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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如今,有两件事情是我最放心不下的。第一件事便是,皇上你虽是壮年,但在这乱世之中为防不测,你应早日定下太子人选,我下去也可向先帝交代啊。”太后对着唐洐礼认真地说道。
唐洐礼半晌未言,而后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朕这些日子在思考的问题。当年与赵氏一族有约在先,立澋清为太子,虽说那是形势所迫。但是澋清这孩子这些年的作为当做太子,自是没问题,只是他终归不是嫡子。如今又有了一个澋稽,屡立战功,但澋稽在朝中未有一丝根基,很难说日后可以稳坐这太子之位。朕让他二人外出在军中历练,是想着不让他二人沾染这个大染缸,将朝廷彻底整顿之后,再细心挑选,周密安排,将其中一人作为太子。如今做打算是在令人为难。”唐洐礼此时方才放下防备对着自己的母亲和盘托出。
“你说你要彻底整顿朝廷,这也是我第二件放心不下的事情。当我知道澋清也回来时,在想着澋稽天天进宫跑去正德殿,我就知道你要对三族的人动手了。三族盘踞朝中数十年,又是你一手扶持,如今更是势大。你现在着急动手,万一得不偿失,整个朝堂顿时大乱,大唐可就有危险。你为什么不等等呢,澋清,澋稽现在掌握了半数军队,过两年澋相亦可帮你,等到唐军都掌握在皇室手中,那时在动手亦可行啊。”太后这时坐了起来,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天生奋发要强,从不肯落于人后。但此次应该为长远考虑,忍一时风平浪静啊。”见唐洐礼没有回应,太后又劝道。
唐洐礼口中未说,但心中却一片苦涩。他怎会不知在这个时间动手会冒天大的风险,他怎会不知过两年可以更好的处理三族的事情,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只因他知道他的身体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这两年,他的身体一直在恶化,连久坐都感觉浑身疼痛,尽管太医一直在暗中调养,但仍然无济于事。他害怕,害怕过不了太久他就先去了,那时候三族势大,两个皇子手握重兵,一旦形势激化,唐国立刻就会分崩离析,两百年的王国有可能烟消云散,交予他族之手。即使两个皇子胜了,唐国定会元气大伤,不复往日辉煌。那他就是唐国的千古罪人,死后亦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所以他必须在此刻出手,将三族之患解决,方才能选择太子,即使那时候他已不在,唐国仍然在唐族之手。可是现在的他,不能说,一旦被人知道他身体有恙,势必会导致形势恶化。他也不能告诉太后,太后身体本就不好,如果一旦知道后,病情加重,更会让他惶恐不安。
“此事,朕自有安排,母后还是安心养病的好。”,最后唐洐礼也只能如此说。
“哎,”太后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老了,有些事情不会变通。但皇上要知道这两件事一定仔细琢磨。”
唐洐礼应了下来,然后唤人服侍太后睡下。而后出来道殿外,唐澋清三人迎上去,唐洐礼说道,“太后已睡下了,你们三个就在这里侍候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知会。”
唐澋清三人称是,而后便劝唐洐礼回去休息。唐洐礼也感劳累,也未推辞,对三人言一旦有动静就回禀,而后带人离去了。
说完宫里,再说说宫外,因为的太后病中,麟阳城的百官皆未休息的好,在听到太后无恙后,便各自回府休息了。不过有两处地方仍然有人相聚。
赵府,
赵相国和赵著先赵尚书父子二人仍然坐在正堂商谈着什么。
“今夜有人的心情可是大起大落啊。”赵著先轻笑说着。
“你是说田廖二人?”
“恐怕今夜最希望太后宾天的人就是他二人了,太后一旦去了,国丧期间,三年之内不得发动战事,这对于塔二人来说可算是救命稻草啊。”
“从今日宫里传来的消息来看,让唐澋相投入左卫军,并且安排了如此之高的军职,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又打算重演一次镇北营了。”赵相国略带轻嘲的说道。
“您是说皇上让唐澋相逐步分田兮启的军权,而后将左卫左威两军变为摆设?”
“当年唐澋稽二皇子不就是这样做的吗,镇北营短短三年将左威军彻底取代,廖盛远也只好屯田了。”
“按照您这样说,田廖二族的好日子怕是快要到头了。”赵著先轻叹。
“这倒不至于,只要田廖二人不在掌军,他们两族还是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皇上对于没有威胁的功臣还是挺大方的。”
“父亲,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对我们......。”赵著先的话说了一半。
“我这些日子也在考虑,如果那两族失势,我们被针对是必定的事情。不过好在他当年已承诺澋清选为太子,我族长盛也是必然,所以暂时会有些低谷,倒没什么。所以皇上和那两族的争斗,我们不要随便掺和,面得引火烧身。”赵相国分析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皇帝迟迟不肯将澋清推向太子之位,是否会有变故,毕竟他的为人和心性,我们可是深有感触。”赵卓先无不感慨,听着赵著先的话语,赵相国也陷入沉思,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日子。
田府,
田兮启和廖盛远各坐一边,田云也在场相陪。
“这老太婆命还挺硬,这样都没死了。若是她死了倒还好,我们也可以缓口气。”廖盛远不忿的说道。
“这也只是暂缓我们东征,如今唐澋相投入我左卫军帐下,我估计用不了三年,咱两就变为了一个营将了。”田兮启喝了口热茶说道。
“你是说这和五年前有可能一样?”廖盛远问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如今他温水煮青蛙,已然将我们逼上绝路了。利用齐贤和赵家将唐澋清送上了右卫右威两军的统帅,又利用唐澋稽孤身一人,让我们没有戒心,启用新营镇北营将左威军变为空壳,如今利用东征将唐澋相送入左卫军中,意图昭然若揭。”田兮启淡然说道。
手中用力一拍,廖盛远怒道:“我们就这样让他宰割?”
“不然能怎么办,行动起来吗,他现在可就等着我们犯错呢,只要我们稍有行动,他立刻会以雷霆手段将我等绳之以法。恐怕,你我二人的族人难逃一劫,莫要忘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那可是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可以下手的人。”田兮启无奈道。
听得田兮启的话语,廖盛远也是无言,毕竟这位皇帝陛下的手段他们可是深刻领教过的。
一时间,赵府,田府的四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件事情:借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