙如雪,肌肤如玉,滋味也仿佛甘甜的牛乳一般……想到昨夜那场酣畅淋漓的欢乐,徐述满足的喟然一叹。

不管多少年,他的曦儿永远都是这般的纯真可爱,不被世俗污染,即便是嫁给他五年,她的眼眸依旧是清澈如初,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他,等着他,可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想要报仇,错过了这世间唯一真心待他之人……

眸中的欲.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怜惜,徐述从后面拥住沈曦,清凉的唇印在她光滑白嫩的后背上,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里问:“可还疼?”手在她柔软的小腹轻轻一划。

沈曦身子软成了一滩水,好半响才蚊子似的哼哼了一句,“疼!”

两人正温存着,外头就响起喜鹊没有底气的声音来,“王爷,王妃,该起了……”

亲王成婚第二日是要入宫给帝后敬茶的,徐述本就不受众人待见,皇后恼恨当年赵贵妃分走了景文帝对她的宠爱,更是对徐述厌恶非常,这要是去晚了,怕是会令帝后不喜。

沈曦不敢怠慢,忙推开徐述,嗔道:“快起来吧,去晚了可得招嫌,咱们皇后娘娘脾气可不好。”

听到“皇后”二字,徐述眸色一沉,垂着眼未言语。

沈曦急着更衣,见他一动不动,不由轻唤了一声,“敬之?”

徐述回过神来,凝眸看向她。

沈曦不好意思的裹着小被子,小声道:“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女孩儿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目光躲闪,徐述这才明白,小妻子是害羞,不想给他看身体,当下失笑,却也不曾为难,揭开被子下去给她让道。

这下可好,他倒是看不到她了,可沈曦却将徐述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她瞪着眼睛看着徐述的腰,想闭上眼睛可眼睛却自有主张一动不动。

昨夜,就是这看似窄瘦却强劲有力的腰,将她的细白的腿儿磨得生疼,现在动一动还酸的打颤……

红着脸换上中衣,沈曦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待徐述也穿好衣服,才将婢女都唤进来。

沈曦喜红,小鹂就特意挑了一件石榴红的遍地散绣金银暗花褙子,下罩一条浅红色的长裙,喜鹊替她绾了个稳重的飞天髻,两鬓各簪一对点翠羊脂白玉簪,这样看起来华丽又不失典雅。

梳妆完毕后,徐述也这厢换好了衣服,是一件绯色的金绣长袍,他素日里爱着青衣直缀,看上去像个年轻博学的士子,沈曦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般隆重,一想这次是去见帝后,想来徐述也不常见,心下了然。

而徐述那厢也在打量沈曦。

成了新妇子的沈曦褪去了些许少女的青涩,一个晚上眉眼间就有了小妇人的妩媚妖娆,偏她的眼神清澈灵动不染半分尘埃,就像是刚刚从树上摘下的小青桃,咬一口又甜又脆,叫人回味无穷,怎么也吃不够。

外头备好了马车,二人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走到了马车边上,沈曦迈着小小的步子上了脚踏,望着高高的车辕却犯了难。

“怎么了?”徐述疑惑的看过来,见到沈曦局促的按着自己的裙子,就懂了,低声一笑,俯身将女孩儿打横抱起,轻轻抱进了马车中。

沈曦没有拒绝,只是紧紧地拽着男人的衣襟,羞的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徐述的怀抱,确实又香又暖。

虽然不好意思,她也舍不得出来。

两人就这般拥着,直到马车停到紫禁城前。

沈曦撩开帏帘,望着巍峨森严的紫禁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

坤宁宫中,皇后正端坐在上首。

虽年逾四十,可皇后的脸上却没怎么见细纹和疲惫,一双细白的手涂满了丹寇交叠在身前,若不看脸,乍一看还真能叫人以为这是双二八少女的柔荑。

只是她此刻神情晦暗不明,似是有些不悦。

而下首的几位嫔妃也是面色各异,有睡眼惺忪的,有神情呆滞的,也有拧眉苦思的,整个大殿安静异常,无一人说话,沉默许久,直到殿外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晋王、晋王妃到!”

来了!

一想到有好戏看,众嫔妃眼前一亮,立刻就伸长了脖子,除了大部分去往殿外张望的,也有些人看向了徐述的养母——宁嫔。

宁嫔神情尴尬的别开了目光。

少卿,沈曦和徐述就由小太监引着进来了。

沈曦毕竟是秦国公府的嫡女,外祖母临安长公主时常带她参加宫宴见世面,因此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嫔妃也不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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