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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了!”屋子里面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不吃!”蒙在被子里面的马度随口回道。
咦?不是那个二货士兵的声音。猛的掀开被子,果然就见厅堂里站着一个端着长盘的女人,让马度惊喜的是原本被封死的房门竟然打开了。
灿烂的晨光泄在地上,整个屋子都敞亮起来,让马度一时间竟有隔世之感。
我的天哪!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爷派过来解救自己的天使呀,他都来不及看一眼天使的长相,蹭的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直奔房门。
谁知刚到了房门边上却急急的刹住了脚步,那边有三把明晃晃的钢刀,自己的动作再慢一点就会撞上去,被穿个透心凉。
“呵呵……别紧张嘛,我是想要小便,都憋了一夜了。”马度讪笑着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那年纪最大的汉子用下巴颏向一旁指了指,“里间有马桶,你知道的。”
“算了吧,都好几天了,都快臭死人了,还是先吃饭吧。”
“好,先吃饭。”妇人把长盘放在厅堂的案几上,把里面的饭食一样样的往下端。马度也不客气刚要拿筷子,又突然站起来,“还没洗手哩。”
马大脚闻言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来之前就听朱文正说这位餐前必要洗手,不然就不吃饭,因为留的洞太小,盆子端不进来,只好用大些的海碗给他当面盆。
其实怪不得马度,这是从小被爷爷逼着养成的习惯,再加上学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洁癖,都成了强迫症了。
不用马大脚吩咐,守在门口的朱文英收刀入鞘,端了一个水盆过来。
“谢谢了!”
朱文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进了屋子他就没打算离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瘦瘦小小的“仙童”,生怕他使出什么手段害了义母。
朱文英不是没洗过手脸,也见别人洗过,可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洗的。
洁白的帕子从额角开始仔仔细细的擦到后脖颈子,连鼻孔耳朵也不放过。
洗手的时候那就更过分了,直接从手肘洗到了指甲缝,还用牙签去扣指缝里根本不存在的污泥。
朱文英相信如果母亲不在这边的话,这小子会从头到脚的把自己洗上一遍。
更可气的是在洗完之后,这小子竟盯着洁白如新的帕子说什么三天没洗澡果然脏死了。
朱文英其实很想告诉马度,三个月不洗澡都脏不死,这个他试过。
很不错的早餐搭配,一碗馄饨,两个茶叶蛋,还有两个芝麻烧饼。这才是正常早餐呀,之前他吃的绝对是暴发户的菜谱,谁他娘的大清早的吃猪肘子呀,也不怕给腻着了。
香浓的牛骨汤,馄饨的皮擀的薄薄的晶莹透亮,猪肉虾肉混着大葱做得肉馅十分的劲道,这么地道的馄饨马度在后世里也没吃过几回。
茶叶蛋煮的十分入味,看来从昨晚就下锅了,黄橙橙烧饼烤的外焦里嫩,撒了椒盐带着一股诱人的咸香。
马度吃的很舒坦,一夜的纠结,他似乎接受了不可思议的现实,事到如今还能怎样,落在朱重八手里总比落在陈友谅和张士诚两个loser手里要好些吧。
根据他不多的历史知识,老朱也是到了五十岁以后,才渐渐开始狂化,现在还是比较正常。
他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从今天早餐就看得出来,反倒是前两天的山珍海味像极了断头饭,吃的不踏实。他们对自己是好奇中夹杂着一些恐惧。
这一点不奇怪,要是自己看到ufo突然落在自己的面前,八成比他们还不如,什么捉个小绿人交给国家做研究绝对是在吹牛。
很美味的早餐,只是那妇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一直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让马度很是放不开。
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吃人嘴短免不了要满足人家的好奇心。摸摸滚圆的肚皮,马度放下了碗筷。
见马度突然的放下筷子,马大脚便问道:“小仙长为何不吃了,是不是妾身做得饭食不和口味?”
“不,不,夫人误会了,饭食很好,很有爱的早餐……”
“什么爱不爱的,嘴巴放干净点!”马度话没说完,一旁的朱文英不干了,看着他手已经放在刀柄上了,马度毫不怀疑自己会因为用词不当而被砍了脑袋。
被朱文英怼得好生尴尬,马度讪讪的解释,“夫人知道在下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这早餐有没有爱,做的人自然最清楚。马大脚丝毫不以为杵,“犬子无礼,小仙长莫怪。”
这来历奇异的少年跟她想的大不一样,既不是自己想的非凡神奇,更没有朱文正说的诡异可怖。
初见他时就见他双眼通红,显然是哭了一个晚上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这般伤心,那副情态和一个普通少年无异。
看他一身白绸小衣胡乱的穿在身上,扣子都扣错了,在众人面前却不觉得尴尬,原以为是世外高人的洒脱随意不拘小节。
可偏偏梳洗的时候又十分仔细,再寻常不过的一餐饭竟能吃出自己的心意,显然又是一个做事讲究心思细腻的之人。
她纵使阅人无数,却看不清这少年,总觉得他身上披着一层朦胧的细纱,让人琢磨不透。
“我知道夫人一定有很多话要问在下,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句话一定要与夫人先解释清楚。在下不是什么‘小仙长’。
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并不是庙观里面的泥塑木偶。”他说着咬破手指,一点鲜血落在瓷碗上,随之滑落染得一片殷红。
这一点定要解释清楚的,古人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对于弄不明白的事情,要么当神仙供起来,要么当妖怪烧掉。
马度不想当神仙,更不愿意被烧掉。学历史的时候,马度总觉得老朱和***很像,他们都有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勇气。
看马度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马大脚是又好气又好笑,啦一下从裙摆上撕下来一个布条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自伤,别动!”心想他明明怕疼得很却还逞能,当真是个孩子脾性。
有点明白古人为什么穿那么多的衣服了,拿来当绷带还真方便,马度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生怕感染,却又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心说要不是为了给你们证明,我犯的着咬自己手指头吗。
不过自己的这招似乎很有效果,他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那少年握在刀柄手已经松开了,另外两个汉子同样收了刀,抱着胳膊站在门口。
眼前的夫人似乎也明显的送了一口气,只见她笑盈盈的问道:“小先生来历让我等确实好奇,若是愿意可以与我等说说,有帮得上忙的尽管言语。”
当然要说,不然你们很可能把老子关一辈子,“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在下定知无不言。”
马度自然不可能抖个底掉,你问什么老子就答什么,可能会撒谎,是怕说真话吓着你们。
马大脚略一沉吟,“那妾身就不客气了,敢问小先生名号,仙乡何处?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她满含期待的向马度,另外的三人同样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马度会说些什么惊骇之言。
马度清了一下嗓子,回道:“在下马度,祖籍江淮一带,幼年居于海盗,年岁稍长便随爷爷游历天下,现如今烽烟四起天下大乱,便乘飞机出海避祸。”
马大脚神色怔怔,朱文英却激动了,“你爷爷是神仙?飞鸡是他老人家的坐骑?是公鸡还是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