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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系?”温折又拿起手机看了眼,低眸嗤嗤笑着:“连老蒋你都看出来了?”
蒋胜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是在问你吗?”
但温折没理,仍兀自说着,到此时才真正显出些醉态,红着眼睛,“这个没良心的。”
蒋胜:“啊?”
温折靠着电梯壁,呢喃自语:“骗子。”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东西?”蒋胜凝神听好几遍都没听清,几乎就差把耳朵凑过去了。
结果刚凑过去,就听温折问:“老蒋,你做过舔狗吗。”
蒋胜年纪大了,平时也不网上冲浪,一听舔狗便怒了:“你骂谁狗呢?”
“……”
温折偏头,懒得再理他。蒋胜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但转眼看见温折耷拉着眼皮,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你这是遇到什么感情上的事儿了?和哥说说,哥不知道的回去就问问你嫂子。”
“那你帮我问问嫂子。”温折睁着迷蒙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女人是不是都很没良心。”
蒋胜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我看你是想我早点死。”
“……”
二人一来一去,电梯到达了负一层的低下停车场。
蒋胜联系上了李宗,看着温折脊背笔直,踩着轻巧的脚步找车子。
“走错了,左边!”
温折脚步一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弯。
蒋胜摇头,长叹一口气,“我说你温折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找个老婆照顾你?”
他絮絮叨叨:“明明那么多姑娘排队追你,怎么就找不到老婆呢?这样单着,也不是个事儿…”
话说一半,突然顿住。
因为刚刚还走得笔直的温折突然顿住脚步,定定看向前方,背影拉出长长一条影子。
“又咋地了我说你…”
“嘘。”温折打断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因为嘴酒而殷红的脸色甚至都慢慢变白。
这是什么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蒋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住,又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转角不远处,正站着那个叫沈虞的漂亮实习生。
她拎着包,跟在一个高大男人身后,一路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知说到什么,男人突然转身,伸手严厉地敲了下女人的头顶。
女人龇牙咧嘴地捂住脑袋,还不服气地顶了句嘴,却又在触及男人眼神后,慢慢示弱。
俊男美女,很是登对,蒋胜自动给他们加了一层粉红滤镜。
他啧啧两声,不禁感慨道:“看看,人家实习生都有对象了。”
“温折,你呢?”
沈虞跟着周宪,从电梯到停车场,一路来嘴里就叽里呱啦地没停过。
“舅舅,要不是你阻止我,我还能骂。”沈虞撇撇嘴。
周宪:“你骂了,然后呢,他能少几块肉?”
“舅舅,你不懂。”沈虞抱臂,“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舅舅你是没看见韩雅和沈弯弯今天脸色都臭成什么样了?”沈虞摇头晃脑,愉悦快要溢出胸腔,“对付烂人就该使用这一套。”
这话是越来越不着调,周宪伸手就毫不留情地敲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浮躁?”
沈虞缩了缩脖子,气焰顷刻间就被打散,她语气弱下来,“这不是…一时没忍住。”
周宪深深看她一眼,“之前我就告诉你,遇事不要冲动。”
“你要靠实力争夺,不是靠嘴巴占上风。”
沈虞捂着脑袋,彻底消停下来,“知道了。”她知道,今晚之所以能如此嚣张,靠得还是周宪,而不是她自己。
“行了。”周宪语气缓和下来,“上车,送你回去。”
早有司机等在外边开门,二人先后上车。不一会儿,轿车扬长而去,半晌就不见了影。
在距离车位不远的转交处,蒋胜伸手拍了拍温折,“哎,人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呢。”
温折动作有些迟钝地回神,他转过头,失神的目光落在蒋胜面上。
蒋胜被他漆黑的眼神吓了一跳,“你小子中邪了?”
温折不说话,唇线紧抿,眼神漆黑宛如寒潭。
问什么也不答,蒋胜只能默认他喝傻了,于是喊了李宗过来,一起把人搀上了车。
最后还是不放心,蒋胜老妈子般叹了口气,跟着温折上了车,边骂骂咧咧:“今年我势必给你找个媳妇儿。”
沈虞回到家已是深夜,慢悠悠洗完澡躺在床上时,时间更是已经到了凌晨。
摸出手机,正要登微信进行惯例的睡前一骚扰时,某些记忆回笼,沈虞脑子“轰”得一声,倏地想起了今天被她不小心忽视了一晚上的温折。
她急急找到温折微信,看着定格在六小时前的消息,“哦豁,完蛋。”
这样某位温姓娇花可不得气死。
沈虞咬着下唇,斟酌着语言,最终浅浅发了个猫咪表情包。
[睡了吗jpg.]
那边没回。
[真的睡了呀?]
不知怎么,沈虞有些不安,右眼皮直跳,她解释:[今天不是故意不回的,晚上有点事所以耽误了]
[温老板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和我计较叭qwq]
温折踏着满室冷清,靠在沙发上,缓缓解着衬衫纽扣。
屋内只开了盏淡色的小灯,只作为歇脚之地的公寓陈设简单,窥不得一丝人气。
手机嗡嗡作响,不停有消息跳出来,温折微微睁眼,睨向屏幕。
几秒后,他拿起手机。
酒气上涌,脑子也不甚清明。温折太阳穴隐隐作痛,长指轻揉着额头。
多年前,少女骄矜又冷漠的表情一遍遍倒映。那句“你是不是玩不起”像是魔咒一般在脑中盘旋,渐渐和今晚的沈虞重合。
她的热情,冷漠,永远都只在一念间。就像个游戏人间的猎手,审判他,处决他。
亦如那一天。
少女说了分手后,转身投入周宪的车。这个来接她的男人,成熟稳重,满身矜贵。
一如今天。
温折指尖慢慢划着消息,淡色的灯光轻轻洒在他眉眼,种种情绪藏于深色的眼珠,无端显得阴翳。
良久,他轻敲屏幕。
[如果我要计较呢]
沈虞本来都要睡着了,看到温折回了消息,挺直了背从床上弹起,看到回答,她抿唇笑:[你要怎么计较?]
[让我今晚梦不到你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她抱着手机,等着那边的回复。
几秒后,手机嗡嗡响动一声。沈虞翻出微信,看清内容的那一刻,笑容渐敛,以为自己看错了。
温娇花:[要你离我远一点,行吗]
向来伶牙俐齿的沈虞,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倾盆的冷水当头淋下。
沈虞指尖颤了下。
[你什么意思啊]
那边没再回。
沈虞深吸一口气,缓解胸腔间那股陌生的酸涩。她在感情上顺利惯了,从未吃过亏,温折这么当头一棒子,砸得她脑子发晕。
她放下手机,慢慢滑下来,有些自闭地,用被子盖住头。
翻来覆去好久,沈虞也没睡着,又猛地钻出被子。
她气得红了眼睛,重新抓起床头的手机,恨恨按下语音,咬牙切齿道:“温折你几个意思啊?把我当皮球啊,好端端的让我滚我就滚?”
“是不是不发火你把我当傻子耍啊?”
“我告诉你,我还真没受过这委屈,你以为我真就能在你一人这吊死?我招招手分分钟八百个男朋友。”
骂到最后,沈虞也有些词穷,又怕真的玩完了,最后恶狠狠放了句没什么力度的狠话:“你等着瞧吧!”
发完,沈虞便扔了手机,埋头睡觉。
出乎意料的,大概心中气出了大半,这次沈虞很快便睡着了。而折腾了她近一个礼拜的梦魇,在今晚也再没出现。
沈虞觉得…她应是做了个好梦。
梦中的时间应该已经彻底入夏,老枫树上的知了声此起彼伏,缠绵不绝。
沈虞这次做足了万全准备,带了满身的猫粮和猫条,不信拿不下那只小色猫。拿下猫了,距离拿下人还远吗?
半蹲着,拿着猫条引诱了好久,橘猫才堪堪从洞中探出个头。
沈虞继续晃着猫条,笑得人畜无害。见橘猫踌躇,她又在地上排筹码般放了好几只猫条。
最终,橘猫甘为猫条裙下臣,为了一口吃的,彻底低下了昂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