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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瞄了眼旁边的顾延州,目光一一扫过他的眉眼,鼻梁。
再到,他的嘴唇。
定格了两秒。
实在是没忍住,时溪凑过去一点,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提醒道:“你的嘴唇......”
顾延州侧头靠过来,似乎是想听清她说话。
她的声音大了点,“下唇。”
时溪盯着他下唇的那一块深红,欲言又止。
“出血了。”
“..........”
顾延州上半身坐回去,默不作声地拿起红酒杯,仰头灌下去一口,红酒和血迹混在一起,渐渐地融合成一体。
喉结上下滚动,带起脖颈皮肤上那块颜色更浅淡的新鲜红痕。
卢一悟倒好了红酒,一一递给其他人。
随后他又拿起酒杯来到顾延州面前,“顾大佬,我先敬你。咱们今天难得出来团建,多亏有顾大佬。”
其他人也相继举起酒杯道谢。
时溪坐在顾延州旁边,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赶紧拿着酒杯伸到他旁边。
众多凑到面前的酒杯中。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其他人,却只碰了她的杯子。
“叮——”
穿透耳膜。
像是直接敲击在心尖上。
没多久,谭平出现在包间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吃的,大声道:“哎哟,大家都在呢?”
“对啊,都在等你了。”
谭平往他们扫了一圈,直到看见时溪,“哎?嫂——”
“谭平。”
顾延州往谭平手里塞了个红酒杯,打断他剩下的话,“迟到的......”
谭平秒懂,连忙接过酒杯,“知道知道,自罚一杯。”
基地里所有成员都来齐了,不少人开始坐下点歌,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欠揍点的。
第一首就是“分手快乐”。
“哎哎哎,谁刚分手啊?唱啊。”师兄接过麦,逐个递到那些人面前,起哄道,“单身的也可以唱啊。”
其他人笑骂地将麦推回去:“你他妈自己唱,可别来诅咒我。”
有人突然道:“咱们的顾大佬,好像是刚失恋吧?”
这句话一出,包间里瞬间只剩下音响里的歌声。
顾延州没说话,摇了摇红酒杯,仰头将杯中剩下的一点红酒喝完。
像是漫不经心地回应这个问题。
“嗯,刚分。”
卢一悟将麦克风慢慢递过去,小声问:“顾大佬,那你要唱吗?”
时溪坐在他旁边,莫名感到有些局促,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看去,手指紧张地捏着玻璃高脚杯。
这个问题这么敏感,谁知道顾延州会当面爆出什么惊天话语。
只见顾延州抬了抬下巴,声音清冷,“不唱,切歌。”
谭平赶紧上前阻止,“哎哟,真是的。你们这帮人就是嘴贱,干嘛提人家的伤心事啊。”
他看了眼时溪,“顾延州开学前有个集中参训,那会儿他心不在焉的,比赛前夕都晕倒了,看不出来人家很伤心啊。”
时溪怔愣。
他,晕倒了?
“谭平,你别乱说。”顾延州出声,“我晕倒是因为低血糖......”
他将酒杯放下,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一摇一晃,折射出瑰丽清透的光芒,声音中透露的情绪很淡。
“——不是因为失恋。”
时溪低头喝了口红酒,继续听着他们说话。
其他师兄打趣道:“谭平你也真是,顾大佬也不像是那种会为情所困的人啊。”
“肯定不像啊!”
“顾大佬天天沉迷竞赛,上周有好几个师姐跑来基地,不就是想要见他一面。结果怎么着,他看都没看人家一眼。”
那个师兄将双手背在身后,学着顾延州当时的动作,还故意压低嗓音模仿道:“我最近有很多比赛,没时间谈恋爱。”
其他人憋笑。
时溪也跟着笑,偷瞄到顾延州冷冷扫过来的眼神后,她赶紧将嘴角上扬的弧度收敛,抿了抿。
“顾哥上一段为啥分手啊?”
顾延州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椅背,漆黑的双眸被灯光映照得破碎,点点流光倾泻在其中。
暧昧,深情,似乎还有些颓丧。
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她说喜欢乖一点的。”
这句话一出,包间里瞬间只剩下音响里的歌声,甚至还听到倒吸气的声音。
“这......顾大神居然是被、被分手的那个?”
“我去,谁这么牛逼?”
似乎是没人相信。
“但这算是什么分手理由啊?”
“哈哈哈哈哈顾哥怎么可能乖?他连院里的老教授都敢正面硬刚。”
“就是啊!像顾哥这种性子,根本不可能是感情中乖的那个!依我看,顾大神倒是应该找个乖的女朋友。”
他们说着说着,突然看向了时溪,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
“咱们的时溪看着就很乖。”
话落,起哄的声音更大。
顾延州顺着这句话看过来,颇具冷感的五官轮廓立体,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更显优越。
他低低地嗤笑一声,“是吗?”
时溪心尖上一跳,看着少年眼角的锋芒尽数消失,一身桀骜收敛,语气中带着嘲意。
音量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
“甩人的时候可不乖。”
......
酒过三巡,夜色已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
基地的人陆续回家,卢一悟背着一个喝醉的师兄站在k歌房门口,朝顾延州挥手,“顾大佬,那我先送他们回去了。”
谭平也挥手,“你自己注意安全。”
顾延州插着兜,点头,“嗯。”
时溪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递给旁边的顾延州,“喝点吧。今晚喝了那么多酒,胃肯定要疼。”
顾延州偏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扭了两下瓶盖又还给她,“打不开。”
时溪:“......”
喝个酒,娇弱成这样?
其他人接连离开了,整个唱k房门口很快只剩下他们。
整片夜色笼罩下来,头顶的月光也消失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路边的蚊虫叫声似乎也少了很多,鼻尖全是学校走道两旁的芳草香。
时溪将开好的矿泉水递给他,谁知顾延州却趁机包裹住她的手,抓到自己面前,就这么当面仰头喝下。
喝完,他还闷声道了一句。
“你咬得?婲我好疼。”
这声低嗓在耳边霎时炸开,弄得时溪整个耳根都在发烫。
她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控诉道:“是你先动嘴的!”
顾延州从她手里掏出矿泉水瓶盖,盖上后,直接戳穿她:“我动的嘴,跟你动的嘴,是一个意思吗?”
“......”
是。
她先亲上的。
因为看着他那副完全将她拿捏的模样,心里就特别不爽。
顾延州漫不经心地用手轻碰唇角,“上来就咬.......我都没舍得咬你。”
时溪听到这句话更加来气,伸手就要去掐他,见顾延州躲开,她直接抓住他的衣服,扯回来,“你在包间里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延州被迫停下,站定看她,“什么话?什么意思?”
“分手是因为‘她想要个乖一点的’。”
时溪一点点复述:“结果你那些朋友都说,你才要找个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