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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就当我买你的,等下你花多少钱,我都加倍给你。”
他掏了掏,从兜里拿出两张外汇券,急急塞到苏瑜手里:“这个给你当定金,你收了就不许卖给别人了!”
苏瑜也算看出来了,杜衡家真不缺钱。
她懒得和对方客气,越是客气,杜衡越是觉得不对。
“行,我们说好了,不过你明早要是不来,我就当芋头卖给别人!”
“你!你行。”
*
这边,赵时年独自带孩子,给孩子们规定好了起床时间。
然而苏瑜在的时候,能按时起床的孩子们,轮到他好像一个个都成了赖床的小魔头。
把这个从床上揪起来,那个又躺下了,说再闭一会儿眼睛马上就起。
小家伙王成更是当了甩手掌柜,在家里,饭都不做了。
问他,他每回都说:“苏阿姨又不在,做了饭给谁吃?”
合着他们这些老老少少都不值得他做饭了,就苏瑜一个人值得。
赵时年以前听说苏瑜叫孩子们自己做饭吃,还觉得有点不忍心,真个个当甩手掌柜了才知道有多麻烦。
为了伺候孩子们吃早饭,天不亮就得起来做了。
弄好了,还得伺候祖宗一样,叫他们起来洗漱吃饭。
心里有气说不出,想着都是孩子,谁还没个想偷懒的时候呢?
回头领了工资,多称上一些麻饼放在家里,孩子们早上起来每人一个麻饼一碗水,就这么对付对付得了。
赵洋吃了一口红薯,跟赵时年提意见,“爸,怎么又吃红薯,吃多了觉得心口烧的慌。我想吃妈妈煎的鸡蛋饼了,锅里放了油,饼子一摊,再撒上一层葱,我在屋里都能闻见香味。”
他说着还陶醉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张嘴就能咬上一口似的。
“你想吃,老子还想吃呢,闭嘴吃饭。” 赵时年没好气的说。
小瑜才离开多久?已经把他的耐心磨光了,对孩子们的语气也是越来越暴躁。
赵洋撇撇嘴,敢怒不敢言。
和小儿子说话的功夫,再去房间里看其余孩子们,发现赵深已经闭上眼睛打呼了,瞧这模样,睡得还挺熟。
赵时年拳头硬了硬,刚想过去把孩子揪起来,就听见另一个房间里王强在哭。
这孩子以前也没觉得他有多爱哭,怎么苏瑜不在家,动不动就嚎一嗓子?
“小强,你又怎么了?昨天我不是都把毛巾给你翻出来了吗?继续用。”
他以为还是毛巾的事呢,说了一句之后,王强却不理他,仍旧哭个不停。
大早上的要处理这么多孩子事,人真的很容易烦躁,赵时年还得赶时间去团里训练。王强哭起来嗷嗷的,好似一个巨型电钻,不停的在他的脑子里打钻似的。
赵时年实在忍不住了,吼道:“闭嘴!”
王强顿时声音一收,猛地打了几个嗝。
“王成你说,弟弟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打弟弟了?”
王成简直冤枉死了:“不是的,赵叔叔,弟弟昨天晚上起来喝水喝多了,不小心尿了床,他正觉得不好意思呢。”
王成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出来,费劲的掀开被子给赵时年看。
好家伙,王强确实在床上画了不少地图,东一块西一块,都快水漫金山了。
这还仅仅是赵时年目前看到的,不知道隔着床单底下的有没有湿,万一褥子也湿了,洗晒的工作量未免有点大。
赵时年气的嘴唇抖了好几下,看着孩子害怕的脸,只得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苦笑一声说:“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呀,值得你这么个哭法?”
说了半句,赵时年实在憋不住,脸色一沉,“哭有用吗哭?你们几个放学之后赶紧回家,好弟弟给你们找了新活干。谁要是不干活,今天晚上全都不要吃饭了。”
孩子们对视一眼,遍地哀嚎。
“行了行了,别嚎了,过来帮我一起把被褥拆开。不想吃红薯是不是?那就先别吃了,等会儿走的时候拿着路上吃吧。”
赵时年很是心累。
出一百次任务都没有现在这么心累。
他都这样了,孩子们还嘀嘀咕咕的说他的小话。
“苏阿姨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们。”
“苏阿姨还说我们是孩子,在长身体呢,不能不吃饭。”
“对对对,妈妈还会从国营饭店带各种肉菜回来给我们吃,爸爸你管家,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肉了。”
赵时年头上青筋狂跳,恨不得给孩子们扒了裤子,狠狠揍上一顿。
忍,我忍!
小瑜啊,你快点回来吧。
*
苏瑜可不知道家里人正在热切的盼着她回去,她正在和吴曼曼开洋荤呢!
知道她手里有两张外汇券,吴曼曼便提醒省城正好有一家友谊商店,要有外汇券才能进去,还怂恿苏瑜带她去友谊商店里转一转。
苏瑜自己也没去过,友谊商店在那时候的人心里是很高端的地方,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去的。
听吴曼曼这么说,苏瑜自己也有些心动。
正巧张经理已经开完会出来,苏瑜将天麻留给张经理和卢东看管,自己带着吴曼曼去了友谊商店。
卢东本身不愿意,毕竟他来这主要是为了保护苏瑜的安全。
一听是去友谊商店,倒也同意了。
毕竟交流会上人来人往,苏瑜挺着个肚子反倒不安全,友谊商店就不一样了,里面服务员比客人多,是一等一安全的地方。
卢东只叮嘱了苏瑜几句,就放两人离开了。
正如卢东所料,友谊商店里的人很少。
因为它只服务于外国人、政府官员、或是身上带着外汇券的老百姓,外汇券就是友谊商店的敲门砖,进门必定要核验的,要是没有,连商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友谊商店说是店,其实是一个二层小楼,门口站着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守着大门,负责查验老百姓手中的外汇券。
苏瑜只觉得将手里的外汇券递过去,别人看她的声气都变得不一样了,服务员态度都好了不少。
吴曼曼暗暗撇嘴,只觉得友谊商店里的人过分傲慢。
不过人家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如今的老百姓谁不想要进来瞧一瞧看一看。
在外头需要凭票购买的手表、自行车,梅林罐头、羊绒衫等等,应有尽有,而且不需要票,有外汇券就可以购买。
还有吴曼曼从来不曾见过的外国酒心巧克力、大列巴......
一圈下来,只觉得自己真正开了眼了。
“苏瑜,你说那个什么羊绒衫这么薄,真的能保暖吗?”吴曼曼现在穿的是自己打的老式厚棉衣,又厚又重,织了整整三个月才织好。
不过她穿的那件款式有点过时了,吴曼曼正想看什么时候有空把它拆了,织新鲜的花色。
友谊商店挂出来的羊绒衫有好几个款式,但都是薄薄的,上面带着稀碎的绒毛,瞧着就觉得软的不行。
吴曼曼只敢看,连伸手摸一下都不敢。
一件羊绒衫卖三十二块钱,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苏瑜上辈子有不少。
其实赵时年还挺有官运的,之后官越做越大,金钱上没亏待她。
不过,想到自己做免费保姆做了那么多年,赵时年给她再多钱都是应该的。
苏瑜哼一声,很是硬气的要了一件。
在吴曼曼惊讶的眼神里,又转头去看女式小皮鞋了。
*
杜衡取了钱,又折回来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天微微亮,就带着钱票找到了苏瑜他们住的招待所。
吴曼曼还没醒,闭着眼睛正吧唧嘴呢。
苏瑜穿的整整齐齐的出来,还给自己在外面披了一件毯子,生怕着凉。
“你也太早了。”
“天麻呢,还在吧?”
“就在招待所里放着呢,我带去看。实不相瞒,经理见我们买了这么多‘芋头’,气得不得了,你不来我就真当芋头卖了。”
瞥见对方心痛难当的脸,苏瑜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
杜衡赶紧把钱票掏出来,“你看看要多少。”
好家伙,他还真有钱,人家一点钱票都理的整整齐齐,还拿个手帕包住生怕弄丢了,杜衡装钱就是一把灌口袋里,一张张皱巴巴的,不知道有多少,但这样就是掉了一张也不知道啊。
苏瑜这个强迫症表示可忍不了这个,于是叫杜衡自己理整齐。
杜衡满心不情愿,到底还是干了。
苏瑜那天买是按照1块5一斤买的,一共50斤。
她倒是想多给一些钱给老伯,奈何对方不收。
再加上身边又跟着吴曼曼、卢东两人,做的太明显不好解释。
“我不知道如今的市价,你就按三块一斤买吧。”
“那我可就太不地道了。”杜衡其实有些意外,普通人如果是知道这玩意儿是天麻,不说狮子大开口,至少会开一个比较高的价格,苏瑜却说三块一斤,其实还是杜衡赚了。
“我也不瞒你,市面上品相好的野生天麻,已经卖到10块钱一斤,你要是想按照市价来,我就给你五百块,不过我刚数了,我这里才三百二十七块钱。”
苏瑜摆摆手,她二十多块钱买的,是一下子变成三百多块,本来就是大赚了:“那就三百吧。“
杜衡却觉得还是让苏瑜吃亏了,看她挺着个肚子,想了想说:“你把手放桌上,我给你把个脉。”
见苏瑜愣了一下,杜衡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我们祖上都是学医的,看个脉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