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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各司其职,厅堂中留了虞君和傅成璧两人。

虞君容色冷僵,傅成璧晓得她不情不愿,也不想勉强,遂开口道:“虞姑娘不喜欢跟着我,就不必跟着了。”

虞君冷声说:“不喜欢是真的,但魁君下令,我自当遵从。”

……那你还真是耿直啊。

傅成璧鼓了鼓脸,没有再说甚么。

她要去查这几只陶罐子的来历,若是从官窑下手,免不了要走一番公职程序,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颇多,不过她倒有一条捷径可以走。

已故的长公主李静仪是她的姨母,而长公主的驸马爷正巧任京窑司长一职。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论怼,还没谁能怼得过我。

段崇:……

第4章 歹心

这日傅成璧因着陶罐的事要拜到长公主府,启了拜帖送上。临行前,玉壶同人打听好公主府上的状况,一一同傅成璧说了。

长公主李静仪早些年下嫁驸马爷卢子俊,上天不佑,长公主大好韶华却不幸罹患恶疾,早早地就去了。卢子俊与长公主感情甚笃,伉俪情深,在长公主亡故后,卢子俊终日郁郁不得纾解,以致积郁成疾,缠绵病榻。幸得府上一婢女碧月在旁悉心照料,这才回转生机。

待卢子俊大愈后,他便亲自到皇上面前请命,要娶碧月为妻。

原本驸马爷续弦后,就不得再住在公主府,也不再是驸马爷;但不知甚么缘故,皇上并没有收回宅邸和封号,驸马爷还是驸马爷,碧月也照样进了公主府的门。只不过碧月不是妻,而是妾。

碧月原姓章,说起这章氏也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她原是奴婢出身,却成了府上唯一的女主人,只是这不上不下的地位,让上面的人都瞧不起她,下头的人也敬不起来。可章氏厉害也就厉害在此处。

她同为奴才出身,素日里体恤下人辛苦,治理府中内务井井有条,凡事皆好亲力亲为,久而久之,公主府的奴才都渐渐敬上她;对着其他官员夫人,章氏低贱的出身又不足以构成威胁,相比起来更易讨人喜欢。京城夫人太太要是想凑个牌局,都喜欢叫章氏去,当真算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玉壶叹道:“这位章夫人真真厉害,能走到今日想必很是不易。”

傅成璧默然点头,前世她与长公主府的人不太熟稔,只依稀记得驸马爷最终病故,对章氏更没甚么印象了。

轿子稳停在长公主府门前。玉壶扶着傅成璧下轿,抬头就见两侧分坐两樽青石麒麟镇宅,朱门金匾,由府上下人领入至中庭,则见亭廊下穿红着绿的丫头们簇拥着一位貌美妇人,这妇人容色秀美,身姿风流,甫一见人自生三分笑意,正是章氏。

傅成璧还未走近,章氏先迎上来。傅成璧只微微屈膝算作拜礼,章氏忙不迭地扶住她,正念着:“姑娘快起,莫折煞了妾身。本是妾身不周到,原应先去府上拜见姑娘的,不过侯府挂了谢客的牌子,迟迟没寻得机会,今日没想姑娘亲自前来了,真是失礼。姑娘……”

章氏正说着,见傅成璧抬起头来,正瞧上她明眸善睐、海棠姿容,一下哑了声。

傅成璧见她神色怔忪,适时接话道:“我初来乍到,府上又有诸多事务,且又在为父亲服孝期间,恐不识规矩冲撞了旁人,才不敢见客。如今落定,也该来走动走动。”

章氏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搭上话:“姑娘说得是。瞧我,光顾着说话,教姑娘站了许久,快到屋里坐坐。”

章氏亲切地拉上傅成璧,凉凉的手轻握住她,既不失礼又很亲切。傅成璧随她穿过中堂,一路上见四周厢房、亭廊精致小巧,格局还是长公主喜欢的江南园林风格,清秀迤逦,倒与她记忆中相差无几。

待入了房,章氏亲捧来糕点、瓜果,笑道:“妾身刚学做得酥饼,姑娘尝尝喜不喜欢。许是比不上武安侯府的厨子,姑娘别嫌弃。”

傅成璧不好推辞,就尝了尝,味道酥脆香甜,不腻不淡,章氏手艺实佳。章氏见她喜欢,眼睛笑得愈发弯。待两人再寒暄几句,傅成璧便问:“姨父不在府上么?”

章氏说:“去了京窑,这会子也快回来了。姑娘找爷是为着甚么事呢?”

傅成璧说:“我听说姨父执掌京窑,前不久侯府得了几只陶瓷,我甚是喜欢,就想来问问姨父以后可还会再烧一批。”

章氏笑道:“你可找对人了,你这姨父就好这些瓶瓶罐罐的,对京窑的事很上心。你问他,他甚么都晓得的。”

傅成璧抿唇笑了笑,说:“听口音,夫人像是南方人。”

“是。祖籍在庐州。”

傅成璧用庐州话说:“侬会讲庐州话?”

章氏回答:“晓得一些。”

傅成璧声音愈发娇软:“我家在庐州抚衢,也会讲。”

章氏闻言又愣了片刻,傅成璧疑惑地问了句,章氏笑笑回答:“没甚么。”

两人正说着,前院就传驸马爷回府的信儿,傅成璧正欲起身去拜见,章氏就轻按住她的肩:“妾身将爷迎来就是,姑娘好生坐着。”

卢子俊入府就朝章氏的居处来了,正在游廊间碰上,弯唇一笑就接住章氏欲行礼的身子,说:“怎的跟我客气起来?听下人说,武安侯府的傅姑娘已经到了,可刁难你没有?”

章氏抿嘴笑着嗔了卢子俊一眼:“傅姑娘小小年纪,端得天真,哪里有刁难一说?可别教人听去,还以为是妾身告胡状了。”

“逗你顽儿,这么认真。”

卢子俊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笑着携拥着她,一同到房中去。

两人正谈笑着进屋,傅成璧忙起身盈盈一拜。卢子俊适才移过眼睛看她,与章氏相牵的手陡然一紧,又蓦地一松。章氏落空的手缓缓攥紧了,手心上渐起一层薄汗。

三人相顾无言,卢子俊哑然怔立许久,眼珠子怎么都挪不开似的,盯着傅成璧的目光实在过于直白炙热。傅成璧轻蹙眉,稍稍往后退下一步,躬身拜见:“姨父。”

卢子俊霎时回神,一时如针芒在背,捻了一把热汗,面容十分尴尬窘迫,忙拱手俯身道歉说:“失礼,失礼。实在想不到静仪还有一个长得与她这般像的外甥女,看见你,我还以为又见到了殿下。”

章氏赶忙上前一步,笑盈盈地说:“可不是么?妾身见到傅姑娘第一眼,也以为是长公主回来了呢!想来傅姑娘的母亲姜阳公主与长公主不正是同宗姊妹么,有这六分相像也不奇怪。”

卢子俊失笑,忙道:“倒是我少见多怪了。”

傅成璧低头说明来历。许是因着傅成璧与长公主相像的缘故,卢子俊待她很是热络,特意领她去了后院赏玩。

院中堆满陶器和瓷器,三扇大门齐开的房屋里陈列一排排博古架,架子上全是卢子俊收藏的陶瓷,都不是甚么罕见的珍品,但胜在花样儿多,应有尽有。

卢子俊拎起一只陶罐,底部的字样正是“堂明”,傅成璧明知故问道:“这底盘的字是甚么意思呢?”

卢子俊笑笑,“官窑里用来记录批次的,这种陶罐子一年只有四个批次,春夏秋冬依次为文鸢、堂明、桃渡、乱红。”

傅成璧若有所思,从卢子俊手中接过陶罐细细打量,眸色生辉,尤其是弯眼时,眉梢隽秀娇色,令人见之心怜。卢子俊双眼看得发直,鼻间萦绕着她幽香的气息,喉咙阵阵发紧,一时心如擂鼓,只觉得此女怎么瞧都是好的。

傅成璧一心在陶罐子上,未曾发觉卢子俊的心思,想到底下为“文鸢”二字的陶罐子既是春日所烧制的,想必那根骨头的主人也当是半年内遇害的了。

傅成璧急着将此事告诉段崇等人,省得他们再费工夫,故而匆匆与卢子俊道了辞。

卢子俊一笑,他已有些年纪,但长得风流倜傥,笑起来如同春风满面,与傅成璧说话的声音很低:“成璧若是喜欢陶瓷,大可再来府上赏顽儿,以后别当自己是客,这里的下人奴才都不会拦你。”

傅成璧对陶瓷没甚喜好,但见卢子俊盛情,只点头作罢。

待送走了傅成璧,卢子俊还从亭廊里怅然独立好一会儿。章氏见夫君丧魂失魄的样子,怎能不知其中原委?章氏的心一分一分冷下去,脸上的笑意也一分一分地扬起来,盈盈行至卢子俊身侧,望着傅成璧离开的方向,婉转道:“世间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这傅姑娘有姐姐年轻时七分颜色,犹胜姐姐当年。”

卢子俊怔然喃喃道:“是啊……她说起话来也极像静仪……”

长公主的母妃祖籍也在庐州,初入京时尚学不会官话,一口吴侬软语听得人心肝发颤,因此长公主李静仪的口音也多多少少随其母。故而在傅成璧说庐州话时,章氏才更觉惊奇。

章氏说:“妾身瞧着傅姑娘来公主府拜访并非无缘无故的,现在满临京的人都知道皇上要为傅姑娘选婿,她先到了咱们府上,妾身觉得她是有意呢。”

卢子俊惊了惊眼:“怎会?……况乎傅家高门,而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官窑司长罢了。”

可待他再细品过章氏一番话,亦觉得并非全无可能。傅成璧哪个府上都未曾拜见,偏偏先来此处,拜帖上明确写着他的名字。难道傅成璧真有甚么旁的心思?

章氏见卢子俊眼神不定,便知他心中已然动摇,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夫君若也有情,妾身这里有一计,或许能成夫君心愿。”

卢子俊死灰一样的眼睛猛然一亮,像是迸发出点点星火,瞬时燎烧起来,“你当真有法子?”

他实在欢喜,不曾想还能在有生之年遇见这般妙人,一时热脑,竟也不管傅成璧是小辈,也不管她侯府小姐的身份,一股脑儿里全是如何能再见见她。

章氏勉强笑了笑,请卢子俊附耳过来,低声咕哝几句。卢子俊听后面露难色,忙说着“不可、不可”,章氏劝道:“要是正经法子,就算郎有情妾有意,皇上又怎肯舍得的?夫君,小姑娘都没个定性,今日喜欢您,明日指不定就喜欢旁人,若是再犹疑下去,教别人捷足先登,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卢子俊在章氏身上逡巡良久,最终艰难地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卢子俊:我觉得还ok。

玉壶:我觉得不行。(# -△-)凸

傅·不明真相·成·吃瓜群众·璧:?

第5章 破冰

这头待傅成璧出了公主府,坐上轿子,一直随在一侧默默不吭的玉壶忍得怒容满面,终是忿然骂道:“这驸马爷真是不要脸!亏奴婢还以为他是个专一深情的男人,刚刚他看姑娘的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恶不恶心啊!”

傅成璧淡声道:“姨父只当我与姨母相像些,觉得惊奇罢了,别多想。”

“分明是两个人,能像到甚么地步?”

更何况长公主李静仪不似她母亲的温柔多情,是个实打实的泼辣主儿,在临京曾是出了名的娇蛮跋扈,与傅成璧的性子更是南辕北辙,相差甚远。玉壶自然不敢将这些后话说出来,逝者作古,世人如何怎好再评头论足?如今民间提起长公主李静仪,多是会提及她在女官制度推行上所做的贡献。

此事按下,暂且不提。玉壶只是觉得卢子俊太过轻狂唐突,心中愤懑不平。

虞君抚刀跟在另一侧,听了这主仆两人的对话,不禁冷笑一声。

玉壶正在气头上,这一声冷笑敌意分明,无异于火上浇油,令她当场发作起来:“你笑甚么!?”

虞君倒也不客气,嗤道:“一个姑娘家指名道姓地要拜见男主人,也活该别人多想。要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还能教别人起肮脏的心思吗?”

玉壶怒极,上前就狠狠推了虞君一把,吼道:“你说得这是甚么话!你眼珠子也掉出来飞进公主府里,看见我家姑娘行不正坐不端了!?”

可玉壶不过是个丫头,哪里推得动习武多年的虞君?这一推反倒是自己退了好多步。

虞君冷着脸拍拍身上玉壶推过的地方,像是沾了甚么脏东西,毫不客气地瞥了轿子一眼,冷道:“做过甚么,只她自己最清楚。”

在六扇门的时候,段崇一走过她的身边,她就矫揉造作地嘱咐一句甚么“段大人万事小心”,岂非才是真恶心的事?其余女捕快私下里纷纷猜测,说这侯府小姐执意到六扇门来,并非是想当差当官,而是打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明摆冲着段崇来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羞耻,天生的狐媚子!

玉壶还想再辩驳,却被傅成璧斥了一句:“这般失态,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了。”

玉壶恐在外头丢了武安侯府的脸面,愧然低下头,喏声说:“奴婢知罪。”

傅成璧摇转着薄纱菱扇,将轿帘子挑开一角,看向虞君,将她从头顶看到脚,每一根发丝都细细打量进眼睛里。虞君与傅成璧四目相对,本是心中无愧,毫无闪躲,但也架不住傅成璧这般看杀,梗着脖子吼道:“看甚么!”

傅成璧先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水,裹着冰碴儿的那种,冷意尖锐:“也难怪,虞姑娘大抵不曾有过美貌招致来的烦恼,是我这奴才太过以己度人,因此冒犯了姑娘。”

玉壶没憋住笑,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上前屈膝行礼:“主子教训得是,奴婢冒犯,请姑娘原谅。”

虞君听出傅成璧在讽刺她姿容平平、貌似无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息激荡,恨声喊道:“傅成璧!”

傅成璧懒懒扑着菱扇,满面笑容:“虞姑娘,你我同在六扇门共事,按照官阶你当好好称呼一声‘傅大人’。先前我念及自己初来乍到,许多事还需姑娘指教,不敢以高位自居,但姑娘此番嘴脸实在难看。六扇门中纪律森严,不知这以下犯上的罪责,你担不担得起?”

虞君嗤笑不已:“真当我看得上这小小官职不成?若非段大人,我等又怎甘屈居人下,为朝廷效命?”

傅成璧说:“虞姑娘,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害了你的段大人。”

虞君方才意会到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敛声,听着傅成璧话中森森冷意,后背不禁起了一层薄汗。她没想到傅成璧这样小的年纪,一下就听出其中利害,言语下隐隐的骄矜和无形的压迫令她再开不了口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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