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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奴,安静点。”
她敲打完小宠接着自语:“……王兄养了碧绛雪近十年之久,平日里碰都不让碰一下,若不是碧绛雪先前竟隐约有枯萎之姿,王兄怎会放碧绛雪离开南代水土?偏这朵小花到了大商真就活了,王兄心内窝火感觉自己被骗,若不是原绰劝着,恐怕即刻就要发兵讨伐。”
男侍忙低头道:“原大将军想来是不愿战火纷飞,劳民伤财。”
容钰微微眯起俏丽眼眸,尾指上套着一个极其华丽的黄金丝缕甲套,那甲套轻轻挠着花奴的下颚,叫这头大家伙惬意的露出了嘴边的虎牙。
商辞昼又疯又傲慢,极会伪装野心,这么多年她以为对方早按捺不住要南下发兵,没想到对方只一个劲追着西越那倒霉鬼打,半分都不动南代一下,王兄这些年也手痒的厉害,还与那大商皇帝有仇恨未解……
容钰心内转了几转,真要打仗自有男人们去操心,她倒是对原绰嘴中那美貌少年有了几分好奇。
王兄天人之姿,再像,又能像到什么地步呢?她南代王族人人容貌昳丽多智多谋,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教原绰这个死忠王党如此夸赞。
车驾驶上直道,有探路护卫策马回到王架旁,“王女,前方要经过大商雍都城,过了此城,再走几日便能到大商京都境内,那耀城台山就在京都西南方向,据信使说,大商皇帝将在台山行宫举行宫宴,以迎王女到来。”
容钰懒懒的嗯了一声:“知道了,听闻还有一人要来?”
护卫隔着香气馥郁的车帘道:“是,还有西越国大王子厄尔驽。”
车驾内,传来女子一声笑音:“见过上门吃饭的,没见过上门挨打的,西越被压着打了这么多年还敢送王子过来,恐怕是西越王那个老东西有所求了。”
护卫恭敬回道:“王女英明,属下听探子说,西越王得了不治之症,听闻大商有一片可治百病的王莲花瓣,便要来找大商皇帝沟通沟通。”
车内一时无声,护卫疑惑道:“王女殿下?”
半晌,王驾里才慢慢悠悠传来一道娇媚冷声:“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遗存的王莲花瓣我南代都没找到,他倒是想的挺美……你说,本殿下要是在大商不小心弄死一个西越王子,王兄会不会治我的罪,商辞昼又会不会找我的麻烦呢?”
第43章 想开第43天
从东宫出发那日, 容穆才真正见识到了何为一个大王朝的底蕴。
昌平街是京都的主街,这条街上住的不只有东宫之人,更有当朝大员达官显贵, 可以说大商京都这片地方,一脚下去都能踩死三个官。
今日人人光鲜亮丽,世家公子贵女云集,光是拉出行杂物的马车就一眼看不到头。
商辞昼当皇帝轻易不搞事情,每年六月的台山围猎, 是他为数不多会亲自参与与民同乐的大事, 除此之外,恐怕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到这位君王纵马奔驰的场景。
容穆带着怜玉, 主仆二人站在东宫大门前, 就像是小土花带小土鱼进了城, 容穆是自己忘了过去不知道八岁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八岁之后直接快进到了现代平民身份, 而怜玉更是可怜,多年来青灯古佛,那天给他的金银珠宝也是这条小鱼出去赚的外快。
容穆抱着自己的小衣服包, 站在东宫门后:“怜玉啊, 难道就我们两个轻装便行, 一心去泡野池子吗?”人家怎么好像都是为了在商辞昼面前表现啊。
怜玉眨了眨眼睛, 跟着露出脑袋:“主人, 好像, 是这样。”
容穆抓了抓头发:“商辞昼这些年究竟攒了多少钱, 这底下的人都这么富有, 他肯定更有钱吧……”
怜玉小声道:“我听说,这个皇帝, 光是金库,就有五六个,全都在京郊的皇家钱庄里,有军队日夜看守。”
容穆微微倒吸了一口气:“商辞昼真这么有钱啊!”
所以他以前觉得当皇帝没意思也不耽误搞钱是吧?!
怜玉重重的点了点头:“所以主人,该吃吃该喝喝,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不要整天只吃露水,这也太给,商辞昼,省钱了!”
容穆:“……”
怪我没长成一个吞金兽的模样。
“我看他一大早上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容穆正嘀嘀咕咕,背后就被人敲了一下,回头,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华贵的金丝。
那金丝掐的极为精细,在玄衣上对称排列,盘旋而上直到领口,领口盘扣是琥珀宝石,每一颗都圆润奢华,极为漂亮。
容穆看的眼睛动了动,半晌嘴中咽下去了一个不文雅的字眼。
……这暴君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果真有钱!!
商辞昼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像是一件短纱罩衣,他看着容穆呆滞的脸色,伸手碰了碰少年秀挺的鼻尖。
“发什么呆?与你一道出去玩,孤才有心思做这些事,亭枝,你看——”商辞昼打开手中的衣服,递给容穆,“孤特意为你准备的,穿上看看。”
容穆咽了咽口水,接过手问道:“这是什么?感觉凉凉的。”
商辞昼道:“是冰丝蚕衣,这种蚕只生存在海外寒岛,这是今年新进贡上来的,孤瞧着有意思,便拿给你穿穿,正好夏初炎热。”
商辞昼说的轻巧,容穆一接过那衣服就感受到了一股清凉意味,更别说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型走兽,袖口冰蝶翻飞,还没穿就感觉要羽化升仙了。
“你这,怎么还要叫别人给你交保护费呢,”容穆看他,“海外的岛屿,你怎么知道海外还有岛屿?”一般这个时代的人都只知道眼前这一片地方吧!
商辞昼眉梢微动:“孤出去打仗的时候不经意走到了海边,就好奇海上是否真有仙山,于是便在沿岸弄了个船造府,海边工匠擅长制船,第二年孤就带着兵出海了。”
容穆倒吸一口凉气。
这片地图是已经拦不住商辞昼了是吗?
只听对方接着道:“结果行了没几日,便看到有一小岛,岛上人整日以渔为生,身材甚矮,孤见没什么打的便想回来,结果那里的人祖辈没见过岛外兵马,直接被吓破了胆子,硬是将所有的好东西都进贡上来了,这之后年年上贡愿为我国附属,冰丝蚕衣只是其中一件,亭枝若喜欢,孤改日带你去逛皇宫珍宝楼。”
容穆虚弱的笑了笑:“我想到你有钱,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商辞昼喜欢看这个人有意思的表情,他低声道:“孤前些年只知道敛财,弄回来了就全堆在一起,觉得没甚意思,只偶尔拿出来救济天灾百姓,如今倒是觉得有意思了……亭枝,你喜欢金子吗?还是宝石?”
容穆倒吸了一口,一手捂住皇帝的嘴巴:“你再这么下去,我就真要千古骂名了!”
商辞昼眼眸动了动,眼帘垂下看着捂住自己的那只手,不说话了。
容穆感觉掌心热乎乎的又有些柔软,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他像是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话也不敢多说就拽着怜玉去看碧绛雪那辆马车了。
商辞昼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嘴唇默默的勾了一下。
“真好哄,也好养活……”
有护卫走上前来,“陛下,您嘱咐的莲花缸已经放置好了,属下在四角都垫了棉花,车板更是铺了三层,还请工匠做了防震,当是万无一失。”
商辞昼看了他一眼:“他刚才过去看了?”
护卫是东宫的人,此时机灵道:“是,属下见容公子脸色极为欣慰满意。”
商辞昼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抬步走出了东宫。
容穆在外面转了一圈,别家府门前嘈杂拥挤,但东宫门前却秩序井然,京都高门大宅间距离极远,站在这头都看不见那头的人长什么模样,只模模糊糊一小团。
因为商辞昼在这里,外围更是有一圈京都卫值守。
容穆拉着怜玉,好容易在最头找到了郎喜说的四马车驾,就见商辞昼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了。
怜玉小声哼了一下,但也知道在容穆面前不能搞事情,依依不舍的去后边了,容穆走上前,看着这比平常的马车更高更大的车辕,双手撑在上面蹦了一下……然后没上去。
商辞昼长发高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亭枝,可是上不来?”
容穆:“……”
“我腿不短!”是这天子车驾太高了!
商辞昼假做无辜:“孤并未这样说。”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随行侍卫便取下了皇帝平时根本用不上的小木凳。
那侍卫嘴角抽动似是憋笑模样,容穆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踩在凳子上才爬上了皇帝的马车。
几乎是刚上去,他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了,商辞昼拉过容穆,叫对方在车内踉跄了一下。
“今日出行就是这样的规格,孤的车是最大的,其余车驾都只能跟在孤后面走,亭枝,你喜欢这样的车吗?”
容穆坐稳屁股,才严肃着一张俊俏小脸道:“这很好,很符合一国之君的气质。”
商辞昼点了点头,却道:“但这还不是最华贵的,你知道我大商最华贵的马车是什么车吗?”
容穆摇头看他:“我知道这个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心都飞了,只念叨那个传说中的天然野池塘。
商辞昼拉过他的手,替他将没穿好的冰丝蚕衣整理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孤有没有和你说过,孤的母后当年乃是辅国公家嫡女,嫁与先帝之时十里红妆金稞满地,辅国公府流水宴席摆了整整七天,帝后大婚之日的车驾八马并拉,才真真是我大商第一华贵。”
容穆脑袋一紧:“……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婚嫁。”
商辞昼笑着道:“孤只是先给亭枝讲一讲,难免哪天你也用上了。”
他能怎么用上,这辈子要是不和商辞昼在一起,他怎么用这个规格——等等,这皇帝又跟他玩文字游戏占他便宜。
容穆抄起手臂,侧过眼眸道:“陛下应当专注国事,不要一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商辞昼点头,脸色自然道:“好,孤听你的话。”
容穆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车驾外传来抽鞭子的声音,容穆好奇心起来,便趴在窗边掀开一角看了看,就见黑甲天子卫与红甲长翎卫各走一边,此次出行乃国事,是以这些腰细腿长的大商禁卫各个衣着整齐,黑甲卫换上了沉稳霸气的甲胄,长翎卫的盔帽边则都佩戴着彰显身份的红色翎羽。
容穆看了一眼就小声“哇”了一下。
这就好像近距离观赏国家仪仗队,能在皇帝面前当差的也没有长的难看的,再配上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俊朗气质糊了容穆一脸。
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带着温热:“亭枝,好看吗?”
容穆点了点头:“真的帅啊。”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就见皇帝那张更帅的脸与他凑得极近。
商辞昼微微眯着眼眸看他:“孤今日难得正装打扮,亭枝却不夸孤,反倒对着一堆禁卫目不转睛,孤醋。”
容穆推开他的肩膀:“少吃点醋,多吃点菜,对身体好。”
商辞昼哼了一声:“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等到了行宫,就会安排行宫夜宴,到时候孤叫那西越歌姬给你跳舞。”
容穆耳朵一动:“西越?”
商辞昼将他拉离窗边,才开口道:“这次台山围猎,西越大王子厄尔驽会来,听李隋川说这人带了十几个异国歌姬要献给孤。”
容穆皱眉:“献给你?”
商辞昼紧紧看着他的脸色:“对,亭枝醋了?”
容穆气愤的拍了一把柔软坐垫:“疯了吧,你又不喜欢女的,这不是耽搁人家姑娘嘛!”
商辞昼:“……”
“亭枝就没有别的可说?”
容穆一脸正直:“我有,让人家唱完跳完就赶紧回国吧,西越大商掐架掐的厉害,谁愿意大老远的来敌国跳舞,脑子又没有毛病。”
商辞昼先是愣怔,然后眼眸忍不住浮出笑意:“亭枝真是菩萨心肠,跟着亭枝,孤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洗刷洗刷这暴君的名号。”
容穆看他:“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
商辞昼笑着道:“安分守己者送与世家为奴,心思不正者直接就地格杀。”
容穆眼睛眨了眨:“阿昼,商量个事,咱们下次说杀人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着,怪渗人的。”
商辞昼顿了顿:“好,孤尽量,孤只是觉得有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