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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冯莺简直都想冷笑出声,也亏了她肚子里的是个西贝货。否则,在这个十分注重孝道的时空,不管男孩女孩,还没出生就被冠上‘克祖母’的名声,以后说亲都是难事!
这大刘氏为了折腾她儿媳妇,竟然连自己孙辈都能利用,真是自私至极!还有向达,从始至终连个话都不说,只是当天下午跑到冯莺跟前做了半天,然后唉声叹气的离开。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肯定就是冯莺这个儿媳妇不愿就范,而向达夹在生母和媳妇之间左右为难。
每次看到向达的身影,冯莺都很想踹他两脚,她前世那么多宅斗宫斗的可不是白看的,这母子俩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的名声。怕是过不了几天这事就会传将开来,到时候说不得自己那个好嫡母还会上门亲自“劝说”自己。到时候,不管自己如何应对,怕是都讨不了好。
不得不说,这些人谋划的还真的是和冯莺预想的差不多,甚至连裴氏那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让一个拿着自己嫁妆贴补夫家的公府千金在临盆之前为了婆母的身体不得不避到外头去,这样的委屈不是谁都能受的。
可惜,她们都料错了冯莺。
前脚向达一走,后脚冯莺就让碧莲收拾自己的金银细软。并且以生产时天气就冷了的由头找了不少的棉衣和皮毛什么的装了一大包袱。
第二天一早,冯莺在请安的时候丢下一句“自来都是晚辈低头,既然儿媳肚子里的胎儿跟母亲大人相克,那媳妇就不得不去别庄住着了,等孩子生出来再论其他的吧。”说完也不看大刘氏的反应,径直带着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坐上马车去了仰天山的别院。
而且,她把能带走的银子全都带走了,一分也没剩下。原本还想留下一点,后来又觉得是个人被这个“算计”出府都不会气平,她把银子都带走才符合常理。就连厨房里的米面食材,都被她以别庄苦寒采买不便为由拿走了大半。厨房的人没想的那么深啊,反正都是她掏银子买的,如今要拿,自然是挑好的给,生怕惹了冯莺不乐意。
至于嫁妆,她倒不担心那些东西都会被大刘氏母子弄走。毕竟那边还有一个于嬷嬷在那里虎视眈眈呢,裴氏既然一早就想让她一尸两命,怕是原主的嫁妆在裴氏眼里也不过是出来转悠一圈早晚还会回去她手里的。
大刘氏没想到冯莺竟然会走的这么干脆,一开始她是暗喜的。可是才过了两天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厨房送来的饭菜越来越差。头两天还有些鱼肉干粮,到了第三天只有些菜叶子不说,还都是焉了吧唧的。被大鱼大肉养叼了胃口的大刘氏自然不忿,立马就让丫鬟去厨房质问。
这丫鬟因为在大刘氏身边时间长了,有些被捧昏了头,去了厨房竟然狐假虎威的颐气指使起来。这年头不管哪家,能进厨房做活的那都是有后台的,她们这些婆子会怕冯莺,可不会怕这么个小丫鬟,当即不留情面的把她给怼跑了。
小丫鬟哭着跑回去,添油加醋的把厨娘们的“恶行”给哭诉了一番,大刘氏一向在这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一听这些下人竟然连自己身边人都不给面子,岂不是不给自己面子,当即亲自来到厨房就要发威。
可是看到厨房空荡荡的台面,她不由大吃一惊:“这,这是遭贼了?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厨房管事的柳婆子说:“按着惯例,咱们家里的米面都是五日一采买,肉菜则是当天采买。如今外头采买的管事说他们没有银子买不了东西进来,上次采买米面还是七天之前的事,菜蔬则是足足三天没有采买了。奴婢们就是苦了自己也不敢苦了老太太,这不把仅剩的一点子大米做了米饭和两样菜给您送去。谁知您身边的姑娘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把我们呵斥了一通,实在不是奴婢们不愿做饭,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如今米面菜蔬皆没有半点,府里的下人们都三天没有吃饱饭了。既然老太太来了,不如您先拿点银子让管事出去采买些米面回来应急?”
一听要拿银子,大刘氏斥道:“你们又不是我向家的下人,想吃饭找你们主子要银子去,我没有。”说完扶着丫鬟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她走远了,柳婆子不屑的衡量一声:再没见过这样吝啬的老虔婆!
她回到厨房里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听到了没?既然老太太都说了咱们不是向家的下人,她不管我们的死活,那从现在起咱们也就不用给她老人家做饭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么大的厨房怎么可能一点存货都没有?柳婆子随手掀开一个蒸笼,从里面拿出两个煮鸡蛋塞给一个小丫鬟:“你去门外的树荫里坐着,要是远远的瞧见有人来就咳嗽一声。”小丫鬟见有鸡蛋可以吃,连忙高兴的拿着跑出去看门了。
待她一走,剩下的几人非常有默契的从炉灰里扒拉出好几个泥团出来。把上面的泥壳敲掉,里面竟然是用荷叶裹着的鸡鸭等物。
这边那些下人们趁着正主不在家使劲的折腾,别院里,袁妈妈看着一副悠闲模样的冯莺,心里急的不得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还要多?
在袁妈妈看来,冯莺丢下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自己“躲”到这别庄来的行为十分不妥。尤其是那里还有两个孕妇,这样一来岂不是把大好“江山”拱手相让。
袁妈妈委婉的跟冯莺说起了这事:“姑娘这样做,岂不是白白给了映红和那个表姑娘拉拢人心的机会?”
冯莺不在乎的笑道:“她们想要拉拢就尽管去拉拢吧,正好出银子替我安抚人心了。”
袁妈妈还要再劝:“姑娘就不怕下人们被她们笼络了过去?”
冯莺嗤笑:“能轻易被小恩小惠笼络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她们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里,若是真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管把她们发卖了就是。”
见冯莺一意孤行,袁妈妈不免有些丧气,她出了正房的屋子正要去厨房看看呢,就就看见自己的小子跑过来说:“娘,房嬷嬷来了,正在门口下车呢,说是来给奶奶请安的!”
一听是房嬷嬷来了,袁妈妈顿时又兴奋起来,自己劝不动冯莺,这位老人家的话兴许能管用。她连忙走到门口去亲自迎接,正好碰到房嬷嬷从马车上下来。袁妈妈急忙笑道:“没想到嬷嬷竟然来了这里,早知道您老人家要过来,该派辆车去接您的。”
房嬷嬷微皱着眉说:“我也是今儿想去府里请安才知道姑娘竟然又来了别院,如今姑娘都快临盆了,不安生在家里养胎,跑到这山上来做什么?”
袁妈妈叹道:“哪是姑娘自己想这样啊,分明是老太太欺人太甚!”说着就把大刘氏如何请道姑的事说了一通。
听罢之后,房嬷嬷气愤道:“这个老太婆真是愈来愈胡闹了。”
袁妈妈附和道:“可不是,明眼人谁瞧不出老太太这是故意刁难儿媳妇。偏生奶奶心善不愿让人拿住把柄,如今巴巴的避到这别院里来,不说别的,真有个万一连个大夫都不好找。嬷嬷可得好生劝劝奶奶,万不能就这么凭白的受这么大的委屈。”
房嬷嬷一边点头一边进了正房,看着她的背影,袁妈妈打心眼里希望她能把冯莺劝的回心转意,早日下山。她这个管家娘子刚开始抖威风就又回到了这偏僻地界,简直就是太失落了。也不知道这位主倒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些日子办的事都挺雷厉风行的,怎么这会子倒软弱起来了!
正屋里面,冯莺见房嬷嬷来了,挥退了丫鬟们。碧莲知机的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门口做针线。
房嬷嬷忧心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搬到山上来了?真是像袁妈妈说的那样?”
冯莺拉着房嬷嬷让她坐下:“嬷嬷来的正好,即使你不来,我也想找人去找嬷嬷的。事情确实是像袁妈妈说的那样,有人算计想让我离开那个家,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说完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这肚子是怎么回事嬷嬷也清楚,真要在那家里待产,反而不好避人耳目。”
房嬷嬷有些了然的点点头:“我估摸着该是这么回事,只是您跟那个老太太关系不是缓和了许多吗?怎的她突然要做这样的事?”
冯莺冷笑着把小刘氏怀孕的事情说了,末了道:“也不知道她们俩真是姑侄情深呢,还是小刘氏拿什么花言巧语哄住了她,让她冲到最前面来对付我,竟连自己的孙子都不顾了。”
其实大刘氏还真没要对自己的孙子动手,一来好歹孙子是亲的她有些舍不得,二来大刘氏也有些自己的小九九。虽说她在小刘氏的撺掇和儿子的默许下跟于嬷嬷串通想要冯莺的命。但是跟于嬷嬷观点不同的是,大刘氏是想要冯莺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的。这个老太太可是一点也不傻,她心里清楚自家现在吃的住的都是冯莺的陪嫁,包括儿子在官场上之所以能顺风顺水与背后有个得力岳家也分不开关系。冯莺要真是一尸两命了,他们家和冯家可就再没关系了,她们如今住的房子、家里的下人、通州的庄子……等等一切都会被冯家收走。
可是如果冯莺能留下个孩子就不一样了,不管男孩女孩,都有权利继承他娘的嫁妆不是?到时候儿媳妇死了,孙子还小,冯莺的嫁妆可不就落到她手里了?而且有了一个孩子,她儿子以后还跟定国公冯家有牵扯,看在孩子的份上,冯家该提携的还得提携。
要是让冯莺知道了大刘氏的盘心思,还真得夸一句:您老真会算计!
房嬷嬷知道了向家一家子的算计,也颇为冯莺担心:“那姑娘是预备怎么办?找到证据和离还是……”
冯莺无奈的扯扯嘴角:“嬷嬷觉得我那位好嫡母会让我和离吗?她可是费劲心思才把我嫁给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怎么会轻易允许我和离呢?更何况,比起向家那些人,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我性命的。”接着便把裴氏如何派于嬷嬷和映红暗害自己,又支使于嬷嬷勾结大小刘氏的事说了。
说完之后,她沉声说:“要不然,嬷嬷以为大刘氏怎的会突然这么大胆,敢谋害起我的性命来了,还不是后头有人威逼利诱。”
房嬷嬷深深的叹口气:“原来姨娘的预测是准的,她说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果然是这样。”
冯莺不禁问道:“为什么?要说有怨气的话也该是我娘有怨才对,她凭什么不想放过我?”
房嬷嬷摇头道:“还能是什么?自来财帛动人心,自然是银子了!”
冯莺恍然大悟:“是为了母亲放在裕丰票号的那六七万银子?”
房嬷嬷看向冯莺:“若只有这么些怕是还不值得国公爷和裴氏一直心心念念的记挂着!”
什么意思?难不成小田氏留下的东西比这些价值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