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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的传报声,陈德润的脸色霎时间变的苍白,忙不迭的从张皇后身上起来,跪在张皇后脚下拼命地磕着头,“娘娘,刚才是奴才色迷心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头磕的很用力,没几下额头就变成了紫红色浮肿,张皇后整理着宫装,一脸怒容俯视他道:“皇上来了你知道后悔了,要是皇上不来本宫岂不被你这奴才玷污了?”
陈德润停下叩头,带着哭腔的说:“奴才色迷心窍,奴才自知该死,但奴才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逗逼小儿,皇后娘娘您杀我一人等于杀我全家啊,娘娘开恩啊。”
听他这么一说,张皇后的心软了下来,她对陈德润的情况也有些了解,陈德润家境并不富裕,加上他生性浪荡,十几岁就到妓馆里玩女人,硬生生的把家底耗光了。
后来他勾引一个有妇之夫被人家丈夫发现,打废了第三条腿,陈德润心一狠自己割了进宫当太监,进宫之前他也娶了一房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倒也不算绝后,但全家老小的确指望着他一个人的俸禄活着。
见张皇后心软了,陈德润心里一喜,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磕着头,“请娘娘看在奴才家中老母小儿的面上,千万饶了奴才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张皇后还是心软了,“今天的事本宫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以后你要再敢来骚扰本宫,本宫一定跟天子说,让他要了你的狗命。”
“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陈德润赶忙起身,迈着碎步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朱由检带着一群护卫走了过来。
朱由检少年天子,清秀俊朗,气度非凡,身后贾华身披鳞甲,腰配苗刀,神情桀骜的扫视着所有出现在他视野之内的人,陈德润被他目光扫到,心虚的低下头。
朱由检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慈宁宫精美的殿宇,目光偶然扫到陈德润,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凑到他近前闻了闻。
脂粉味!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
“回…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思设监掌印太监陈德润,皇后娘娘殿里…殿里…”
“殿里怎么了?”朱由检轻声发问,声音中透着的威严让陈德润心里发虚,忙道:“皇后娘娘殿里闹耗子,奴才闲来无事,帮娘娘抓老鼠。”
“抓老鼠…”
朱由检眼睛一眯,“知道了,你去吧。”
“是…是。”
看着陈德润离去的背影,朱由检轻轻地道:“马上查清此人底细。”
“是。”贾华看了眼身边的几名士兵,几名士兵即刻跑去打探消息。
陈德润。。
朱由检在脑海中回想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他在野史上看到过此人,这家伙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才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是什么事呢?
他一时想不起来,轻轻步入里屋,对着张皇后微微躬身,“皇嫂。”
“皇弟来啦,坐吧。”张皇后指了指榻边。
朱由检坐到塌边上,“嫂子,那个陈德润来这干嘛?”
“没什么。”
张皇后强颜欢笑,说完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中,朱由检偷偷瞄了眼他这个嫂子,就发现张皇后一直看着他,眸中思绪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嫂…嫂子,魏忠贤死了。”
张皇后眼中一诧,“怎么死的?”
“在皇兄棺椁前,自刎而死。”
说完这话,朱由检偷偷望向张皇后,张皇后微仰着头,媚眼微闭,娇嫩的脸蛋有些泛红,精致的睫毛轻轻颤动。
“魏忠贤历仕四朝,虽有罪恶加身,亦有功劳之迹,这么死了实在可惜。”朱由检惋惜的说着,从个人角度上讲,魏忠贤不该死,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太监在深宫中混迹多年,一步步坐到九千岁的位置上,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皇后玉手掩面,“死了也好,我那孩儿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皇嫂,你没杀魏忠贤,那客氏呢?”
“我把她送去浣衣局了。”
浣衣局是宫里处罚犯错宫女的地方,如果宫女犯了大罪也是在那里被处死的,客氏还是如历史上那样被带进了浣衣局,她以前的种种罪过一番揭露出来,她必死无疑。
过了一会,张皇后止住悲痛,直直的打量着朱由检,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皇弟,谢谢你。”
“答应过嫂子的,我一定做到。”朱由检诚挚认真的说道,虽然脸上还透着几分稚气,但他已经是一位有无限可能的少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