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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诗,我告诉你,你表哥现在还不知道安齐的情况。”
蒋雨诗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为什么?你和表哥不是夫妻吗?你们的感情那么好,这件事情为什么要瞒着他?”
安然闭上眼睛,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真的是觉得烦透了,自己都还没有从方严的事情当中缓过神来,现在又突然多出一个蒋雨诗!
“蒋雨诗,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那么多,但是……请你待会儿不要多说什么话,你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西郊精品五号楼,那里的人会给你答案。”
蒋雨诗眨了眨眼睛,眉头仍旧蹙着,“那里住着什么人?”
她看起来有些防备,安然只能实话实说,“你的堂哥,蒋俊恩!”
安然刚刚说完这句话,那边的病房门突然间被人推开了,雷子琛拿着手机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抬眼看到这边站在病房中间的三个人,不由得蹙起眉头。
“你们三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要打架吗?”
蒋雨诗往后退了一步,“表哥,既然这么多人,我就不留了,晚点再过来吧,我先走了,再见。”
蒋雨诗说完便跑了出去,而病房里头的安齐会意,立马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
“子琛,你表妹为什么回来这里?”
雷子琛瞬间明白过来,估计是安齐和蒋雨诗不想看到对方,所以才有了刚刚那样的情景吧。
“她只是过来看看葱花而已。”
安然心里还有些没缓过来,便走到那边厨房拿出蒋雨诗买回来的饭菜。
“好了,小齐,别不高兴了,吃东西吧。”
他们兄妹两去那边的沙发上坐下,雷子琛却站在那里没动。
安然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怎么不过来坐?你不吃吗?”
雷子琛点了点头,“恩,我有点事情要稍微出去一下,待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吧。”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出去,等病房的门重新合上,安然和安齐才松了一口气。
确定雷子琛不会再走回来之后,安然赶紧拿出手机给蒋俊恩打了个电话。
“喂,哥,蒋雨诗估计会过去找你,到时候你就捡一些能说的跟她说吧,鲁格的事情别告诉她了,我不想让蒋成书他们牵扯进来。”
对面的蒋俊恩皱了皱眉头,“什么?雨诗为什么会来找我问那些?”
“今天我在医院跟安齐说话,正好被她听到了,为了不让她在雷子琛面前拆穿我们,所以我让她过去找你问了。”
蒋俊恩挠了挠脑袋,跟安然一样觉得头疼。
“好,我会想办法应付她的。”
“对了,哥,安齐说他刚刚在医院里头看到方严了,但是跟丢了,你说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找一找?”
“什么?方严?在哪里?葱花那个住院部的大楼吗?”
“对。”
“我马上带人过来!”
……
就在安然和蒋俊恩他们都想找到方严的时候,其实方严就跟雷子琛在一起。
方严在一间VIP病房里头,雷子琛接了电话之后回去跟安然说了一声之后就过去了。
本来早就想见面了,但是在公司那边找不到机会,现在葱花病了,他们都在医院里头,正好可以摆脱章沐白的视线,这样倒是方便了许多。
雷子琛进门之后,方严立马迎了上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琛,我的人……”
“被鲁格关押了,估计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办法……对不起,方叔叔……”
方严叹了口气,“哎,你也不用自责,他是自愿的,我想他也不会责备你。”
即便方严这么说了,雷子琛还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方叔叔,当时我本来有机会救他的,鲁格让我处理他的尸体,但是我因为不想打破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所以拒绝了鲁格的要求,所以……”
方严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说道。
“子琛,不用解释,我了解,虽然你已经得到我们军区的特许在鲁格的身边卧底,一些毒品交易是允许的,但是要是你的手上真的沾了太多鲜血的话,估计最后军区也很难保你,所以你这样坚持是对的!”
“但是那个人确实是为了我们才牺牲的,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话,我觉得这也跟我自己亲手杀他一样的罪过。”
方严叹了口气,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后辈,心里头有些闷闷的难受。
雷子琛这个孩子,自己早就听说了,在大院的后辈当中应该算是非常难得的人才了,只是因为自己和赵雅倩之间的那段过往,他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结在那里,尽管嘴上没说,但是平日里头对雷子琛也刻意不去接触了。
但是这次……算是患难见人心吧!
要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去寻找安在昕的时候正好跟雷子琛碰上了,估计这会儿自己也是性命难保了。
现在想想,还觉得当时的情况十分的凶险。
那个时候他寻找安在昕已经寻找了足足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后来终于找到了鲁格的方向,但那个时候却不知道鲁格到底是谁,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早就已经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方严根本就不敢耽搁,哪怕只是片刻的时间。
他没有来得及调查鲁格到底是什么人,就直接带着人夜晚冲进了鲁格的地盘。
但是所幸那天晚上碰到的人是雷子琛,雷子琛及时制止了他的动作,告诉他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告诉他现在根本就不是营救安在昕的时机。
那应该算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话,但是在另一次谈话当中,方严就意识到这个后辈果然不简单。
后来两个人达成共识,雷子琛拿到了军方的批准,成功的成为安插在鲁格内部的卧底。
雷子琛告诉方严,安在昕现在还是安全的,鲁格暂时没有提起安在昕的存在,他全方严最好也不要提起,因为一旦让鲁格意识到了这个女人是有些作用的,那时候才是真正要安在昕陷入危险的境地。
那他们要做的,是一件更加大的事情。
被鲁格关起来的那两个月里头,雷子琛想了很多很多的办法,但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结论,他想要彻底的摆脱这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击垮他,逃是逃不掉的,世界再大,他又能逃去哪里呢?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安然和两个孩子,还有诺大的雷家,易安,他可以放弃,所有的钱财,他都可以不要,但是家人却不行。
所以逃跑根本就行不通,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彻底的击垮鲁格。
这个想法真的非常的疯狂,雷子琛刚刚想到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多想,但那段囚禁的时光几乎快要把他逼疯,见不到安然,不知道国内的情况到底如何,自己失踪的时候,正好是安然陷入命案的时候,而且以他的判断,以当时那种情况,雷家不可能出手帮助安然!
雷子琛一面想着自救的办法,一面又担心着安然和孩子的安危,在那样痛苦当中,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去做一做这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这个想法要付出实践的话,必须要做很精密的打算,那个时候雷子琛刚刚出来没多久,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埋伏在鲁格的身边搜寻他犯法的证据,最后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其实这也就是卧底一说,但是那个时候雷子琛也知道,自己就算只是潜伏在鲁格的身边,最后把那些证据交给警方的话,那么也只能算是一个坦白从宽,没有办法摆脱自己犯罪的事实,因为想要待在鲁格身边的话,就不可能不去触犯法律。
所以那个时候雷子琛有些犹豫,因为一旦触及了法律的底线,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呆在安然和孩子的身边了,假如是用这样的代价去保证他们的安全,虽然值得,却让人难受。
直到后来遇到了方严,方严给他出了一个好的主意,那些警察是没有用的,对付鲁格这种毒品帝国的毒枭,必须要动用国际刑警和军队的力量,现在鲁格既然是打算在国内发展,那么国内的军方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完全可以联合国际刑警去逮捕他。
所以方严在军区那边帮雷子琛求了一道命令,给了他一个机会和身份让他成为正经的卧底,潜伏在鲁格的身边,搜寻鲁格犯罪的证据。
从记忆当中回过神来,雷子琛听见方严继续说道。
“其实那个人不是随便选出来的,是他自愿去做那件事情,那天在自动庭院的时候,他用一个理由说服了我,那就是他的哥哥,曾经就是一名毒贩在鲁格的手底下做事,但那个时候他连鲁格的面都见不到,只是最底层的一个小人物,后来被自己的人害死了,所以说这才是他为什么能够演好于湉湉那个角色的理由,因为他对于湉湉的感情,感同身受!”
雷子琛听见方严这么说,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他想起那天在鲁格跟前的时候,那个男人眼中透露出的恨,原来并不是在演戏,原来一切的仇恨都是真的。
“子琛,毒品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因为这个东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鲁格,却在靠这个东西给自己创造利益,建造了一个庞大的毒品帝国,假如要是咱们击垮了他的话,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从商,对部队的认知可能也只是在军区大院和军训过程当中的那一点点,你没有亲手杀过人,你的内心很善良,所以你会为他难受,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不能用这个,就乱了自己的分寸,不顾及他们的大局,只有你随时保持理智,才不会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方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庄严而肃穆。雷子琛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军长,方严和父亲雷辰不同,他带领的是需要上战场的兵,他的子弹真真的杀过人,杀过无数的敌人,他的这双手,也沾染过无数的鲜血,收敛过无数战友们的尸体……
雷子琛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过去的这30多年里头,其实一直以来被雷家保护的很好,他想要从商,雷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即便雷家一直以来都是军事家庭。
因为长辈们都知道,在军队里面见识的是怎样的世界,所以他们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给了雷子琛一个选择的机会。
假如要不是因为章沐白,要不是因为遇到鲁格,可能雷子琛这一辈子都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不会有这样的思考!
“我懂了,方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
方严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我把于湉湉带过来了,这些天我每天接她送她,但是她都不肯跟我开口说什么话,说一定要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雷子琛微微一愣,“为什么不跟你们说?”
方严笑了笑,“可能不相信我们吧,她跟我说你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雷子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鲁格手下给我准备的假证件,当时为了调查那栋旧楼的时候用的,那天为了节省时间让于湉湉尽快信任我,所以就大胆的用了一下。”
方严挑了挑眉头,“你可知道冒充国家执法人员是犯法的?”
“非常时期,有时候就要用些非常手段,我相信国家会原谅我的!”
“幸好你从商了,你这样的个性到了军队里头,只怕也是个刺头!”
雷子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方严带着他进了里头的隔间。
于湉湉坐在床上,显得有些拘谨,门打开的时候,她瘦弱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一双眼睛也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