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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申侯带着府中数百号人已经离开了高京,申侯府中的那一条密道是直通镐京之外的。
“该死的姬宫湦,等着老夫,等老夫回到了申国,一定调动兵马将尔等戮之!”
看着逐渐远去的高京申侯骂道,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狼狈的离开镐京。
今日之后他申侯一定会沦为天下的笑柄,这一切都是周天子造成的,现在他对于周天子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大人!”
这个时候季林从申府的队伍之外赶了过来。
“情况如何!”
“不出大人所料,伯阳甫和姬伯友被擒,虢公鼓被杀,周天子早就有所准备!”
季林说道,将自己在镐京之中打探出来的情况一一的告诉了申侯。
“若不是王后报信,此刻某也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申侯眯着眼睛说道。
“另外据说申王后已经服毒身亡了!”
季林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申侯承受不了这个消息的打击。
“该死的昏君!”
“敢杀我女儿!”
“此仇不报,我申侯誓不为人!”
闻言申侯果然大怒,大怒之中内劲爆发将一辆马车硬生生的轰烂了。
申后是他的小女儿,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因为政治需要他不得不让小女儿嫁给周天子。但是现在他最疼爱的女儿却死在了王宫之中,而这一切都是周天子造成的。
他对于周天子的仇恨也更加的深重了。
“大人……还有一件事情……”
看到申侯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季林这才说道。
“何事?”
申侯兴趣乏乏的问道,现在还有什么好事情,能够传入他的耳朵里面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不知何人在王城之中散布消息,周天子暴虐极致,为了褒姒逼死了申王后,又滥杀朝中王城,逼迫大人您离开王臣。”
“如今王城之中人心惶惶,王臣、贵族、黔首纷纷外逃,王城各处都在爆发着暴动。”
季林说道,他从镐京之潜逃出来的时候便目睹了这一切。
“什么?”
“哈哈!”
“真是天助老夫也!”
“昏君周天子连老天都看不惯了!”
闻言申侯确是冷笑道。
“季林,你再回城中,散布消息,天子无道残暴而昏庸,诺是不想被无道残暴昏庸的君王统治,那便跟随本司马去申国!”
申侯对着季林说道。
“诺!”
季林闻言对着申侯作揖,他明白申侯是意图。
……
“大王,申王后已经服毒自尽!”
“伯阳甫与姬伯友已经被擒拿,现压在殿外!”
“虢公鼓在府中已自戮,其党羽也尽数伏诛!”
“申侯从府中暗道潜逃至城外,臣已派人追击!”
在王宫之中,雨化田、杜安、伍举向姬动一件件的汇报,在姬动示意下,这一次雷霆行动的成功。
“将伯阳甫、姬伯友二人带上殿来!”
大殿主位之上,姬动对着杜安说道。
杜安引身而退,片刻之后便将五花大绑的伯阳甫以及姬伯友带上了大殿之上。
伯阳甫一身的华袍站在了那里,华袍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淤青,脚下只有一只鞋子,另外一只鞋子已经不翼而飞。昔日风光无比的太史伯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个狼狈的虢申党羽。
而在伯阳甫一旁的姬友则是慌了神,脸色惶恐的看着姬动。
“王叔,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这天子之塌,坐起来可比你家中之塌舒服得多!”
“虢申二人的礼重不重呀?”
姬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姬友,对于这个“便宜叔叔”没有任何感情。
“不了……不了!”
“大王……我不想当天子了!”
“大王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看到主位之上的姬动,没有一丝的萎靡之气,反而无比精神,丝毫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人,他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尤其是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样,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尤其是姬动说道“虢申二人的礼重不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周天子的不简单,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昏庸无能毫无城府,相反城府深得可怕。
“太史伯,你可有话说!”
姬动不理会姬友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史伯问道。
“老夫,无话可说!”
“自古胜则王败则寇,是戮是诛,大王直言便是!”
太史伯闭上了眼睛说道,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充满了懊悔,后悔参与虢、申两个人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晚节不保,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你曾辅佐过我大周两位先王,孤以为你对大周忠心耿耿,却不曾想你竟然会掺和虢、申二人之事,引火烧身怪不得孤!”
姬动对着太史伯说道,在王朝之中,太史伯可谓是德高望重,姬宫湦的父亲姬静(周宣王)更是对其无比信任。
所以姬动搞不懂这种突破大周底线的事情,太史伯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阳伏而不能出,阴迫击而不能蒸,大地震动、岐山崩塌、三大河川枯竭,此乃亡国之兆,大王行事已然天理难容!”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吾等不甘因大王之祸,而如倾巢之卵!”
伯阳甫看着姬动说道,说得非常大义炳然。
他的意思就是周天子做的事情天都看不惯,想要将周朝灭亡。他们不甘心因为周天子的昏庸而与周朝共沉沦,成为倾巢之卵。
“呵呵”
“老大夫,你枉活七十有六也。大周累卵,究其根源,问其原由,焉是孤之过错?”
“然不为虢、申二人把持朝政,将孤视之如傀儡,植其党羽,肆意妄为,擅改朝令,败坏纲纪乎?”
“老大夫处世深久而眼界开阔非孤能媲之,然此事却不究根源只求片面,竟与虢、申公为伍!”
姬动看着伯阳甫说道,语气愈发的冰冷。
而姬动身前的伯阳甫则是脸色赤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大夫之名,孤即位之前便有所耳闻。”
“你世居丰京之南,厉王时被召公举荐入朝,后被先王宣王重用,迁至大夫任太史;理当匡君辅国,安邦兴周,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昏君……!”
闻言伯阳甫的脸色更加的羞红,更加感觉胸闷气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姬动得理不饶人站起来继续怒声说道:“住口!无耻老贼,二臣贼子!”
“你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虢、申二人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孤面前前狺狺狂吠,孤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昏君……你……!”
“——啊!”
伯阳甫一口逆血狂喷而出,而后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上,待殿内小宦官扶起时,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