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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张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杀人与否为何会被取决于那一段「那就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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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潜意识里的几个回忆如跑马灯般快速闪过。
「这是阎王说的关係吗?」我看着面前的婴儿,是他?
那婴儿跟老伯都不解地将视线投到我身上,站在一旁的勾冉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
「老伯接下来您先回避一下吧,谢谢。」他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后走上楼。
「那就杀人吧,原来这是我跟你们家的因果吗?」看着老伯上楼后我将视线挪回面前的婴儿身上,问道。
「对啊,姓任的家族,我怎么没想到呢,在听到你妈的冠夫姓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婴儿的脸颊总是温软的。
「因为过了600年所以很少再去想起,但是总有人一直在提醒我。」我边说边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勾冉,他依然绷着一张笑意盎然的脸。
杀了他…
「哎,你这身体是怎么做的呢?纸人泡血肉吗。」我捏起他肉感十足的小手,细细地端详着。
杀了他…
「怎么不说话了?」我盯着他,问道。
「你是不是想杀我?」他突然说。
他叫你杀了他…
「小北,冷静一点。」勾冉一手按住我的左肩,掌心收紧捏了捏说道。
「…」我看着被放在餐桌上的小宝宝沉默不语。
那声音又突然消失了,似乎每次都会被人打断,对啊…
杀人与否为何会被取决于一句「那就杀人吧」
「为什么会凭着一句『那就杀人吧』就让眾人把我杀了呢?」我对上那婴儿的眼睛,他眼底清澈好似纯真。
但我总感觉看到了些异样的东西,在他的眼里,那些是不应该出现的惊愕。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想杀了你对吧?」勾冉放在我肩上的手迟迟没有收回,我抬手覆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
那手很是冰凉,我掌心的热度不断被吞噬,勾冉顿了一下缓缓收回手。
「满想的,但感觉便宜你了,亏我还救了任萧萧。
「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弟弟?乾脆就留他一个,你们两个我一并丢到地狱里好了?」我歪着头笑道。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没有参杂过多的情绪,盯着我问道。
「深仇大恨吗?估计算吧,血海深仇,你们家沾上的都是我的血呢。」
说到后头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晃回了600年前那个灰濛濛的阴天。
我收回远走的思绪时见面前婴儿听见这话脸色一沉,那是不符合他现在这型态的表情,就像是…他听懂了我在说些什么。
「他死了,死在百鬼夜行前一天。」他的语气有些阴鬱的岔开了话题,听见这话我挑眉。
「你说你弟弟?喔?死在百鬼夜行前一天的话….」我挑眉,见他没有否认
十七岁就是十七岁,是因为觉得自己要被我杀死才会没有反抗的全盘托出吗?
不过他倒是让我想起那时候任萧萧所说的话,他吃了一半的灵魂。
「你怎么知道的?」我对他弟弟被吃没什么情绪波动,问道。
「他被妈妈送给大人了,用脑袋想也知道会死。」他后面那一句话变得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就是这样死的,他说。
「难怪你这身体跟魂魄的契合不好呢,原来是碎片啊。」我凑近,指尖滑过他的额头、下顎,一直到脖颈。
面前的婴儿看起来与活生生的孩子十分相像,但有一点,头与躯干的衔接过于粗糙,是个破绽。
「在他快吃完时我逃出来了,躲进了纸人里。」
啊,又是纸人…
「是他帮你泡血肉的吗,那个造纸人的老婆婆?」
「对。」
一想到那个乱给纸人点睛老婆婆我就觉得浑身不痛快,就跟那被称为大人的画皮一样。
「乾脆全部杀了吧。」我面无表情,语气阴騭。
「你真的已经开始乱讲话了。」站在一旁的勾冉失笑,从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叹气,深呼吸一口气后双手捧着水杯坐回躺椅上靠着椅背。
「我在地府不是都这样吗。」我看着那杯水说道。
「是啊,但是你跟那群人或是村民一起的时候不会这样吧?」勾冉的双眼笑成月牙,似乎在期待我的答覆。
「跟他们在一起有必须得照顾他们的责任感,所以我做事得多加顾忌后果,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我喝了一口水,呼出了一口热气接着道。
「所以想杀就杀…」
「那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美化成跟我在一起很舒服对吧?」
「随你。」我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笑成月牙的双眼。
「我还在这里,请两位理我一下好吗,天已经快亮了。」一旁被晾着的婴儿出声说道。
「既然你想杀就杀囉,我把他们全部勾到地府就好了。」
「那个老婆婆我最近就会处理掉,但…任萧萧他妈。」我将空了的水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闭上眼睛。
「既然你没有一定杀他,那勾走一魄如何?作为他杀害儿子的报应?」他将视线挪到躺桌上的婴儿。
勾冉说的没错,虽然我前面说的很决绝,但我并非阎王,没有决定人因果生死的权利,处理掉那个老婆婆已经算是破坏规矩了,要是再杀一个,引起混乱就不好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们现在讨论的对象可是你妈妈。」我语毕一旁的囊袋开始疯狂躁动,像是听懂了我们说的话。
在婴灵躁动的同时,腹部尚未消除的手印似乎开始发作,震震钝痛袭来。
疼痛一个级别一个级别的迅速加剧痛的不由自主蹙起眉头,额前霎时间浮上薄薄一层汗,直到我抬手在囊袋上加了一层镇邪符后钝痛才减缓。
「你怎么做选择,要是我再多加几层镇邪符的话他也是会魂魄受损的,到时候再投胎也是痴呆。」我抬手拭去额前薄汗,说道。
那婴儿突然变得安静,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天亮了。
「请你带我跟弟弟去投胎吧。」他开口,语气很坚定。
「那我顺便把他妈的一魄勾走吧。」
「不用了,要是乱勾活人魂魄你也会受罚,不至于,会有惩罚等着他。」勾冉听着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囊袋掛到腰间,顺道将婴儿抱起。
「你都不怕我把你抓去地狱而不是去投胎吗?你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看向勾冉怀中的婴儿问道。
「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吧,就算是那个看起来跟你很熟的老爷爷你也把他支开了。」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很无所谓。
「真聪明的小孩,死那么快可惜了。」我笑了一下,话语中带着点惋惜。
待我说完话,面前的婴儿脸色忽然带着歉意,在我疑惑的同时他开口了。
「还有,如果你真的那个神女大人的话…」他看了我一眼接着垂下眸子,声音骤然变得有些低哑。
「对不起…大人,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室内骤然风起,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勾冉早已先我一步将婴儿跟囊袋带走,只留下虚无飘渺的一句话。
「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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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绪变得混乱无比,我以为那个婴儿只是任家的其中一个后代,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不仅是后代吗…最后那一句话他到底是以谁的身份说的,任家子孙又或者…任华?
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但是道歉了又如何?道歉不能挽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