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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翠芝一连喊了两声,华秋吟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但她那双勾人的眼却还是没有调离段汁桃的脸,不甚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单教授的爱人……那我就叫你段大姐吧。”

吾翠芝刚要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家小段年纪还不一定有你大呢,张口就叫人段大姐,生怕不够显自己年轻似的,一个老姑娘就是爱占这些嘴巴上的便宜。

段汁桃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想到华秋吟却刨根问底地开始向她打探:“段大姐老家是哪的?”

“我老家兴州,青湖村你们肯定没听过,不过我们兴州的大米赫赫有名你们肯定有所耳闻。”

华秋吟的脸上不知为什么生出一丝失望,像是段汁桃的回答没有印证了她的某种猜测。

“小华啊,平时你和沈校长的夫人关系好,这回听说老太太受了不小的刺激,她老人家还好么?”吾翠芝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华秋吟一想起那个老太婆便很有些头疼。

笑容僵了一二分,面笑皮不笑,几乎切齿道:“好着呐,她老人家的精神头就是咱们年轻人都抵不过。”

明明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沈海森,老太婆平时就吊着她,时不时喊她上家里来吃饭,抹抹纸牌,打打麻将,哄她给她唱苏联的民歌《喀秋莎》,对她像个戏子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一到关键时候,沈海森好不容易死了老婆成为鳏夫,这老太婆便开始不买她的账。

沈海森回国的消息不是沈老太太透露给她的,而是系主任有意无意地到她跟前来敲打,她这才知道原来沈海森马上要回国,且要在京大任教。

老太婆虚与委蛇,知道儿子要回国定居,便装腔作势,今天感冒明天头疼,不怎么请自己去她家做客了。

直到一个星期前,华秋吟从同事的嘴巴里撬出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沈老太太居然背着她已经四处开始给沈海森张罗相亲对象!

明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痴心不嫁盼着她儿子,这老太婆居然狠得下心,根本不为她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考虑,转头就过问起别的新人。

华秋吟咽不下这口气,书上说的好,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当初自己和沈海森又不是没有感情,现在他死了老婆,自己的名声也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磋磨了,女追男隔层纱,现在自己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又有什么?

老天有眼,本来还在头疼沈海森和他的闺女回国同两个老人一起住在锦澜院,有那老太婆从中作梗,平时她想多见见沈海森都会困难重重。

没想到,这回有如天助,杀出来一个和老太太不对付的准继女,气的老太太不念亲情把他们父女俩扫地出门。

这下好了,送上门来的父女俩,不愁她将来没有慢慢调/教的时候。

可既然老天有眼,为什么又要安排这一出……

命运抽打了她的左脸,现在是要抽打她的右脸了么?

那张脸、和那个女人酷似相像的脸……

华秋吟看向段汁桃,漆黑如墨的眼逐渐幽深,心口只觉被一块大石堵着,叫人透不过气,憋屈、愁闷、痛苦,却又不敢轻易发作。

不过,她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被岁月无情剜去青春的女人,根本无惧龌龊与计谋。

于是她慢慢攥起拳头,心想:一回生、二回熟。

她华秋吟输了一回,就绝不会掉进同一个泥淖,再输第二回 。

第16章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却又淌着河水摸石子的夜晚。

有人在冰凉的河水里摸到了惊喜,有人触摸到了惊吓。

沈岁进捧着和妈妈在普林斯顿大学草坪上照的相片,一遍遍地擦拭,滴答的眼泪很快就漫在了相框的玻璃镜片上。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尽管这空荡荡新买的欧式公主床上还没有铺上被褥,她还是伏在生硬的席梦思上克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难过,是因为爸爸今天叫了那个女人来帮他们搬新家买家具。

他明知道她讨厌那个女人,早在美国,父母就因为这个女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这个女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地给父亲写着邮件,有时还会卖弄风骚地附上她的个人写真。

邮件的内容无非是说些国内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比如她晋升了、她相亲了、她相亲失败了……

她写这些的时候善于伪装成一个妹妹的口吻,向远在他国的“兄长”倾诉着她的日常。

而落款,却是野心昭昭又暧昧的一个“吟”字。

母亲无意间在父亲的邮箱里发现了这些恼人的桃色邮件,好在据母亲说,父亲只在他们相恋前回复过这些邮件几封,和母亲恋爱结婚后,这些邮件很多时候,他都懒得去点开。

但那次父母在和睦婚姻里鲜少的争吵,却在年幼的沈岁进心里埋下了一颗嫌恶的种子。

她讨厌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虽然素未蒙面,但却一点不妨碍她把她的相貌牢牢刻在心中,并且时常加以“诚挚”的问候。

伏在还未撕去包膜的冰冷席梦思上,哭了一会,沈岁进擦干了眼泪,从床上起身,重新在床头柜摆好了与母亲的合照。

父亲去实验室熟悉场地了,家里只留下她和那个女人,万一父亲回来,自己绝不允许他们两个人有单独相处的时刻,她要替早逝的母亲守卫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去脸盆架前洗了把脸,沈岁进便拧开了房门的锁。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回去了,屋内和院子里都不见她的身影,搬运的工人搬完最后一趟行李也逐渐散去。

她跨出门槛,踱步到院子里,意外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爸,你今晚还泡脚吗?”

“等你妈回来再烧水吧,她聊天怎么聊这么久?”

“那我先烧水泡一泡,在故宫转了一天,脚底都磨出了泡。”

四只眼睛隔着一道矮墙在黑夜里碰撞到一起,单星回吓得在院子里打好水的水壶都弹掉了盖子,惊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沈岁进意外的娇笑出声:“真巧,咱们不仅是新同桌,还成了新邻居。”

“你搬到隔壁院儿了?”单星回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茶壶盖子,重新安装好。

“上午刚搬来的。这院子的墙真矮,早上我还嫌它不够遮挡,让我爸找泥瓦匠加盖得高一点,现在觉得就这样也挺好。”沈岁进笑眯眯的,忽然觉得和新同桌缘分真是不浅。

大概是觉得她那院子太过寂静,院子里还有没摆进屋的家具,显得家里有些潦草,单星回便问:“你家现在就你一人?”

他知道她刚没了妈,大概是怕她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便这么问。

沈岁进点点头:“我爸还在实验室呢,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二人还打算掰扯几句,谁知华秋吟和段汁桃她们一前一后迈进了各自门院。

“岁进,你想吃点什么宵夜?阿姨准备去食堂打点回来,这么晚了,你爸爸一会回来也该饿了。”

“单星回,你怎么把屋里的拖鞋拖到外面院子来了?!”

此起彼伏的女声,一个温柔婉转,一个尖声锐利,真是风格迥异的夜鸣曲双重奏。

沈岁进揉了揉自己的眼,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盈得像在做梦,梦里的母亲也是这样鲜活热络的身躯,扎扎实实地映入眼球。

她看见了一个长相、身材都极为酷似逝去母亲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张嘴带着的口音不是地道的吴侬软语,就连性格都与母亲截然不同,母亲是绝不会扯着这么大的嗓门,在幽夜里叨扰邻居的。

女人的张扬与恣意,明显骨子里刻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世俗烟火之气;而母亲,举手投足之间,却像一幅让人赏不尽、品不完的哈布斯堡时期古典油画。

只望了女人一眼,沈岁进就又陷入了巨大的悲伤里。

她知道,就算隔壁站着的那个人,与母亲有多么相似,却再也不会是她的妈妈推开家门回来了。

华秋吟对这场面早有预备,仍旧面色不改地温笑着说:“你这孩子也吓了一跳吧?这是你单叔叔家的段阿姨,单叔叔和你爸爸一个院系,都在物理系教书。真是无巧不成书,你和你妈的缘分还没尽呢,这不,给你送来了一个和你妈妈长得这么像的邻居阿姨。”

华秋吟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但这通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她也怕这孩子思母心切,万一心里的天平倾斜,一味向段汁桃倒戈亲近,故意离间她和沈海森,这下她和沈海森的好事便又有的磋磨了。

好在段汁桃有家有室,刚刚在巷子口字里行间已经打探出了几分,单家这两口子感情看似不是一般的好。

这单琮容从小乡村里一路打拼出来,如今在京城脚下扎根,于学术界也刚耕耘出了几分成果,便一刻不缓,拖家带口地把老婆孩子从老家全捎带来北京。

如果夫妻感情不好,凭着单琮容今日的成就,在北京城里找几个像模像样的小姑娘,一腿把老家的糟糠蹬了,也不是不成。

由此可见,他们夫妻二个感情确实好,就连吾翠芝都在旁边搭腔什么炖牛鞭,这样一来,她便更对段汁桃放心了些。

总不能沈海森父女两个,挂念旧人,看上良家妇女,还要强抢吧?

段汁桃心里怪怪的,一下就恍然大悟过来。

难怪这华秋吟刚刚眼睛一刻也不离地打量自己,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和沈海森的亡妻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刚刚在巷子口唠的时候她怎么不说?

阴沉沉的憋在心里,这会到孩子面前倒大方坦然起来。

光是这一招,便让段汁桃觉得这女人温温软软的笑容里藏着刀。

第17章

段汁桃又打量了一眼隔壁院里的女孩,果真如单星回说的,生的雪肤细眉,眼睛如同星子一般,瞳仁比寻常人要大得多,一双眼睛能汪出水来一样灵活。

这家的闺女在国外长大,轮廓仿佛也入乡随俗的和洋人一般深邃,高挺秀巧的鼻梁,搭配她那一张花瓣粉唇,确实整张面容巧夺天工。

她对单星回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但对着这样好看的小姑娘,不知怎么,便不由拿捏起哄婴儿般的细声腔调来:“是沈老师家的闺女吧?听说你和星回还是同学,你要是上下学一个人无聊,就让星回和你一起,路上做个伴,碰上什么事就也不用怕了。”

说的好像她儿子仿佛对北京很熟,不是初来乍到似的。

沈岁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目光仍旧定在段汁桃身上。

华秋吟唤道:“今天折腾一天累了,岁进你早点回屋歇着,你爸爸不定多晚回来,明天你还上课,一会我打了宵夜你吃了就睡吧。”

沈岁进说:“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我爸爸也不吃,家庭医生让我们一家不要有吃夜点心的坏毛病,夜里得让胃休养。”

打脸的意思很明显了。

华秋吟倒也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计较,依旧笑脸哄道:“那就早点进屋歇着吧,你段阿姨一家去故宫逛了一天,这会也乏了,有什么话大家明天再聊。”

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家小姑娘睡不睡的碍着她什么事,非得押着人进屋,强迫孩子似的。

段汁桃看不惯她摆起后妈的谱儿,便接话道:“也不晚,才七点多,我们家随孩子他爸,都睡得迟,没十一二点不关灯。小华你要是累了,就把孩子托我家,你不是还得回去备课么?正好,你也别忙了,沈老师要是回来了,我这屋铁定知道他那院的动静,到时候我让他上我家来接孩子。远亲不如近邻,孩子一个人在家要是怕,没有咱们不拉扯一把的道理。”

这话也撂得明白,远亲近邻,她华秋吟既不是沈家的远亲又不是近邻,这孩子真论起谁帮衬,恐怕还不如她家来得名正言顺。

华秋吟闻言,不觉在心里感叹:乡下来得女人果然有几把刷子,看来这家的女人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不过她也犯不着和这乡下女人计较,这几天她日日一门心思扑在沈家父女身上,给孩子又买新衣又买新鞋,自己都舍不得去商场置办行头,这回割肉般,眼睛眨也不眨地把沈岁进从头置办到脚,她可是记得孩子笑眯眯地对她说:“华阿姨,你对我真好。”

几天感情培养下来,孩子听谁的,和谁亲,华秋吟心里自以为很有几分把握。

谁知,这丫头片子和沈家的老太婆血脉相连、如出一辙,虚与委蛇的功夫简直了得,虚情假意的一边让她在商场里大出血,一边转头就和刚认识的乡下女人好的亲似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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