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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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想起了些东西，补充道：对了，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有去挤兽奶，其中大部分都被我做成了奶粉，待会儿你带一半回去。

沈怀瑾也不推辞，只是让安平时多去他这儿挤鲜兽奶。

他们又闲聊了一番，沈怀瑾这才拿着奶粉、生食和一些腌制的小菜往回走。

炎季放不久东西，他自己做的那些小菜早在离开之前就送给了安，现在家里应该也就一些粉条和调味品，这些小菜正是安送给他应急用的。

离家这么久，一切甚至都有些陌生，沈怀瑾摸了摸屋前的石桌石凳、通了通竹道、看了看牲畜，才又进了屋。

天色渐暗，厉也汇报完了工作，一回来便搂着沈怀瑾哼哼唧唧喊饿。正好手头上粉条多，沈怀瑾便打算煮个粉条，他也懒得分两种口味了，索性都煮骨汤粉，清淡又鲜美。

沈怀瑾煮了一大锅的骨汤粉，又炒了几个喷香的鸟蛋。

坐在石桌前，他一口一口认真地嗦粉，心里满是熨帖，抬头看了厉一眼，发现对方也正注视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

伴随着鲜美温热的汤入肚，厉满意舔了舔嘴唇，这口沈怀瑾煮的热食，早让奔波在外的他惦记了许久。

饭后，厉收拾了碗筷，又拿出了干净的兽皮被褥，揽着沈怀瑾窝在了舒适的床上。

萤石在角落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外奔波许久，他们终于又能过上二人世界了。

第二天醒来，沈怀瑾照例巡视一番。

安照料得很是用心，这点从养得膘肥体壮的牲畜就能看出，但沈怀瑾还是有些担心多毛兽在寒季会活不下去，怕到时候一场空，因此想先宰掉两头做烤全羊，顺便也要犒劳犒劳赶集辛苦了的兽人们。

不过再怎么样，也得过了最忙的这两天再说。

沈怀瑾又去看了看土豆地。

说实话，块茎的增长并不明显，沈怀瑾估计着这差不多是极限了，因此他也不再等待，叫来了安，两人把埋在地下的土豆一个个都挖了出来。

居然有这么多呢！安惊喜道，没想到地下一个连一个能藏这么多。瑾，这么多土豆你都打算拿来炒着吃吗？

沈怀瑾正将一筐装满新鲜土豆的藤筐提到一边，答道：那太容易吃腻了，我打算挑一部分做成土豆粉，就跟红薯粉差不多，这样做法能多点。

安道：那行，做成粉储存起来还方便，不怕坏。土豆还真是不错，可惜的就是种起来要花太多时间了。

沈怀瑾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这土豆从雨期过后就没再长大多少，我打算明年种两批试试，水季时种上一批，雨期时没那么热的时候再种一批。

安赞同道：那挺好的，这样一年能收获两批土豆，要是忙不过来就来找我，我替你干。

沈怀瑾勾唇一笑，真诚感谢道：安，这段时间还真的是麻烦你了，要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家里的里里外外该怎么办。

安状似嫌弃地看了沈怀瑾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呀，我还得谢谢你让我得了这么多奶粉和鸟蛋呢！

他们边聊天边干活，速度也很快，忙了一整天，挖完了整片土豆地，沈怀瑾共收货了二十筐的新鲜土豆。此时天色已晚，他也累得直不起身，好在厉在捕猎归来后就做好了热腾腾的食物，他叫来了凛，四人于是随便吃了些，对付了晚饭。

炎季接近尾声，晚间的风也带了凉意，四人坐在石凳上，吃着热乎的食物，安也时不时讲着部落最近的趣事分享给他们，连向来严肃的凛也忍不住跟着笑。

饭后，沈怀瑾又和大家一起把剩下的土豆秧堆到了兽圈边上，别看这些秧有些蔫耷耷的，喂多毛兽却是合适的选择，也省得多毛兽寒季饿肚子了。

在兽人大陆，从炎季跳跃到寒季是很快的，沈怀瑾偷不了懒，第二天又是早早起床。

他先将稻谷和豆子都晒了出来，说实话，他也想过先吃一小部分尝尝鲜，但为了日后的幸福，他还是忍住了一时的口舌之欲，将这些全留作了种子，打算再晒上一天，晒干水分后就把它们全放储藏屋，眼不见为净。

今天他还打算直接把一部分的土豆做成淀粉。

沈怀瑾一共收获了满二十筐的新鲜土豆，且都是专门储藏用的加大版藤筐，收获不可谓不丰富，他打算拿出其中的六筐来做土豆淀粉，剩下的就先在避光、通风的地方晾上三四天，再储存起来。

做土豆淀粉和做红薯淀粉的方法很相似，沈怀瑾和厉一起洗干净了土豆，削皮杵成碎渣状，再把它们放入冷水中用手反复揉搓、抓取直到清水变浑浊，将洗出来的淀粉水倒入另一盆中，在土豆盆中继续加水，重复操作，直到淀粉全部洗出。

最后他们把所有淀粉水混合在一起静置，等待淀粉沉底后，将上层的清水倒掉，剩下的淀粉浆就放在阳光下暴晒。

六筐土豆都被沈怀瑾一一处理了，他站起身远眺几下，嘱咐厉看着淀粉浆，别让脏东西掉进去，自己则走到了土豆地，将昨晚剩下的土豆秧子逐一捡到了兽圈边上堆起来。

兽圈边上就是他们平时用来储藏排泄物的坑洞，虽然盖了盖子，但味道并不好闻，沈怀瑾憋着气，动作很快。

搬动时，他发现兽圈的墙角析出了不少盐花颗粒，还感到奇怪，明明这也不是什么盐碱地啊。

等到沈怀瑾远离了污物坑，终于能大口呼吸时，他才猛得反应过来。

墙角的那才不是什么盐，那是硝！

沈怀瑾连忙转头去找，果然，不仅是兽圈的墙角，污物坑的边上也有许多这种盐花状的白色颗粒结晶。

自然界中的硝石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所以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这就是所谓的地霜，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

在古代，硝民会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将其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再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沈怀瑾之前还在肖想用冰块消暑，没想到这就发现了硝。

厉见沈怀瑾久久不回来，便主动去寻，没想到找到他时，只见对方呆愣愣地蹲在兽圈边上，也不嫌味道难闻。

怎么了，瑾？厉有些担心地问道。

沈怀瑾摇摇头，站起身道：没什么，只是找到了一种挺有用的东西。

他指着墙角出析出的白色晶体，这种东西你以前有见到过吗？

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道：见过，部落周围的几个污坑边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过都天凉下来了才会有，你之前可能没注意到。听说部落之前还以为这是盐，试了才知道不是。你认识这种东西吗？

沈怀瑾眨了眨眼，实在不好想象部落是选择了哪种试法。

这种东西叫硝，用处还挺多的，不过现在也不好解释。沈怀瑾思忖着，如果能找到些其它的东西，我们或许能做出一种很有杀伤力的武器。

听到又要配上其它东西才行，厉叹了口气，慢慢找吧。

沈怀瑾勾唇一笑，戳了戳他壮硕的胸肌，找一两个人来帮我收集这些硝石吧，要换什么随意，数量你来决定。这活儿臭是臭了点，不过不累，应该是能找到人的。

厉抓住他作乱不安分的手，边拉着他走边揉捏了一番。

一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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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分果

长久未归, 沈怀瑾带着些伴手礼，溜达拜访了部落的成员, 好好联络了感情，顺便还收到了不少新鲜的果子。

部落已经开始大肆收集粮食作物准备过冬，沈怀瑾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处理好自己带回来的种子。

他将再次晒干了潮气的稻谷和黄豆重新装筐放进了储藏屋。储藏屋本身湿度就低，屋中还长期放有生石灰，倒不用怕种子受潮。

十四筐的新鲜土豆也大致阴干了，沈怀瑾装筐时注意用细沙层层隔开，这样能最大限度地防止土豆长芽。

至于剩下六筐土豆，已经被沈怀瑾洗出粉浆并晒成了土豆淀粉，满打满算也就堪堪一筐的量，不过沈怀瑾只打算用这些淀粉做些小食, 因此让两个人吃也绰绰有余了。

土豆吃起来饱腹，做法也多样，沈怀瑾很是满意。

他刚刚把不同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溪对岸传来了消息。

圣兽果成熟了。

圣兽果照例是要由部落大巫进行分配的，沈怀瑾不敢耽搁，稍微收拾了一下，拿上木杖便出了门。

名义上是要由沈怀瑾决定人选, 但大河部落的圣兽果数量稀少，伴侣们普遍是到四十岁才有机会分配到，因此实质上都是按年龄东西来决定分配的。

这次的两个人选都是沈怀瑾熟悉的人，安和含。

沈怀瑾亲手将两枚浅粉色、散发着清香的圣兽果送到了两人手中，看着他们尽力抑制住的欣喜和周围年轻伴侣的艳羡, 心中对圣兽树更加重视。

不仅是因为伴侣们都期待着自己的崽子，还因为在生存力低下的原始社会，劳动力属于绝对的限制条件。

好在实践证明圣兽树之前的颓丧是由于缺少微量元素造成的, 沈怀瑾自制的肥料对其还是能起到有效作用的。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第二年，圣兽树会结更多果子。年复一年，年轻的伴侣们就也有机会孕育自己的崽子了。

人群散去后，沈怀瑾叫住了安。

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吃下圣兽果。

安低头羞涩一笑，就决定这两天了，我和凛已经等了好久。

沈怀瑾低咳了一声，有些犹豫该不该问。

安看出了他的异常，眨了眨眼，好奇问道：怎么了瑾？

沈怀瑾摸了摸鼻尖，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安，生崽子对亚兽有什么危险吗？

安长吁一口气，笑骂道：看你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就生这么小个崽子，亚兽能有什么危险。

沈怀瑾这才不好意思地笑开。他原本还担心在医疗水平极其低下的原始社会，生育对亚兽会是致命的伤害，看来实际并不如此，这下他也能安心了。

对了。安突然想起，之前部落分配的蘑菇干和萝卜还在我那儿呢，你看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沈怀瑾看了看天色还早，提议道：就现在吧。叫上厉一起去搬，我那里的土豆你也拿两筐去尝尝鲜。

安闻言便喜笑颜开，那太好了，我照料那些土疙瘩的时候就好奇味道呢。

沈怀瑾勾唇一笑，到时候我再教你不同的做法，土豆切成丝辣炒或者切成块用来炖肉都很好吃。

沈怀瑾从安那里拿到了五筐蘑菇干、五筐萝卜和若干野鸟蛋。

安还劝慰道：瑾，这次给你的蘑菇干和萝卜没有上个炎季的多，主要是因为你没怎么参与采集，所以这些基本上都是给你和厉的分配额。不过你还有二十筐的红薯粉条，而且这几日部落还在采集当中，到时候肯定还会再分配一次的，你不用担心吃不够。

沈怀瑾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再不行我们还有土豆呢，不怕会饿肚子，倒是你。他握了握安的小臂，叮嘱道：孕育崽子必须要保证营养，你要多看顾着自己。之前那些奶粉你都自己留着喝，另外我以后也会给你送鸟蛋来。

沈怀瑾的虹膜是浅棕色的，被他专注地凝视时，会让人产生一种被珍视的坚定信念。

安的眼里是满满的动容。

谢谢你，瑾。

从安那里收获了好一些野鸟蛋，沈怀瑾他们一时也吃不完，打算都做成咸鸟蛋储存起来。正好他们又从集上换回了不少盐，这些粗盐直接入口会有股涩味，用来腌东西倒无关紧要。

沈怀瑾挖来了黄泥，将手头上所有的鸟蛋都腌上了。剩下的粗盐则交给厉来提纯，虽然原理需要花很多时间解释，但实际操作并不难，厉看过一两次就明白了。

厉一边溶粗盐，一边询问沈怀瑾：我们的糖块不多了，再熬几罐留着寒季用吧。

沈怀瑾点点头，行，新鲜甘草也就这几天有了，你这两天受累多跑几趟，尽可能地割甘草回来。

山谷里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以后，沈怀瑾终于能跟着安他们一同外出采集。

安，吃过早饭了吗？沈怀瑾清早起来，吃了饭便往溪对岸赶，见安正在晾晒兽皮，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

安转身发现是沈怀瑾，惊喜问道：瑾，怎么过来得这么早？我刚刚吃过，你呢？要不要一起再吃点？

沈怀瑾笑着摇摇头，我吃过了。过来是想问问今天你们打算去哪里采集。

安立即道：你打算和我们一起去采集吗？我们今天要去大河边上，那里的浆果最多最甜，我们打算多采些来晒果干。

沈怀瑾想起他们基本上半个炎季都奔波在外，确实好久没吃河鲜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顺便拿上捕虾笼去捉些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