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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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看啊,这多么好的机会,万一你真的通过了,那全校就认识你啦!”陆小亦着急地说。
“行,行,我报。”齐诺又苦笑起来,陆小亦这才满意了。
可是要报节目,报什么呢?钢琴的话,古典音乐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演奏。如果去找现代改编音乐的新谱子,就需要大量练习的时间,才能保证完美。可关键是,她还有三个排练要去分神,没有这么多业余时间。
吉他的话,弹唱很简单,但是一定会有很多人报名弹唱,而唱歌并不是她的专长。如果只靠指弹,那就一定要非常出色才能脱颖而出,她会的那些曲子太普通,而自己正在改编的那份谱子,才写到一半。
下个礼拜就要定了,时间真紧迫。
齐诺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去。她忽然想到了早上的那个私信。
“哎,对了,你知道谭江是谁吗?”
“知道啊,隔壁系的指弹大神。”陆小亦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
“你竟然还真知道他是谁?”齐诺有点吃惊,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是,你忘了咱们大一军训那时,最后联欢会的时候,他被人起哄上去用吉他弹了个改编过的超难的超级玛丽?当时视频被人发网上去了,还火了一阵呢。”陆小亦放下手机,她感慨地说,“那手快的,都重影了。”
“噢。”齐诺这才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个事儿。
“不过这人吉他弹得好,就是人有点怪。”陆小亦回忆地说,“我上个学期选修的一门课正好和他一起上,这哥们儿本来趴着睡觉,上课上到一半,他忽然噌地站起来,跟老师说他有灵感了,翻桌子就跑,把我们都看愣了。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逃课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清新脱俗的。”
“真的吗?”齐诺听着好笑,“这人这么特立独行啊。”
“可不,他班同学管他叫朋克哥。”陆小亦也笑道,“听说他还爬过咱学校最高的那棵树,好像是想要感受下从自然的角度凝望城市的感觉。吓死他班辅导员了,本来学校想给他记处分,结果他翻来学校条例,说他研究过他爬树没违规,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所以咱学校所有高过一米八的树上都挂了牌儿,禁止攀爬。”
“这个男生在音乐上一定很鬼才。”齐诺感叹道,“想法不同,才能搞出好音乐。”
“谢谢夸奖。”就在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齐诺和陆小亦睁大眼睛,她们一起转过头,看到敞开的后门处靠着一个很瘦、但是很白皙干净的男生,那么普通,一点都不像是奇怪的人。
“呃……谭江?”齐诺试探地问。
“你好,诺拉。”谭江用标准的普通话说英文名,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叫我齐诺。”齐诺苦笑道。
“齐诺。”谭江从善如流,他本来就有点瘦,显得他的黑眼睛更大了,像是漩涡。
“那个……你从什么时候来的?”陆小亦弱弱地问。
“从你们说我怪开始。”谭江说。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是说,我昨天忘设置存稿箱了,今天吃完午饭想看评论时才想起来自己没发,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傻?_(:3」∠)_
第10章 010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在背后说你的闲话的。”陆小亦有点害臊。
“对对,不怪她,主要是我问她认不认识你,所以才……”齐诺也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反正你们也是在夸我。”谭江说,“反倒是我,不打声招呼就来找你,有点唐突了。”
这……这么礼貌,这么善解人意,真的没有感觉到这个男生有传闻的那样怪啊。
齐诺刚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这儿要上课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谭江抬了抬下巴,“我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请问你愿不愿意下课再和我聊?”
“可以啊,当然可以。”要知道这里是艺术学院,本来就对于音乐大神有一种加成好感,更别提男生还这么有礼貌了,所以齐诺很爽快的答应。她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要进来作坐着吗?”
“不用了,下课见。”谭江说。
他还顺便把后门给关上了。
齐诺和陆小亦抬眼看着走廊窗户好几眼,确定男生已经走开了,齐诺这才看向陆小亦。
“感觉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怪啊。”
“哎呀,说他怪,是他有时想法的怪异。”陆小亦小声说,“如果真怪得离谱,怎么可能还会用心钻研音乐,成为那么厉害的人呢?我的锅行了吧,我听传言听多了。”
开始上课,齐诺抵着脸颊在笔记上涂涂画画,陆小亦又蹭了过来。
“哎,你说他找你是什么事情啊,难道谭江开窍了,要追你?”
“哪儿啊,他是看到了我在视频网站上的演奏,所以给我私信,想要切磋一下。”
“哦。”陆小亦摸了摸下巴,“如果是其他男生,我还觉得这是套路。但是谭江,我倒是信这是他的本意。”
齐诺放下笔,她感叹地叹了口气,“他吉他弹得真好,我要是有他一半的功夫就好了。”
“是吗,我不大懂,看不明白,就是觉得他蛮厉害的。”陆小亦问,“那他是有多好啊。”
“是那种能够让国外音乐学院给全额奖学金、还要拽着他的手承诺再给他生活费请求他留下来的好。”
“哦——!”这比喻太生动,陆小亦了然地点了点头。
上课做乖学生好好听课,一个半小时之后,下课铃响了,齐诺和陆小亦收拾东西,两个女孩打开后门,齐诺刚想联系谭江,就看到一个身影靠坐在她们教室墙的另一侧。
“谭江?”齐诺吃惊地说,“你怎么——怎么坐在走廊里?!”
“等你下课。”谭江说。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对其他人奇怪的目光熟视无睹。他神情平静地看向齐诺,“走吧,我请你喝冷饮。”
“呃……哦……”齐诺本来还想说他坐在走廊里一个半小时的这件事,可是看男生的样子,仿佛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把她搞得难以开口。
她求助地看向陆小亦,陆小亦给了她一个加油的握拳,转身就走。
于是,齐诺只能跟着谭江,两人顺着流动的人群走出了教学楼。
他们一路到了学校院内的冷饮店,谭江转过头看她。
“想喝什么?”
“谢谢,什么都行。”
于是,谭江转过头,要了一杯绿茶和一杯奶盖红茶。店员小哥似乎和他认识,两人还聊了几句。
“对了,我是来顺便取我寄放在你这儿的琴的。”
“好。”店员小哥将奶茶封盖,然后弯下腰,将一个深灰色的吉他盒举起来递给他。
谭江背好琴,又接过两杯冷饮,将奶盖红茶给了齐诺。
“谢谢。”齐诺说。
两人走在学校内的路上,旁边是绿化带,草地的另一头是大操场,有人在打篮球。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有没有意愿参加一个月后的音乐节演出。”谭江清晰明了的说。
“你的意思是,跟你合作?”齐诺有点吃惊。
“对,跟我合作。”
“为什么?”齐诺有点费解,“你的吉他弹得那么好,随随便便一首曲子就足够通过审核。”
谭江喝着绿茶,他放下手,认真地思考了会。
“我从四岁开始练习古典吉他,十多岁开始触类旁通的自己练习其他种类的吉他,甚至尤克里里。”他说,“对我来说,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解决掉了吉他上所有的技巧问题。也就是说,我可以抛弃以往的技巧难度,心无旁骛地追求音乐了。”
齐诺咽了咽口水,好吧,她收回之前她觉得谭江的水平领先她五年的话,就光是这种天赋和努力,足够让她自叹不如了。
“再然后,我享受了几年的音乐,我发现我开始腻烦。”谭江说,“所以,我现在开始作曲,也在尝试其他方式的音乐,比如说,与人合作。”
“可是你为什么会找我?”齐诺有点心虚,“我觉得我的水平并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的确如此。”谭江甚至赞同道,“我看过了你所有的视频,我觉得你是个有点天赋,但并不突出;有点想法,但做得不好的人。比如,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水平没有好到让人惊艳的地步,又不再视频后期下功夫,单凭原本的演奏视频,又怎么可能吸人眼球?”
“你说得对。”齐诺没脾气的说。她能够有什么脾气?这可是真大神啊。她又忍不住问,“那你干嘛还要找我啊?你完全可以去音乐学院找另一个吉他专业的人。”
谭江注视向她,黑色的眼眸犹如深潭般让人看不见底。
“因为我感受到了你对音乐的热爱和真心。”他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同类人,充其量不过是水平不过关而已。水平不好,我可以教,但是我无法忍受一个不真心热爱音乐的人,即使他的水平再高。齐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可能性,你是个璞玉,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发出光彩。而你,愿意吗?”
齐诺被谭江的话说得心情跌宕起伏,通过刚才一路上的相处,齐诺知道谭江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他说她水平不过关,就是真觉得她水平不行。被人否定的感觉不好,齐诺的心刚沉,结果谭江又说她有天赋,还夸她——这感觉比坐过山车还要爽啊。
“行啊。”齐诺挠了挠头,“咱先试试,把音乐节的演出通过了再说。”
“好,你对此有什么想法?”谭江问,“你有什么喜欢的作曲家或者风格吗?”
“说实话,我一直很喜欢西班牙风格。”齐诺笑道,“所以你当时给我发的弗拉明戈音乐,深得我心。”
“我也喜欢西班牙音乐,它跟西欧音乐截然不同。”
谭江停了下来,他将自己背着的吉他放在草地上,不管偶尔走过的学生,他竟然就地坐在地上,打开吉他盒。齐诺就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拿出吉他。
谭江握住吉他,正要弹,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齐诺。
“怎么了?”齐诺问。
谭江想了想,没说话,他拨动中古调式的弗里几亚音阶,然后手指一动,出神入化地演奏了起来。
“哇。”齐诺感叹道。
谭江抬起头,向着她笑了下。
“还有这个,经典的弗拉明戈调式。”
谭江一顿,换了音阶,再开始弹,果然浓厚的西班牙味道就出现了。
谭江其实说起来外形很普通,他的身高也就178左右,和175的齐诺走在一起没有什么身高差的区别,长相也不算帅,充其量就是干净白皙,中等水平。
可是当他拿起吉他的时候,是有光环的。
他的吉他好到那种水平,直接给人的感觉都大大加分。
于是,齐诺与他愉快的定下了接下来的目标,两人要将一首西班牙乐曲改编创造成双吉他演奏,然后去报名参加音乐节的演出。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合作,齐诺愉快得脚步都变轻了。有什么是能够比和一位大神共同合作更让人来得愉快的吗?
齐诺叼着棒棒糖,哼着歌上了公交车,坐在了后排。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启动,齐诺拿出手机,翻了翻微博,一条新闻就这样映入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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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诺:……她是不是该戒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诺: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况且伤神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