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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稹扯了独凳坐在她跟前,翻过杯盏自顾自到了杯水,还给她续上半杯,杨宝黛审视他:“就怎么多?你当真没有在欺瞒我的?”
赵元稹喝了口茶,杯盏捏着手掌里面,清了清嗓子,就坦白说:“赵家两房起初都是经商,后面慢慢发达,某次去边塞进货路上遇到匪徒,我爹死了,二叔耗费巨资请了镖局护送爹爹遗骸回来,不至于让爹爹流落在外,赵元淳是我二弟,她若是活着,你定然瞧不上我,三年前会试水上遇到意外,那时候我还在给爹爹守孝,二弟临走嘱咐我好生帮衬照料兰桂丹······”
“兰桂丹也不知何时对我起来心思,其一,我做不出离经叛道收房寡妇弟妹的事情,其二我也不喜欢兰桂丹,看着她就烦,但元淳临走嘱咐,我······迎亲那日她失心疯去跳湖,我只能去阻拦,这才耽误······”
杨宝黛吃惊,犹豫许久,才淡淡问,:“我说句越矩的你可别恼,弟妹若真的倾心于你,为何还要嫁给二弟?”
算着时间,兰桂丹今年十九,及笄嫁入赵家,那时候赵家两房都还是旗鼓相当的富余,杨宝黛斜眼打量他“你都说二弟惊艳绝绝才情斐然,娘也给我夸赞过二弟皎皎君子,如切如磋高山仰止,照理说这般好姑爷,怎会得陇望蜀?”
“······这与我无关,总归二弟很喜欢她。”赵元稹面有痛苦,眼中似乎也有不解,还是义正言辞:“我又不喜欢她。”说着,他杯盏轻轻放在桌案边上,手指弯曲慢慢扣着桌案,发出低低沉闷的声音,转开眸光望着床榻上的纱幔绣花,嘴角微微含笑:“元淳和我十分要好,我读书不如他,落榜过一次,他娶了兰桂丹后,常在我面前念叨,若他不在家,让我好好照料她。”
杨宝黛隐隐察觉赵元稹和那位死去举人弟第赵元淳关系要好,轻轻嗯了声,如水的眸子带着宽慰,抬手按住他得手背,含笑道:“日后我会对弟妹尊敬有加的。”
“可别!”赵元稹急忙打断她,牵着她的手亲了亲,:“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倘若她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赵元稹说完忽而站起来,目有谨慎,先把窗户给关上,又把脑袋探出门外左右张望,确定朱氏不可能听墙角,这才把门给锁上,走到屋子专门整理出来给他读书用的地方,单膝跪在地上,忽然掀开一块青石板。
杨宝黛张目结舌,眉头一跳,下意识微微起身,只是瞬间,还是安奈住好奇和惊讶缓缓坐下,撑着下巴瞧着他的动作。
赵元稹鼓捣半刻,抱着一叠东西走过来在桌案上铺上,低头认真一张张安置好,示意杨宝黛看,又走到床榻后面摸出个麻布带。
桌上东西看着不起眼,但看着上面写的字,杨宝黛立马眼前一亮,都是镇子上的商铺,有两间小米行,三件小布料店,还有家小药店,小药店还是大前年安置,除开药店,其他五处位置都一般。
杨宝黛捏着商铺地契细细观摩,走过来的赵元稹提着麻布口袋脚边一抖,许多张银票撒出来,还有金定子。
“这是什么?”杨宝黛神色一愣。
“钱啊!”赵元稹看着媳妇憨憨模样哭笑不得,两个梨涡笑的甜,低声道:“这就是你男人的身家性命了,都是咱们爹留下的。”他坐了下来,把掉到地上的金定子捡起来,放在嘴边吹吹灰尘,“自古兄弟合伙做生意很多事情说不准,这些都是爹爹私自安置的,只有我晓得。”
“啊,那之前公公赚的呢?”杨宝黛下意识问。
赵元稹便笑,把账本安置到她面前,絮絮叨叨低笑:“二叔算盘精明,哄我老娘放弃继承,给了几百两银子善后。”他顿了顿,转眼变成温和笑意,利落道:“总之这些都是我们的,虽然不多,勉强独渡日完全够,店铺虽然不多,掌柜都是我爹死前心腹,除开他们,无人知道铺子幕后主子是我。”
他语气又讥讽有含有点自嘲,杨宝黛却是明白人,商人重利,二房人面兽心夺走本该平分财产,若要是知道还有藏匿,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钱没有嫌多的,就是苦了赵元稹,又读书又科举还得在觊觎他二房面前打转。
赵元稹撇她一眼,自顾自喝茶水,笑眯眯道:“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你先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说着,提着半壶茶拿着个茶杯去读书了。
管家算账杨宝黛信手拈来,翻开账本一页页看着,六家店面都盈利不错,药铺到底差些,可也不亏,翻看旧账又把银票拿出来对账,想了想,杨宝黛起身把贾珠回门那日塞给她的算盘拿出来,噼里啪啦如火如荼打起来,嘴里还轻轻念着数字加减。
赵元稹撑着下巴瞧着对面昏黄烛火下的杨宝黛,端庄温婉,眉眼含情,肤如凝脂,不施粉黛却娇艳珍羞,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