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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藏剑山庄的马车准时在严府别院前停下,顏夏在大门处接待了唐璇、席嫣和席鹃三人进门。
唐璇对顏夏还有印象,曾经好像是位一等ㄚ寰如今怎么成了三等带路的下人?但这和今日她们突然来访的目的无关,所以唐璇疑惑归疑惑也不会贸然开口。
顏夏将人带到二门处将人交给顏冬就福身离开,由顏冬领着唐璇和席家姐妹进入内院,在见到沿廊上都被架上透明隔板时都有些惊讶。
「怎么贵府的沿廊都装上隔板?」席鹃连忙问着,这样会不会太奢侈太摆显了?
顏冬低着头态度恭谨的回答:「上头的吩咐,奴婢也不知道为何。」知道了也不能说呀!
席鹃内心对严府又更加的势在必得,整个沿廊啊,要用掉多少隔板多少钱啊,况且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实力问题了吧!
唐璇强忍不耐的闭上眼进入内心关上自己的系统,一直吵一直响很烦人!
席嫣却是一脸不屑,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藏剑山庄怎么都不会输给区区一个五大世家的严府,改日她嫁给表哥后也可以这么过日子!
一行人来到偏厅后顏冬让眾人稍等,说她家姑娘等等就来,随即招人进来斟茶上点心,服务很是周全。
席嫣满脸不耐的坐着,她就不懂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非要来赔罪不可。
席鹃则是暗自打量偏厅的摆设,心里对严府的底蕴丰厚程度又多加一层,不愧和藏剑山庄同样有上百歷史的世家,虽然神秘但身家其实一点也不输藏剑山庄。
就看这待人的茶点杯盏之类的东西,样样都不俗,茶点製作的卖相和口感也不输给外头的点心舖,而且这儿还只是其中一个别院而已。
唐璇则是自顾自地喝茶,这一回她是陪客可不是主角,要不是叶英央着自己前来照看避免他这两个表妹又给藏剑山庄丢人,她才不愿意这时候出门,忙都忙不过来了,况且这一幕在原书里也没有,系统根本无法帮自己,所以她还是老实点只做陪客就好。
一刻鐘后靳若鱼才来到偏厅,顏梅和顏竹紧跟在后,又有些ㄚ寰进来换茶上点心。
「抱歉我来迟了。」靳若鱼脱下披风后在下首处坐下,顏竹赶紧在附近放上火炉。
唐璇看一眼靳若鱼的披风以及手上的手炉,作为一位合格的商人,对于那些有市无价的东西有一定瞭解的人,她知道她老乡还是混得挺不赖嘛。
至少严府捨得将钱花用在靳若鱼身上。
席鹃则是暗暗吃了一惊,那件披风和许多年后引发宫里妃子内斗惨案的那一件好像!同样雪白的貂毛披风,只是宫里的听说在披风尾端还是有少许杂毛,而这一件却是完全没有!
这严家果真藏得够深。
席鹃却不知道不论宫里那件还是靳若鱼身上这一件都是严府出来的。
「上回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靳姑娘,还望靳姑娘别和小女子计较。」见到人来了席嫣就逕自把自己的事做完,「今日小女子以茶代酒向靳姑娘说声对不住了。」话落昂首喝茶。
靳若鱼看着席嫣的如此乾脆俐落直来直往的有点傻眼,真是来赔罪的?不是来探虚实?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不用这么麻烦。」特意下帖子了只是为了莫名的赔罪,实在搞不懂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不过不管如何严府也不能失礼,说完也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一旁的席鹃简直快被席嫣的直肠子给气死,怎么这人就是说不通,让她赔罪是假来看严成澜才是真的。
上回严成澜灭了雪琴门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席鹃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雪琴门怎么会无故被灭门呢?作为雪琴门的门外弟子她上次还有和雪琴门的长老联系过,也没听说她们和严成澜有过节啊。
为了确认是真是假还有事情的始末,席鹃才会提议用席嫣当藉口进来严府查探一番,可是这话都还没开始席嫣就将此次表面目的给做完了,那她们还怎么待下去还怎么询问,重点是席鹃她要怎么给严成澜留下个好印象?
「其实都是小事,大伙儿都别往心里去。」唐璇看着靳若鱼说着:「靳妹妹近日还忙得过来吗?」这快过年期间的家家户户都忙得脚不沾地儿,她真不是故意找这时间过来的。
上一回严成澜找人和叶英谈了些话后,叶英似乎对他这两个表妹颇有微词,连带叶英的母亲也有些不满,有人糟糕就能衬托出她的能干,倒是间接帮了自己一把。
靳若鱼笑了笑回答:「其实也就是动动嘴巴的事。」她不用动手只需要动嘴就有人会做好。
「既然罪也赔了茶也喝了,那么我们就走了。」席嫣说完话就起身要离开,最近姑母对自己的态度不似以往热络,她还要回去帮姑母的忙好显示自己的能力呢。
席鹃连忙拉住她说着:「姐姐真是的,不是还有东西要给严少主吗?怎么还没见着人就要走。」赶紧朝席嫣眨眼打暗号。
席嫣忍住想翻白眼的举动,她就不明白她这个妹妹了,怎么突然间就对严家、对严成澜有兴趣起来。严家比得上藏剑山庄吗?严成澜比得上叶英表哥吗?
「给少主?」靳若鱼看向席鹃问:「什么东西要给我家少主?」果然来了!
席鹃笑着说道:「这能否请靳姑娘请严少主出来?我好亲自交给他。」
亲自?唐璇冷笑,难怪席鹃一个陪道歉的需要穿这么好看、画上许久的妆容,原来是想再见严成澜一面看能不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严成澜能看得上她?真是天真的可以!
「那真是不巧,我家少主并不在别院里,少主一大早就出门了。」靳若鱼惋惜说道。
「竟然这么不凑巧呀。」席鹃咬牙忍住气,心底骂了句胡说八道!严成澜根本就在别院里,你一个小小婢女还敢擅自作主,就别让她有机会见到严成澜否则她一定要告诉严成澜,说这靳若鱼竟敢擅自作主子的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唐璇也准备起身告辞,却被席鹃给截话。
「请问靳姑娘能否借个茅厕,我这早上喝了太多茶水了。」席鹃连尿遁这憋脚的理由都用上了。
靳若鱼点头唤了顏冬出来,让顏冬带席鹃去茅房。而一直站在靳若鱼身后的顏梅也一併跟了出去。
让你在我们严府别院里瞎转好遇见我家少主?想得美!她偏要去清场让席鹃一个人都碰不到!
因为顏梅事先清场过,导致一路上去到茅房到回来了,席鹃都没机会看到别人,更别说见到严成澜本人了,这下子再不走就显得奇怪了。
三个人由靳若鱼亲自送出偏厅,沿廊上原本半开的隔板此刻都已经关上了。
「刚来的时候还都是半开着的,怎么这会儿都给关上了?」席嫣不明所以的唸着,这严府做事怎的如此随性。
走在最后头的靳若鱼不好意思说因为她要经过所以才会关上,她只是站在二门处和唐璇说着:「唐姐姐,这开春后我应当得常去叨扰你了。」
唐璇知道靳若鱼说得应该是武林大会的事,所以她也不做作的回答:「放心,总会帮你留个好位子的。」
「那就先谢谢唐姐姐了。」
三个人正要出二门就见严东从另一头沿廊走了过来,他只朝客人略点下头就朝靳若鱼说着:「姑娘若等等无事就去一下绣房,那边的绣娘子有事找姑娘。」
靳若鱼点了下头回头对唐璇三人说着:「那就送唐姐姐到此了,改日再叙。」
「你自去忙吧。」唐璇领着席鹃和席嫣登上马车离开后,严东亲自带着靳若鱼去到绣房。
绣房里哪有什么绣娘子在,只有严成澜一个人而已。
「怎么了?」靳若鱼走进绣房就见严成澜正在挑剔那些衣服上的绣样。
「小鱼儿你来看看,这都绣些什么东西!」严成澜手上扯着桌上那些正在绣的衣袍领子。
「这不是祥云纹吗?」靳若鱼也不明白怎么绣不好了,不都一样的吗?
「本少主自然知道是祥云纹,穿出去不跟谁都一样?烧了!」
靳若鱼有点想笑,花孔雀是怕出门撞衫呢,连纹路都要与眾不同,幸好她也在利娘那边学过些刺绣手法,在这上面绣些简单的图案还是可以的。
「要不我给改改吧,都是今年新买的料子这么烧了多可惜。」靳若鱼拿起衣袍仔细看着,便要顏梅进来将少主的衣服都拿去她房里,她好仔细想想要怎么改才行。
理当如此,严成澜这才满意点头答应,还补了句:「改好记得拿给本少主鑑定。」
「知道了,那少主这几日还出门吗?」靳若鱼随口问着。
严成澜看一眼靳若鱼双手敛后转身走出绣房。
咦?还没回答呢!靳若鱼赶紧放下衣服跟了上去。
「小鱼儿想让本少主做什么?」路上严成澜头也不回地问道。
「不是我想让少主做什么,而是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该谢神、送神、祈福、祭天等等仪式,这些该少主您亲自主持。」
这人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以往在严府里这些事老家主都会托病不主持,府里就只能让严成澜来了,他这少说也参与了好几次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鱼儿信神吗?」严成澜语气略微嘲讽问道。
「人说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哎哟⋯痛。」一个煞车不及直接撞上严成澜的后背。
严成澜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靳若鱼说道:「与其相信看不见的神,小鱼儿怎么不信看得见、摸得到的本少主?」
「有求必应?」靳若鱼眨着双眸小声地问。
「看事情。」严成澜双手环胸回答。
「那⋯使命必达?」靳若鱼再问。
严成澜略微皱眉,迟疑一下:「看情况。」
靳若鱼瞪眼了,不满指控说着:「那还怎么信你啊。」这些都做不到鬼才信你!
严成澜哼笑嘲讽着:「神也不是你所求的每样事情都可以为你实现。」真这样大家就都不要努力付出,只要拜神就好了。
「总之,这几日你不能再跑。」这人到底在耍什么无赖和嘴皮子。
「哦?」严成澜居高临下看着靳若鱼,唇角微勾问着:「小鱼儿以什么身分命令本少主,嗯?」说完还往前逼近一步。
靳若鱼朝后退了一步后背几乎碰到了墙,嚥了口口水说着:「我⋯我⋯」对呀,她只是一个婢女拿什么身分?
「怎么?」严成澜略微弯下身看着靳若鱼:「需要给小鱼儿一个提示吗?」伸手勾起靳若鱼的下頷。
「提示?!」靳若鱼皱眉被迫昂头迎着严成澜的视线。
「本少主只听一个人的话。」严成澜缓缓低下头逼着靳若鱼和自己四目相对。
「什么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严成澜,靳若鱼有些腿软,他们几乎都快要鼻尖碰到鼻尖了。
「呵。」严成澜一支手轻轻托住靳若鱼的腰身避免她滑下去,一面轻声说道:「少主夫人。」
少主夫人?靳若鱼眼儿转了一圈,皱眉开口:「我上哪去找这个人,你根本还没成亲!」严成澜是在逗人吗?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仪式做不做全凭本少主心情。」哼,真是条不开窍的傻鱼,什么气氛都没了!
怎么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回答呢?顺着桿子爬到底懂不懂?!严成澜有那么一瞬间希望靳南风是在这儿的,至少他还能替自己好好教教这条傻鱼,有桿子给你就赶快爬,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怎么可以这样?!」靳若鱼抗议,她为了这些仪式准备许久了呢!
「本少主说可以就可以!」严成澜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准备大步离开,离开前他还是好心补了句:「本少主若不能主持那就小鱼儿你顶上吧。」他内心已经不爽到极点,真是颗榆木脑袋怎么点都点不通!
严成澜没有回头,所以没发现靳若鱼的脸颊红若苹果。
她顶上?她又不是少主夫人怎么顶上?
一直躲在暗处的严南则是终于明白了严东的心情,这工作真他妈的太难了!
既要看少主撩鱼还要跟着瞎紧张,又得看着一条傻鱼使劲泼少主冷水,他开始担忧以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