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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岚一晃眼觉得这人眼熟,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不太确定,又觉得有点像。
她想起那个杯子,还是放下篮子追了出去。
她跑到那个男人面前,“喂!同学···”她一想好像叫同学不妥,又不是在大学,“那个帅哥!”更糟糕!
男人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大概把她当成来搭讪的了。
魏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在花坛那儿见过,我哭了你给我纸巾···”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笑起来,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对,你还摔了一跤。”
这句话不说也可以,魏岚脸又红了。
“那个,我想问你,有没有捡到我的杯子···”
“粉色的吗?”男人问。
魏岚喜不自胜,“对对对!粉色的,上面还有很多爱心!”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说:“我猜就是你的。”
魏岚坐在上次的花坛下,男人带着杯子下来,他还给她道歉,“我上次有事,本来想把杯子送去前台,结果忘了,不好意思。”
魏岚说:“没事儿没事儿,谢谢你。”
她接过杯子,摸来摸去,像什么宝贝,男人看得又想笑。
魏岚最后为了谢谢他,硬是给他买了瓶水。
男人和她道谢之后就走了。
魏岚一个人美滋滋地抱着杯子回了办公室。
下班时候她还把杯子带回了家,这个杯子以后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再掉一次就不一定能找回来了。
邢嘉文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魏岚献宝似的把个杯子举到他眼前。
“看!失而复得!”
邢嘉文道:“了不起。”
魏岚叹道:“说明我和它缘分未尽。”
邢嘉文笑道:“那以前丢的那些东西就是缘分尽了。”
魏岚点头,“可不是!”
邢嘉文去厨房洗了手,出来吃饭,魏岚把杯子放在面前,说:“以后我就用这个杯子了。”
邢嘉文“嗯”了一声,魏岚又说:“你还是用原来那个。”邢嘉文说好。
魏岚还想说,他们原来家用的杯子是一对,情侣款,她特地挑的,可看着邢嘉文的样子,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他会觉得烦。
因为杯子找回来了,魏岚今晚心情不错,洗碗的时候还在哼歌。
邢嘉文坐在沙发上,把电视声音调大,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拿起来,苏瑜发来一条信息。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这句话是魏岚说的,她叫苏瑜来家里吃饭。
邢嘉文看着那一行字,想到昨晚苏瑜说的那句话,结婚是一件需要运气的事。
她是什么意思?
“怕你没空。”他回复完之后,心突然跳得很快。
幸福的婚姻的确使人沉醉,醉到身心麻痹,神经退化,他怀疑自己已经沉到了水底。
他需要上来吸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字漏字请指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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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学的时候,苏瑜的追求者甚众,邢嘉文不在里头,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苏瑜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她生病在医务室吊水,平时身边总是熙熙攘攘的,偏偏这回一个人都没有,她在大庭广众下呕吐,弄脏了地面被护士大声呵斥,又遭受了不少嫌弃眼光,她又难堪又难受,忍不住就哭了,哭到一半,边上的邢嘉文给她递了包纸。
他们就此相识,之后便自然而然的越走越近,身边朋友都嗅到了一些味道,开他们的玩笑,俩人都不否认,但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邢嘉文认为不用说,苏瑜一开始也这样想,后来却又怀疑他没有把她当回事,加上那时候她听说了外校有个女生在狂追他,她气他不拒绝,后来她就故意和他疏远,有别的男生约她她就去了。
她的本意是想激将,逼邢嘉文的一个态度,没想到邢嘉文却干脆地放了手,没多久,她就听说他接受了那个女生,他们谈起了恋爱,后来还结了婚。她在大学里也谈了两个男朋友,后面毕业选择出国,找了个并不多爱但是条件优越的男人结了婚,婚后才发现俩人之间差异巨大,比如她爱吃炒菜,丈夫却闻不得油烟味,诸如此类的小事日积月累终于磨尽了丈夫的爱意,而她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能忍,离婚对他们俩人来说都是解脱。
苏瑜后来还是常常回忆,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她从未想到她人生会有这样的发展,等她再次见到邢嘉文的时候,她忽然想,也许是人错了,她找错了人,她把她真正的缘分弄丢了,如果当时她和邢嘉文在一起的话,现在的人生依然会是一帆风顺。
魏岚打了喷嚏,她揉揉鼻子,边吃边继续听郭英婷在那儿痛骂那位”天降奇兵”。
郭英婷骂得太专心,到现在筷子都没拿起来,魏岚说:“好了好了,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骂。”
郭英婷道:“我还吃个屁,我气都气饱了!”
魏岚还没弄明白郭英婷生气的理由,道:“他不是给你升官儿了吗?”
郭英婷冷笑道:“把那么个破事儿塞给我,美其名曰叫我主导,我怎么主导,那就是摊稀屎,他这是叫我去做搅屎棍!操!”
魏岚急道:“那你不接不行吗?”郭英婷摇头道:“躲了这次躲不了下次。”
魏岚看着郭英婷的脸色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
魏岚又去了上次那个花坛,她中午睡不着,干脆就下来坐一会儿。
她想到郭英婷,郭英婷和她不是一个部门,她俩的工资和工作量也不是一个水准,面对的职业境况也完全不同,郭英婷正在经历的事如果落到她身上,她大概只能想到辞职这一个办法,郭英婷则不同,她越挫越勇,她会牢牢握住自己拥有的东西,也清楚自己要什么。邢嘉文也是这样的,优秀的人身上有一些共同点,她常常羡慕他们,但是深知自己做不到,所以从来不去勉强自己,她早早接受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这件事,从来没有什么伟大志愿,想的都是小日子,她的烦恼也是普通级的,有时候都不好和邢嘉文倾诉,怕浪费他的时间。
魏岚坐在花坛边上低下头,望着地上叹了口气。
“你又哭了吗?”
魏岚抬起头,看见了上次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的脸笑起来,说:“幸好没哭,这次我可没带纸。”
魏岚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自己带了,我现在身上常备纸巾。”
男人笑道:“好习惯。”他到处看了看,忽然道:“能不能借我一张。”
魏岚抽出两张,铺在花坛上,请他坐下。
男人西装笔挺,还架着幅金边眼镜儿,这么曲着腿坐在野草丛生的花坛边儿显得很局促。
魏岚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其实怕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还是男人先开口,他说:“这个地方好像除了我们俩没人来。”
魏岚说:“大概因为这里比较偏”,她回头看看,“又没有什么花看。”
男人点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看别的花坛前面都要摆两个石凳子。”
魏岚说:“是吧···”
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魏岚都想起身走了,男人突然对她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特别大胆的人。”
魏岚不解:“为什么?”男人说:“不知道。”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都是笑,魏岚心脏突然像被一条被捕住的鱼,被人攥紧却又挣扎,猛地向上一跃。
她仓惶地低下头。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能够大声哭出来的人胆子应该都挺大的。”
这是什么理由。
魏岚又把头抬起来,问道:“我那天哭得很大声吗?”
男人思索了一会儿,说:“跟我读幼儿园的侄女儿差不多。”
魏岚脸红了,男人说:“没关系,反正只有我听见了。”
魏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男人似乎并不介意,他表现得很自然,像是当她不存在,可又时不时和她说一两句话,问她附近哪家外卖最好吃,又问她杯子还在不在。
魏岚结婚后很少和异性聊天了,身边非血缘关系的男人几乎没有,同事不算人。
她感觉新鲜又怪异,还有种莫名得紧张感,她坐不下去了,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找准机会站起来,刚要开口,男人也跟着她站起来。
魏岚慌了一下,赶紧说:“我走了···那个,要上班了···”
男人看看表,说:“午休还有十分钟结束。”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魏岚不知所措,男人却又对她说:“没事儿,你上去吧。”
魏岚赶紧走了,走到一半男人叫住她。
“喂,我叫于雅博。”他对她挥挥手,动作意外的有些天真,“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魏岚朝锅里扔下一把菜,油一下子飞起来,她手背上落了一粒,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立刻叫出声,又连连往后退。
手忙脚乱一通之后,她端着菜出去,邢嘉文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人却在低头看着手机。
她忽然想起于雅博说她哭的声音很大,像他的侄女。
“别看了,吃饭了。”魏岚喊,邢嘉文“嗯”了一声,走了过来。
魏岚看着他坐下,忽然问:“你刚刚听没听见我在厨房里叫了一声?”
邢嘉文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叫我了吗?”
魏岚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被油烫了一下。”
邢嘉文“哦”了一声,又说:“这个锅应该比原来那个好用吧。”
原来的那个锅魏岚总抱怨说爱粘,又飞油,每次炒菜都像打仗,恨不得穿上一身盔甲,之后邢嘉文就又买了口锅回来,说是不粘也不飞油,价格是原来那个锅的三倍。
魏岚用了之后发现不粘是真的,油还是照飞,只不过原来能飞到手臂,现在只能飞到手背上。
“还可以。”魏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