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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那么一刻,飞燕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他下一刻便要松开手臂,将自己狠狠抛入这白浪滚滚的金水江面之上……

废弃已久的煎盘去了铁锈,复又开始使用,经过日晒变得浓稠的盐水被导管引入到了煎盘之上,本来十五天的出盐期缩短为了十天。

只是加工精盐最最关键的是上煮锅重新的蒸炼搅拌,一味靠着人力不断搅拌终究不是法子。

飞燕也是因着端木先生先前送与她的那本记录着奇巧机关的书册而豁然有了灵感,便是找到了其中一样靠水力牵引的机关找来巧手的工匠加工,打造了三台靠水力牵引的搅拌机关,只要引了水入了机关水板便哗啦啦地自动搅动器三根小木浆,搅动出来的精盐,竟然是比人力的更加细腻。

而擅长加工竹盐的老师傅,也被骁王花重金从异地请来,进行竹盐的加工。

选取三年以上的青竹灌入精盐以黄泥封口,经过松枝九次煅烧后,便是产出了颗粒晶莹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紫竹盐。

当第一盘煅烧出来的紫竹盐呈到王府里时,骁王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手指沾取了紫竹盐送入到了口中。

原本这紫竹盐该是采用纯天然的日晒盐,而这铁盘煎煮的该有一股铁锈之味,可是在加工精盐的时候,因为进行了蒸煮提炼,不但尽除了铁锈之味就连海盐的腥味都减了不少,而经过精心挑选的三年生青竹的反复煅烧,这竹盐里带着淡淡的竹香,入口的口感竟然是比宫里用的御用竹盐都要好上几分。

骁王这几日又是长驻在盐场,因为心内存了火气,最近略有些口舌生疮,不过这竹盐虽然有些咸味却不大刺激口内的创口,接过了侍女送来的漱口的茶杯,漱了口后,犹觉得口内唇齿留着淡淡异香,隐隐的疼痛倒是缓解了许多,便是半眯着眼回味了下,原来真金白银的味道该是如此。、骁王吩咐,这第一炉出来的竹盐尽数送到侧王妃那里。然后盐场的所用工匠马不停蹄,开始大批量赶制竹盐。

待得第一批竹盐正式装船,魏总管拟写了一份京城里店铺的名单,呈给了骁王,骁王想了想,划下了大部分的店铺,独留下一家京城的老字号——漱芳斋。

同时他吩咐随船的管事一次只出货一担,所谓奇货可居!不将这竹盐的价格翻炒上来,怎么对得起他付下这几许日夜的辛苦?

这一船货物由肖青亲自押运,沿着运河赶赴京城。

不过那一船的货物刚刚启程,这边的骁王府上便来了一位贵客,南麓公的夫人居然亲自登门拜访了。说起来这位南麓公也是个人物,被骁王这般夸赞贤妻娇艳,居然能放心让夫人一人独自前来,这等胸襟气魄真乃大丈夫也。

不过骁王倒是懒得跟南麓公搅合这等子闲气,既然是他的夫人一人独自前来,他便避闲,先出了府。

飞燕带着侍女们来到了门前,迎接南麓公夫人下马。

卫宣氏下了马车后,便抬眼望了望眼前微微含笑的女子,只见她倒是没有像鱼生秋宴一般盛装打扮,而是一身平常的家居锦裙,发鬓也是以简单大方为主。

可是恰恰这一身朴素的打扮,倒是让卫宣氏想起了故人,一时感慨,愣了一下才吩咐侍女呈上带来的瓜果点心盒子,与飞燕寒暄了一番后,才一同入了客厅落座。

待得坐下,卫宣氏才笑着言道:“侧王妃倒是与您的母亲甚是肖似。”

第59章

飞燕没有想到卫宣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自幼丧母,对于母亲的了解也仅止于画像而已,可卫宣氏口出此言,分明就是与母亲乃是旧识。

果然,卫宣氏笑道:“我与你母亲原本是同乡,俩家也是相隔不远,邵姐姐算是长了我六岁,但是她待人亲切,不因我年纪尚轻而薄待,倒是结成了闺中的姐妹,后来,她嫁得远,入了京城,我也是辗转来到此地,只是当初分别时却没有想到就此天人永隔,再不得相见……犹记得当初出嫁前夕,她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的情形……”

说着竟是红了眼圈,垂下了眼泪。飞燕心内微微一沉,脸上也是露出了悲色,便唤宝珠递过温热的巾帕给卫宣氏,开口劝慰道:“原先不知南麓公夫人与我母亲乃是旧识,母亲泉下有知,夫人竟是这般惦念她,一定也甚是欣慰,还请夫人莫要心伤。”

卫宣氏接过手帕擦了擦,开口笑道:“一时想起旧事,倒是有些失态,让侧妃见笑了,之前在秋宴之上人多,也是说不得体己话,今天亲自前来叨扰侧王妃,也是想好好地与侧王妃您亲近一下,也算是慰藉了对邵姐姐的思念之情。

说完话,卫宣氏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厅堂里略显空荡荡的摆设,便微微一笑:侧妃倒是与我那邵姐姐一样,最不喜欢屋内的摆设陈列之物,恨不得只有一张床,一方桌子,倒是干净得好打理!”

这时飞燕也是觉得有些汗颜的。

骁王先前的“义卖“卖得的太过欢畅,偌大的骁王府现在空荡荡的,临时补齐的座椅也是魏总管捡着便宜在铺子里买来的,风格样式俱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与王府里的雕梁画栋的房间也搭配不上。

而且所卖之物大部分乃是南麓公所赐,想必这几日淮南各个乡绅府宅都在痛骂着敛财的二皇子,如今被赠物之人的妻室不露痕迹地一扫,飞燕的脸皮也是微微发烫。

“不过这等琐事,倒是不用侧妃操心,二殿下初来淮南,一时东西难以置办整齐,回头我跟南麓公说说,让他再拣选些实用的物件送来,解一解骁王与侧妃的眼前之急。”

飞燕也只能点头含笑谢过。王府虽然空荡,幸而这府宅先前盖有一处花窖暖房,里面的花儿一直没断了打理,倒是开得娇艳,便是请卫宣氏移步过去赏花品茗,同时又拣选了花窖里开得正艳的两盆牡丹,嘱咐着送上南麓公夫人的马车上,算是回谢的贺礼了。

午饭是在府中用下的,厨子烹制的乃是骁王打猎割下的野猪肉腿,用盐场自产的细盐腌制后,切成薄薄的肉片与笋片还有蘑菇一起用滚油翻炒,开胃得很。几样小菜也俱是精致,那一碗扇贝的玉柱汤也是鲜美无比。

卫宣夫人尝了几口便是赞不绝口:“到底是王府里的厨子,手艺自然是我们这穷乡僻壤不能比拟的,今日托侧妃的福,算是尽一尽口福了,这烹菜所用的盐味也是平常所吃的海盐不大一样,应该是殿下新开设的盐场所产吧?”

飞燕执着酒壶,给卫宣氏亲自倒了一杯府里自酿的梅子酒,笑道:“南麓公夫人的舌尖好厉害。”

卫宣氏笑着说:“殿下这次倒是为淮南的百姓做了件造福一方的实事,南麓公先前也是一心想要整顿盐场,可惜因着种种琐事俱是耽误,若是骁王能开辟盐路,那么金水另一隅的盐场也可以一同得益。骁王有北上的水路,而南麓公却掌握着南下通往岭南的陆路。若是能精诚合作,到时淮南的食盐便可以流向大江南北。”

飞燕微笑道:“这些个事情,我俱是不懂的,不过听南麓公夫人这么说,大抵都应是好的,便是叫他们男人操心去吧……对了,听说这里的白水乡有一处温泉,调和的乃是当地特有的粘土白泥,敷在身上美容养颜,改日倒是要多叫上些夫人一同前往,倒是要看看这白泥浴的趣味,到时,我们一同前往可好?”

卫宣氏含笑点头应下,再不提先前盐路的话茬,又闲话了些其他的。用完了午饭后,卫宣氏便起身告辞了。

待得卫宣氏上了马车,飞燕回转了内院,宝珠打开了卫宣氏送来的礼盒,才发现除了吃食以外,还有胭脂水粉等妆盒。打开一看,那胭脂膏上盖着的印子乃是蠡园的标记。

蠡园据说是范蠡携着西施归隐在江南时经营的红蓝花的园圃。这里培育的红蓝花经过嫁接,捣出的花汁尤为浓郁,制出的胭脂调配推散开的颜色也甚是多变艳丽。只是每年的产量不高,除了宫中进贡的以外,流入民间的寥寥无几,一小盒胭脂价格不菲。

“这位南麓公夫人倒是心细,竟是想到了侧妃您的胭脂快要用尽了,奴婢先前还想着上街去买,可又担忧那铺子里出的胭脂水粉不够精细,恐是伤了侧妃的肌肤,这下倒省事了!”

相较于宝珠的窃喜,飞燕一路的思绪却是飞得甚远了。这几日,她闲来无事,除了些地方个志野史外,便是同府里的一些当地的仆役闲聊。

倒是听到了关于这位南王邓怀柔与他夫人的不同野史。

这位卫宣氏的生平绝对都能写入折子戏里,她原是南郡望族卫家的庶出三小姐,卫家从江南移居到了淮南后,十六岁的她嫁给当地带兵年近五十的太守姜云做填房,只不过婚后多年一直无所出。后来大梁生乱,各地义军不断,当时的邓怀柔不过是十八岁的渔家后生,在姜云的麾下做名传令兵,因着天生骁勇,力大无比,曾经救过太守一命,甚是为姜太守所器重,提升了官职,从此经常在姜府出入。

不过就在大梁内乱,各地义军风起云涌时,姜云却是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据说是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之上,乃是“马上风”,因着姜家族长的坚持,尸首先是送往当地的官府检验后方可开设灵堂,可是有那装殓了尸首的义庄仆役却在醉酒后走嘴失了风声,说那姜云乃是被弄断了颈椎,脖子尽碎而亡,可是就在他醉酒失言后,义庄大火,连那仆役加上姜云的尸首全都付之一炬。

慢慢的,卫宣氏与野男人有染,被姜云正好撞见,却被奸夫淫妇所害的传言也是水涨船高。就在姜家的族长准备拿下卫宣氏时,淮南惊变遭到了临郡的义军突袭,而邓怀柔亲自带领自己的部将水下突袭,捣烂了敌船,一举大获全胜,加之他平日里结交了一干的军中兄弟,使起银钱来也甚是慷慨,颇得人心,便是一举被奉为军中首领,彻底掌握了军权。

而姜家也是一夜之间遭到了土匪的洗劫,男子无一幸免,妇孺也死了大半,唯有那卫宣氏因着携了婢女去寺庙替亡夫祈福而幸免于难。

邓怀柔感念着姜云先前的照拂,便娶了长他十岁,寡居的卫宣氏,当真是情义两全,不忘旧恩……

飞燕听闻了关于坊间关于这段“情义两全”的佳话后,真是缓缓才吐了口气。

若是放在别处,听了这样的传言也只当是坊间的添油加醋的流言罢了。可是姜家一夜被杀戮干净的遭遇,与她来时见到的江中郡的情形简直是如出一辙!

若是传言有三分是真的,那么这个一脸和善,看似良家妇人的卫宣氏还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渔家出身的邓怀柔遇到了这位卫宣夫人后就平步青云,绝非偶然,世人皆知南王城府手段高妙,心狠手辣,可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卫夫人又在这邓公的传奇里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不是飞燕把人心想得太过奸恶,据说南麓公府里美妾不断,这位卫宣氏改嫁后也肚皮毫无声息,一直无所出,倒是府里的侍妾生下了两男一女。

要知道这位卫宣氏虽然面容清丽,一无姣好动人的面貌,二无子嗣傍身,身为改嫁的寡妇,又年长了丈夫十岁有余,却可以稳居南麓公府的正室之位,这内里的玄机不能不叫人揣摩纳闷。

想起今日那卫夫人提起了自己的母亲便潸然泪下,一转眼又破涕而笑的情形,飞燕再次平缓了一口气,以后倒是要提防着这位南麓公夫人,能如此收放自如的妇人,岂会是后院里的单纯愚妇?想来也是自己在鱼生秋宴上戏耍了那邓怀柔,这位卫宣氏才借着过府闲聊的名义前来刺探自己的虚实。

只是卫夫人在饭桌上提议共开盐路,绝非胡乱的闲扯,也是有借着自己的口,去刺探骁王的意思。

这炙烤好的肥肉,刚刚烹出,还没有品出味道,便已经引来了各方的豺狼虎豹,只盼着骁王磨砺了刀剑,且要好好地护住这一块吃食才好!

第60章

到了下午,骁王才骑着马,一身热汗淋漓地回府了。

飞燕正坐在暖炉旁看书,便看见骁王缓步走了进来。随手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果茶,一饮而尽。茶盘里是厨房里新制的点心,也被他快速地吃了一半,才走过来,在飞燕的脸上亲了下。

他并没有问飞燕那南麓公夫人来此的情形,飞燕心知自然会有人事无巨细地将二人的对谈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果然过了一会,骁王半靠在软榻上眯着眼儿看了她一会边说:“今晚本王要娶巡营,又不能回府了。不过既然那白水乡甚是得趣,不如明日你我前去泡上一泡。”

飞燕原以为他会再细细询问关于那卫宣氏的种种不妥之处,可是没想到他倒是对那温泉更感兴趣,只见他笑着接着言道:“那一船竹盐已经逆流北上到了京城,也算是一块大石落地,想想自从京城出发到淮南,这一路琐事不断,没有时间陪着爱妃你好好游览一番,既然爱妃提及,不如一同前去解解这几日郁积的火气。”

飞燕觉得与骁王一同泡澡没什么乐趣可言,但是骁王提及,便是不能不去了,当下便是复有打开书本,漫不经心道:“既然殿下喜欢,妾身当一同前往。”

白水乡离大府郡不远,温泉是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山脚下有一个用青竹搭建的食肄,桌椅也用山上的青竹制成,门外立着一支毛竹,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清风食肄”,虽然简单,但是收拾的一尘不染,配上青竹的清香,一派淳朴自然。

骁王伸手扶住自马车上下来的飞燕,然后拉着她入了食肆落座后说道:“听人言这个食肄很是有名,乃是前朝时一个御厨创办。那御厨年老告退后回到家乡,非常喜爱这里的温泉,就在山脚下建了这座食肄,只在中午开放一个时辰,且不准点菜,都是用时令最新鲜的原料,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这里用的佐料,菜品原料俱是采自此山,不同时节有不同的菜谱。”

早有侍卫提前打好了招呼,骁王飞燕刚坐下,菜肴便端了上来。第一道是青山豆腐,用山腰种出来来的黄豆磨制而成。豆腐本是清淡无味,这里加入了山中的香菇野菜,慢慢熬煮,将山菜的香味都浸入到豆腐中,吃上一口鲜香无比。

第二道是佛手瓜片。佛手瓜是此山的特产,只在山顶上生长,因为长得形似双手合十,被当地人称为佛手瓜。最奇妙的是此瓜不但在其他地方无法成活,就连山顶处也只有那几株植物出产,当地人曾经在旁边移植了几株,虽然长成但是始终无法接出佛手瓜。这瓜片被去皮与腊肉一起翻炒,飞燕夹起一片,刚入口初时酸涩,咀嚼几下就变成一股清香在口里萦绕,风味当真是独特。

用完了午膳,便可以沿着青石台阶缓步上山,因着山势不高,不大一会便到了地方,还没看到水池,一股热气便弥散开来,几块错落有致的山石搭成一堵天然石墙,墙下是一处可容纳四人的小池,池边尽是雪一样白的白泥,细腻地如同二八处子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泉中汩汩地不断冒出上升的气泡,池塘上热气蒸腾,四周朦朦胧胧。

宝珠服侍着飞燕换了浴衣,用一方大大的素巾裹住了酥胸,头发也打上辫子用一方手帕包缚住。在缓步移入进水池里。

这水池的温泉将当地特有的白泥溶解开来,池水如同牛奶一般细滑白腻,温热的泉水将浑身的寒气逼出,关节也舒缓了许多。

飞燕正泡得舒缓,便看见骁王腰间裹着素巾,从温泉四周的竹制围障外走了过来,修长的大腿一跨,便进了浴池,健硕的身体激得水花四溅。

自从上次的月信走了以后,因着骁王忙于盐场,倒是冷落了闺房。算一算竟是许久未有同房。平心而论,飞燕很是喜欢这样的相处之道——夫婿在外忙着赚银子,偶尔回来一同吃一吃饭便好。至于闺房之乐当是能省便省。

可惜骁王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这一个月的憋闷,乃是上下生火,口舌之火吃些豆腐青菜瓜果败一败便好,可是这肚脐三寸之下的邪火,非得这泡在白水温池见的美人才能消散得下去。

此时见到美人虽然头巾住了一头乌发,但是鬓角还是垂下了几绺在粉颊一边,雪肌也因为热水蒸腾染上了绯红之色,那双发亮妩媚的凤眼,因着自己入了水池登时露出了防备之色,虽然力持着镇定,游曳到了泳池的一角,可是一双纤长的胳膊还是不自觉地护住的胸部。

这么强自伪装着坚强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要将她拉入怀里狠狠的疼爱一番!

想到这,他朝着坐在池边的美人懒洋洋开口道:“过来本王这里坐一坐。”

飞燕自从成礼后,也算是开了蒙,知道男人的“吃相”可以多难看了,可是这等晴天白日,郊野之外,男人眼里狼色当真是不妙。

尤其是此时,骁王虽然看似表情安闲,可是那肩膀的肌肉却是绷紧的,日日功夫不辍锤炼出来的块块肌肉浸在乳白色的浴汤间毫无掩饰贲张着,犹如等待狩猎扑食的野兽。天知道他说的是坐一坐,还是“做一做”?

在这等尴尬的境地里,还是要跟他有肌肤的接触比较好,免得了他一时荒唐,在这青天白日里干出个无法无天的勾当来。

“池水太热,妾身泡得不妥,还请殿下慢慢地泡着,妾身要先起了。”说着飞燕便站了起来,准备沿着池边的小石阶上去。

可是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水声哗啦,一一只长臂将她拦腰抱住,轻轻一提便被拖拽进了水里,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道:“燕儿要到何时才明白,你是逃不脱的……”

也就是那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就被倒转,紧贴在他的胸前。竹筒里的水声依然响亮,可是却掩饰不住紧贴着的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声声震荡……

飞燕被迫抬起头,此时骁王的脸上尤挂着水珠,微微入鬓的浓眉显得更加深浓。飞燕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相貌的确是好的,因着轮廓的深邃,无论从哪里角度看过去,都如远山近影。给人以想象不到的绵延之感,而当他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中盛满了宠溺时,当真如深不可测的潭水,让人溺死在其中,而不知如何自救……

飞燕与他对视片刻,便忍不住垂下了眼,低下了头。

若是天生不善水性之人,为何还要明知深潭无底还要径直的奋勇一跳?她不能,她不愿,她……不敢……

青竹篱障里水声响亮,当骁王见薄唇紧贴了她的那两片娇嫩时,竟是觉得沾染了温泉味道的双唇也是甜的,只能同唇舌一遍遍的勾画品啄,同时将怀中那副娇软玲珑的身躯紧紧拥住帖服在自己的身上……

青竹篱外的侍女同退出了老远,可是响亮的水声依然是遮掩不住那青篱之内女子的声声娇喘,便是红着脸儿个个低着头,端着干净的巾帕衣物,候着主子的传唤。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里面才传来骁王怠足的声音。

宝珠连忙捧着衣物走了进去。发现侧妃身上盖着素巾,正蒙着脸儿躺在水池一边的竹床之上。原本包裹住的头发已经是尽数垂落下来,因着打了辫子也松散开来,长发形成了大大的波浪,从床沿一路曼延下来,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骁王此时又会到了池子里浴洗,将宝珠进来了便吩咐到:“侧妃洗净洗好了,快些伺候她穿上衣服,莫要着了凉气。

宝珠便跪在竹床边服侍着侧妃先将肚兜内衣穿好,便看见那如雪的香肌上竟然又许多红色是斑痕……当真是遇了野兽侵袭,那力道……也亏得侧妃这副娇柔的身躯能承受得住。

飞燕在宝珠及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穿妥了衣服,,又足足饮下了一杯花茶,才算是缓了些气力出来。

此时骁王也出了浴池,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了一身宽松的长袍,才抱起了依然浑身绵软的飞燕,出了篱栅,去一旁的火炭木屋里休憩。

木屋里是用桦树木条搭建的高架,下面是在木炭上烧得滚烫的石子,呆在里面倒是温暖得很,泡过白水温泉后,倒在其上小憩一会,很是舒服。

骁王拦着飞燕躺在软垫上,却被美人狠狠地推开了。

这白日郊野宣淫实在是让一向保守的飞燕着了恼,竟是上一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天谴,便是要在今朝被这身后的魔王死缠烂打,结下这一番的孽缘。

“怎么?还在气,可是方才没有尽兴?哪里本王还没有伺候妥帖?”

被他缠得实在是不行便是赌气说道:“哪里能不妥帖,便是那一池子的石块都要被殿下感召得怀了身孕,当真是雄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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