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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她被江昱成拿到台面上来了,她要承受的就是比从前还要明显的轻视。

人们大抵会探究她的存在,安置着她的身份,很从前一样,她又回到这样的圈子里了。

兰烛苦涩笑笑,正要再添一杯酒,却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烛”

兰烛回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林渡。

他比一月前还要再憔悴些,站在她面前,眼下有淡淡的隐绰绰的一道乌青,笑的勉强,跟她打着招呼。

“你回来了。”兰烛笑着望向他。“我……”

“你不必说,我知道你为难,我没有怪你没来找我。”

“阿烛——”林渡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林家的事,我无法意料,实在是抱歉。”

“你不用觉得抱歉,说抱歉的人是我。”兰烛神色平常,“阿渡,谢谢你,兰家剧团从零到有,你帮了不少忙,”

“你别这么说,林家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共事啊,哪怕你,哪怕你如今,是跟江家二爷……”

他不忍再说下去,“阿烛,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兰烛托着腮摇摇头,微微仰头,逼退眼里的酸胀感,不让那酒店高级的水晶灯浮现在自己眼底的晶莹里“我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做剧团太累了,休息段时日。”

“那等你休息好了,你记得要回兰家剧团啊。”

嗯。兰烛应下了,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好了,江昱成还会用怎么样的方式,控制着她的决定。

“那就好。”林渡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和叔叔的对赌协议还在,你要是消极怠工了,可是要给他白唱五年呢。”

他轻松地开着合时宜的小玩笑。

兰烛正要回话,却听到一道冷如霜月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她拿的酒盏瞬间不稳,撞上了手边的玻璃装饰品,顿时就缺了个口子。“谁说她要白唱五年了”

江昱成走了过来,首先牵起的就是兰烛的手,把她搂过来,靠近自己的胸口,“今天请林先生来,就是告诉林先生,您叔叔那儿,违约协议和赔偿款,我已经给他都送过去了,往后兰家剧团,姓林了,您若是觉得槐京好,您就继续待在槐京吧,您若是觉得槐京人心险恶————”

他看了一眼兰烛,继续说道∶“——美人无情,那您就收拾东西回岭南吧,岭南水土湿润,四季温暖,适合您这样的富贵公子哥,往后阿烛,跟你不再是合伙人的关系了。”

林渡杵在原地,似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原先平淡的眼眸里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兰烛,问道,“阿烛,这是真的嘛”

兰烛听着江昱成一字一言地说着她都不知道的决定,她指甲把自己掌心掐的几乎要出血来。

那是她的兰家剧团,一步一步是靠她自己走出来的路,他凭什么毁掉约定!他凭什么可以做主她的人生,掌控着她的决定!

他凭什么!

指腹扣在那玻璃杯缺口上,她手上的血涔涔地往外冒,她全然感觉不到疼。这点疼跟她心里的疼比起来,差远了。

她手上血渍淋淋,脸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笑着回答,“既然二爷已经替我还了违约金了,那就多谢了。”

她把手伸到后面,藏在背后,对着林渡笑笑,“如此,只能跟林渡先生,说一句抱歉了,兰家剧团,往后,就是林家的了。”

她说完,兀自转身,朝着藏在人群后面的无边夜色,快步奔去。

江昱成心下一慌,随之快步跟了出来,他眼见她站在光与暗的交接处,下一步,就要往无尽的黑色深夜中走去,他慌忙伸手她的手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一阵湿凉,他低头一看,她的手上全是血,触目惊心地直冲自己的脑袋。

“阿烛”他慌忙叫了一声。

兰烛感觉自己五官迟钝,踏出门的一瞬间,眼前一黑,耳边最后能听到的,就是江昱成叫她。她没撑住,晕到在雪地里。

“医生医生”

酒会里的人听到外面撕破喉咙的叫声,酒店的经理带着人推开人群,带着备用医生不顾一切地往前赶。检查、包扎一套判断下来,医生宽慰到,她只是气郁攻心,手上的伤没有大碍,回去静养就好了。”

在酒店上百号人的注视下,江昱成蹲下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身托着她的腿,皱着眉头,满目担忧,却又动作轻柔地将人抱上了车——消失在除夕的槐京风雪夜里,不在名利场下再停留一秒。

江昱成眉头紧锁,看着兰烛被划破的手。

看到那满目猩红的时候,他心痛的要死,恨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他不是明显了解她的性子吗?她越是无动于衷,越是表明风平浪静,其实对自己越狠,也越恨他。

他用她最不耻最讨厌的方式,把她留下来,她咬着牙说好啊,转头却用这种的方式折磨自己。

她脸色苍白,眯着眼睡着了后的疲惫感毫不掩饰地爬上她的眉梢,整个人易碎感浓重。

江昱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手指摩挲过她手上缠绕的一条条绷带。他现在,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越要这样做,却明显把她推的越远……

车子开到浮京阁的门口,巷子口被一辆黑色的车堵住了,司机看清了来人,难以处理,难安地转过头来二爷——”

江昱成这才抬头,看到堵在他车子前面的人,也看到了站在那个人后面的林伯,说道知道了,就到这儿吧。”

说完,他把兰烛从车上抱了出来,把身上黑色的羊绒大衣一脱,盖在兰烛的身上,径直走向把黑夜照的跟白昼一样车灯前头。

江寰背着手,看到江昱成怀里抱着的人∶“不像话!”

江昱成将兰烛交给林伯,示意一旁的助理打伞送回去,自己忍着脾气∶ 您若是无事,还请您让开,这儿,是浮京阁。”

江寰当即就恼怒到“江昱成,我是你爹你亲爹”

您今儿来这儿,就是为了强调这事,我不是早跟您说过了吗,我姓江,但跟您的父子关系,早就断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要不是你祖父让我过来,我才不愿意过来,江昱成,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赵家那位侄郎官,是个厉害的角色,赵家有了他之后,表面还风平浪静,实际背地里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往前赵家百年被江家压一头的日子,他们怕是不想过了,江昱成,都这个时候,你瞧瞧你在干吗,你真让我们江家人失望,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结亲才能化干戈为玉帛,结亲才能解决现在的一切囫囵困境,而你在干什么!陪着一个戏子守在这院子里,荒唐极了!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大丈夫要拿的起放得下,尤其在女人身上切不可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经历,女人如衣服,有穿有换,你喜欢归喜欢,不耽误你跟赵录结婚啊。”

江昱成长身立在风雪夜里,眼里全是鄙夷∶ 您也是这么看我母亲的对吗?江寰一时失语。

江昱成∶ “您这失败的人生经验, 还是留给您年老迟暮的时候, 哀怜后悔吧, 我跟您不一样, 很不一样,甚至,我都希望,我非您所生,这样的话,您今天拦在路上,我可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从您身上压过去,这样,我顶多是个过失杀人,而算不上是个谋杀亲父的罪名。”

江昱成说完就往里走,不顾后面已经气得跳脚的江寰。

他指着江昱成的脊背破口大骂“我真是信了你祖父的话,觉得你还有挽救的余地,我跟你说,江昱成,你以为你当江家的主事人这么好做吗,你别忘了你的软肋,他江云湖今天让我来劝你,就是他的最后通牒”

江昱成毫不犹豫,一脚踏进了浮京阁的大门,把身后的那些话隔绝在外,放眼望去,阁楼里灯火通明。

江寰在后面歇斯底里“你可别忘了你的母亲”江昱成的脚步一顿。

他看到兰烛醒了,长在长廊下,他朝那儿走了过去。

浮京阁的灰黑色大门要阖上之际,江寰的声音依旧从外面传来∶“你就躲吧,你就躲着每年的除夕吧,你以为你躲,除夕就不会到吗?江昱成,你躲不了,你躲不了!”

那声音被隔绝在外面之际,天空中传来礼花爆裂的声音,那起此彼伏的响声如同一场巨大又唯美的落幕赞歌。

兰烛抬头,江昱成朝她走了过来,低头检查着她手上的伤。

他的眉眼在烟火下忽明忽暗,手上动作细致温柔,好似刚刚在酒会上那个一心要斩断兰烛翅膀的人不是同一个。

院子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她听到除夕夜里爆竹轰鸣,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鸡飞狗跳,他成功地又和他捆绑在一起,度过又一个寂冷的除夕夜,他不是最害怕除夕夜,不是最讨厌这万家团圆的日子吗,她恨恨地说∶

“江昱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59章

兰烛往江昱成的伤口上撒盐,她以为江昱成会想从前一样,恼羞成怒地用虎口抵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好啊,那你便跟我岁岁年年,都一起守在这人间地狱吧。”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从地面升腾而起的光划破黑暗,冲上云霄后,炸裂成五光十色的火花,那些火花的光在江昱成脸上出现又消失,只是任凭那些光再怎么热闹跳跃,他只是站在她面前,轻轻地用手摩掌着她手里的绷带。

兰烛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江昱成,毁了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江昱成抬头看她,“阿烛,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

江昱成看到兰烛扭过去的半张脸,重新把她的手住抓过来,缓缓开头到∶“阿烛,你记得你曾经说过,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是不会拒绝一束光的邀请的。你说你是黑暗里的人,而我,是你往上走的一束光,其实恰恰反过来,我才是那个在黑暗里的人,你才是我从前麻木人生中照进来的光。那光刚刚渗进窗沿的时候,我觉得太刺眼,太过于独特,不适的感觉让我在抗拒,但同时,我却又发现,我被你致命的吸引。我从来不敢承认这束光的存在,直到在南妄城,我对着那堆废土,脑袋里想的就是如果你不在我的生命里,我简直是生不如死,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离开一个人,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从来都觉得,我不需要依赖别人,也绝对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让自己的人生失控,所以我做不到再让你远离我。你记得我们从南妄城回来的路上吗,漆黑的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车灯时好时坏,车子抛锚在雨夜里,我下车推车,你透过窗花看着我,眼里明明全是担心和不安;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研香,一起酿酒,你虽心伤话少,但那忘却过去和现实的时光,不也自得其乐,阿烛,你相信我,我能给你那些时光,我能重新把那些时光留住,阿烛…我从未爱过一个人……”

“用林渡威胁我,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帮我做决定,这样留住我,就是你的爱”兰烛摇摇头,“那我宁可你不要爱我。”

兰烛把自己的手再度抽了回来,江昱成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空,只能起身,唤她∶“阿烛——”

“江昱成!”兰烛蹭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直视江昱成的眼睛,她盯着不过两秒,眼睛顿时通红,仰着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到∶江昱成,那是我兰烛,一砖一瓦,一步一步靠自己盖起来的兰家剧团,你凭什么帮我解约,你有什么权利,可以帮我决定,江昱成,你很讨厌你祖父对吗,可是你知道吗,你跟他,简直一模一样,他控制你,你控制我。你别说你爱我,你根本不懂爱,你这是占有,你这是偏执,你只想一个人牢牢地把这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好啊,如你所愿,我在你身边,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但是你说的爱,你想要的爱,你想要我爱你,你做梦!”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落在浮京阁密不透风的金砖红瓦上。

江昱成的眼前只剩下她悲怆的表情,她那恨到极致的扭曲感,她如一只小兽一般齿牙咧嘴的呵斥他。

她说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

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她竟然敢说一辈子。

没有她的一辈子,她知道到底有多长吗?

江昱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

他只觉得这黑夜,到处长满了针脚,任凭他往前走一步,四面八方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无处可逃。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再看那屋内的烛火一眼。

只敢等油尽灯枯的日子一点点熬走他的怯懦。

直到等到那屋子的灯火灭了,长长的夜下结满霜雪,他才踏入兰烛的屋子。

他看着她的睡眼,月光下还带了点微微的红肿,他知道她睡前,一定流了不少眼泪。

他于心不忍,只能坐在她床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不仅让她憎恨自己,还让她心神黯然。

江昱成知道自己这么做,兰烛会恨自己,可是他只想留住他,在让她恨他和留她在身边的抉择下,他选了后者。只是如今她不光是恨她,还伤到了自己,他对着长长的月光发呆,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在爱她吗

第二日清晨,江昱成端了清粥小菜,敲开了兰烛的门。

他知道她日日晨起练习,寻摸着那个点,来到她的房里,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放下碗筷就让林伯去找人,急匆匆匆惊动了一屋子的人,浮京阁上上下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

后来,还是江昱成看到屋檐下坐在那儿一直仰着头一动不动的貔貅,才看到那巨大的古柏树上躺卧着一个人。

那棵古柏树穿过围墙蔓延到外头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柏树上挤满厚厚的雪,树杈中分之中,有个穿着黑色绒裙的姑娘,提着那仿古的荔枝酒坛,懒散地趴在树杈上,另一边的裙摆垂落,右手上还缠着一串绷带。

江昱成差点忘了,她戏曲基本功好,上这树,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从那树上,一步就能踏入灰砖红瓦下的自由人间去。

江昱成只能稳住兰烛,“阿烛,你能下来吗”

兰烛听到声响,清冷的眉眼一抬,懒散地说到∶“二爷找我。”

江昱成知道,她越是不提昨晚的事,就越是对这事计较。他压着心中的慌张,轻声哄到∶ “对,阿烛,你肚子饿吗,我熬了小粥,配点小菜,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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