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打击一切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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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有为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思维如此敏捷，口才如此犀利，短时间内有些愣神。蒋远成父女对视了一眼，对于赵德柱的表现，他们也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震撼！
可以说，在这种场合，他们父女俩是不方便说话的。蒋梦竹有过失，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如果自辩，那便有推卸责任的嫌疑。蒋远成如果维护她，更会落得一个任人唯亲，视公司利益为无物的评价。中远国际集团毕竟是上市公司，不是他们蒋家的后花园。还是要考虑全体股东的利益。
赵德柱今天是以公司最大股东代言人的身份参加董事会的，他的话语权举足轻重。在这个时候，蒋远成父女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少主的厉害之处。
“攘外必先安内！”卞有为一副刚正不阿的表情：“内部问题不解决，犯了错误的人继续站在决策位置，怎么能保证下一个决策的正确性与合理性？”
“蒋梦竹总裁率领中远科技全体员工埋头苦干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们为了公司的前程，夜以继日，呕心沥血，吃不好饭，睡不好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些时候，你又在哪里？光魔问世，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中远国际集团是一个有效运转的机器，我们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的一个零部件，任何一项成果，都是我们共同努力得来的。你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
“你也知道中远国际是一个整体？”赵德柱嘴角嘲弄的笑意更深了，“既然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中远科技的成果跟你有关系，那么中远科技出了问题，就跟你没关系了？”
卞有为张口结舌，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勉强说道：“我也不是说跟我没关系……只是，总该有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你也说了，中远国际是一个整体。中远科技出了成果，你这个做领导的享受胜利果实面无愧色，可是，当中远科技出了问题的时候，你这个领导却要下属承担责任，一推六二五，好像你跟中远科技没什么关系似的。请问，这是哪家的强盗逻辑？作为中远国际集团的副董事长，公司出成果的时候你站在决策者的位置，享受别人领导有方之类的恭维，一旦公司出了问题了，就是下属的责任，这个时候你就不是公司的决策者了？你没有责任？作为一个股东，我可不可以质疑你领导无方呢？如果硬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那么你这个做领导的，责无旁贷！”
赵德柱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喷得卞有为目瞪口呆，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卞有为的亲信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也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反驳。
蒋梦竹一双妙目异彩连连，注视着赵德柱那张俊美的脸庞一瞬不瞬。精彩！真的超级精彩！如果说一开始对这个父亲口中的“少主”“修炼天才”“混世魔王”还有所怨怼的话，那么今天，她对赵德柱刮目相看！
这个少主，绝对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种“纨绔子弟”“小霸王”之类的形象，他很聪明，相当聪明，而且思维敏捷，口才犀利，短短一番话铿锵有力，直指要害，让卞有为这种老狐狸都束手无策！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卞有为这个老狐狸也不是善茬，喘息片刻过后，立刻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赵德柱。
“光魔一号是蒋梦竹总裁率领一帮得力干将研发出来的，首先要肯定她的功劳。大家都知道，光魔一号如果量产，将会对整个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毫无疑问，这将是中远国际成为顶级跨国集团的第一步。我们需要蒋梦竹总裁这样的人才，所以，她必须留在目前的岗位上，至于她工作中的瑕疵，坦白说，瑕不掩瑜。谁又能保证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美无缺呢？”赵德柱正色道：“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既然大家是一个整体，那么每一个人都有种责任也有义务，帮助公司度过这个难关。攘外必先安内这种话，谁再提出来，就是妄图分裂公司，企图搞内部斗争的叛徒，我严重怀疑他就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卧底！”
卞有为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内心极为煎熬。这小子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完全和直接指着他鼻子骂没什么两样。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首先人家说的在理，其次是，人家是公司第一大股东的代言人，话语权在他这个副董事长之上呢。
在座的董事们，没有人再敢因为赵德柱年纪小再轻视他。每个人都暗暗心惊，不知道赵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居然能培养出如此妖孽的人才！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还在中学校园里犯浑呢，而赵德柱已经可以在千亿大公司的董事会上，舌战群雄，并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蒋梦竹无需辞职，赵德柱一番舌战，帮助她度过了这次信任危机。
“虽然说中远科技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责任，但是蒋梦竹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她不能完全撇清关系。”卞有为还是心有不甘，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白白错过了，下次哪里还能找这么好的时机呢？即便是不能将蒋梦竹赶下台，也要让她有所损失。否则他就是个真正的白痴。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人承担责任，而是如何化解目前的危机。”蒋远成正色道：“关于蒋梦竹总裁失职的问题，稍后再议。M集团的谈判组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商讨一下，如何应对他们提出的条件。”
“就因为光魔研发成功的消息泄露，M集团才会觉得奇货可居，提出要入主中远科技的过分要求。”卞有为恨恨说道：“他们的专利产品聚本烯，是制造光魔必须的原材料，这一点我们无法回避。所以，哪怕要割让一部分利益给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卞董的意思，是同意让他们入股中远科技？”蒋梦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放弃中远科技的股份，这算什么？明明是他们背信弃义，最后还要得到大一块蛋糕？
“不然咧？你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大家都知道，聚本烯是M集团注册过的专利产品，而且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入股，那么他们就不会给我们原材料。光魔也就成了镜花水月。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卞有为神情凝重，一字一句说道：“给他们三成股份，最起码我们还有七成。这七成的股份，就是一块很大的蛋糕了。对于股东来说，能吃到蛋糕，虽然小了一些，总比什么都吃不到要好得多。出于对投资者负责的心态，我们也不能和M集团闹僵。”
“是啊，实在不行，就只有同意让他们入股了。”
“谁让人家垄断了原材料呢，又没有可替代的产品……”
“我同意卞董的建议，对方提出入股三成已经是便宜了，如果他们提出入股五成呢？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以大局为重吧，光魔一号量产之后，前景一片大好。百分之七十的利益，已经足够让我们赚得盘满钵满了。”
卞有为的亲信们又开始帮助自己的主子摇旗呐喊了。
这一部分人，大概占据董事中三分之一的数量，还有一部分，是隶属于蒋氏父女的阵营，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处于中立阵营的，他们两边都不靠，只代表自己。
总体来说，蒋氏父女阵营的人数要多于卞有为旗下的亲信，只是，他们的表现远远没有卞系成员那么活跃。最主要的原因，蒋氏阵营的人员多半都是公司的元老，他们对于工作的兴趣远远大于权谋斗争。这也是卞有为越来越嚣张的缘由之一。
“我不能同意，也无法同意。”蒋梦竹有些怒了，“光魔是我们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的，其间我们无数次地失败，无数次地坚持，仿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每一位参与这个项目的员工，这几年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都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天……我们靠着一个信念，一个必须抢占新能源市场的信念坚持了下来，我们最终成功了，那种喜悦也不是局外人能够体会的。光魔就好像是我们孕育的孩子，现在有人要来争夺这个孩子的所有权，可是他们却没有为此付出哪怕任何一滴汗水，这让我们怎么接受？”
董事们面面相觑，蒋梦竹的话多少有些触动他们的心弦，是啊，为了抢占新能源市场，蒋梦竹那个团队的确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光魔的问世，是对他们最好的奖赏。这个时候，任何人跳出来摘桃子，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我同意蒋梦竹总裁的观点，光魔是中远人的光魔，绝不能能拱手让人，哪怕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蒋氏阵营中的一位董事挺身而出，支持蒋梦竹。
“没错，M集团狼子野心，趁火打劫，不能助长他们这种气焰！”
“米国佬向来是利益至上，没有任何信义可讲的，如果这一次我们退让一步，无法想象他们还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些鬼佬就是这么下作，咱们不能被他们拿住了。”
不仅是蒋氏阵营中的董事，还包括一部分中立的董事，也都发声支持蒋梦竹，不同意割让部分利益，让M集团入股中远科技。
蒋远成暗中点了点头，他一直没有出声，就是想看看董事会上还有多少人真正为这个公司着想，真正和他们蒋家一条心。目前看来，情势并没有超出他能够掌控的范围。
一个正常的现代化公司，必须允许有不同的声音，绝不能搞一言堂。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能容忍卞有为上蹿下跳的原因。只有竞争才能够促进公司的良性发展，任何人，都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这个对手越是强大，便越能激励你每天必须拿出百分百的状态投入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