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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洲不发表任何意见,谁给她试什么衣服她都说可以,好说话的程度可以说上是非常不上心。
管家到底服务了多年,察觉着不对劲儿,便让阿莱去询问一下先生的意见。
就连这个银发丛生的老人,也看得出他们侍奉的主人对他领来的女孩,在情感上是有不同的。
阿莱马上上楼去请示。
上到二楼时,却见他们先生正看着未关严的木门出神,高大的男人抱臂在走廊上静立,俊逸的侧脸上那双总是莫测的眸子的眼神尤其深沉。
阿莱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主人回神后的请示时机。
然而荀行佐却并没有思考太久,毕竟他已经拦截了周青洲的邮件和电话,这里面没有太多误会。
唯一的误会应该出现在周青洲那里,误会的深度在于,她听到了多少,又理解了多少。
“以后记得关门。”荀先生语气平淡,却仍能听出他罕见的不悦情绪。
常年戴着温和的面具的男主人,少有这样外露出的不悦情绪,使得听到的人都以为是要变天了一般惶恐。
阿莱心口瑟缩了一下,小声说:“是的先生,我只是看到青洲小姐想敲门所以我才……我以后不会了。”
她也没想到,会横生枝节出来,否则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出什么疏漏。
事情已经发生了,荀先生不想继续追责于谁,其实他知道门并没关好。
周青洲正在试一件轻纱幔缕的香槟色礼裙,半透明的布料里织进了金属色的丝线,垂感绝佳的小披风与裙摆交相呼应,衬得周青洲少女的玲珑身材凹凸有致。
好看的不像真人,面无表情好似假人一般。
荀行佐进去时,造型师正给周青洲的短发烫出欧范儿的波浪卷。
她描了精致的红唇,修饰了眼线的轮廓,从镜子里看她冷硬的面容,像是个刚刚化好妆的橱窗模特。
另一个造型师从珠宝箱里拿出璀璨耀眼的钻石项链和耳环,捧着走过来给周青洲一一试戴。
周青洲从镜子里看到荀先生的身影,他也在镜子里看她,目光无波犹如深潭。
二人的目光在镜子交轨。
她轻启红唇,礼貌恭敬:“荀先生,我这样穿好看吗?”
荀行佐说:“很好看。”
造型师很有眼光也很大胆。
得到了肯定的造型师,小心的撩开周青洲的发梢,把她的翡翠耳坠摘了下来,换上一串华贵璀璨的钻石耳线。
周青洲敏锐的察觉到,荀先生的目光随着那翡翠的耳坠离开,而转移了片刻。
她想起,其实那也属于她的上司荀先生,他对她实在大方,也或许这是他本来的脾气,无关对象。
造型师将另一边的耳饰也戴好,扶着周青洲起身:“这一套天使之爱和您真是十分相配,宛如为您打造的一样,和这套礼裙在一起,您看上去就像是t台上的模特一样。”
很明显,这几个造型师是因为看到荀先生来了,才会这样刻意恭维。
因为周青洲的态度很直白,她根本不关心穿戴着什么,也没有兴趣了解珠宝首饰。
相反,男人总会为女人一掷千金。
不过现实注定令人失望,荀先生不会为周青洲购买天使之爱。
他看着周青洲,周青洲亦从镜子中与他无声对峙。
“她不需要。”
一句话终结了几个造型师的纠缠不休,摆明了不会为女伴买单的吝啬角度,成功让所有人都闭嘴。
敲定了造型和衣服首饰,管家带造型师过去签租订合同。
气氛微妙的试衣房间里,周青洲率先低头,她弯下腰将已经重新装好的翡翠耳坠拿在手里,然后转身还给荀先生。
“这是您的东西。”周青洲说:“它太昂贵了,与我不相匹配。”
荀先生终于正面看到她的唇角,她是个十分青春并且富有活力的女孩子,青春是她最大的本钱,一点点妆容修饰就足以令人为之倾倒。
荀先生没有伸出手接珠宝盒:“你喜欢天使之爱?”
这是个眼下题外的题。
周青洲侧身,眼神轻瞟镜中陌生的自己。
她意有所指的说:“像我这样出身寒微的人,无论经过多少脚踏实地的努力,都可能终究一事无成,可是这些昂贵的珠宝,却让我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
荀先生目光微沉:“你说的很有道理。”
周青洲的论点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很多年轻人都懂得的道理,眼前的这个女孩如今才懂,已经算是晚熟了。
最终,荀先生伸出手,他握着周青洲的手掌,然后把那个装着翡翠耳坠的珠宝盒子拿了回去。
周青洲低下头,看着空旷的掌间,几乎荒诞的以为自己一瞬间成长,变成了成熟的大人。
“商人总是这么让人大开眼界吗?”她问道。
“是。”荀先生慢悠悠的回答了她:“无商庸人岂能通东北,商人的部分价值,也在于此。”
周青洲挑衅的问道:“所以您认为商人是立于所有人之上的至高无上之人吗?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您觉得是利益重要,还是做人重要?”
荀先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周青洲:“那么你呢,你弃文从商,放弃了你的专业致力于成为成功的商人,所有大谈梦想的终点站都充满了铜臭的味道,在你的心中,究竟是想成为衣香鬓影的成功女性,还是致力于洗脱出身寒微的自卑感呢?”
周青洲说:“我从不自卑,也无意愿衣香鬓影,或许以后我会改变,可是直到今天为止,我内心所求仍然是无愧于心。”
荀先生对此的评价是:“书生意气。”
上司转身而走,留下攥紧了拳头周青洲。
周青洲知道自己的确年轻,也有书生气,但是她知道,她是对的。
………………
第二天的晚会如期举行,周青洲如同穿着得体的服装模特一般站在荀先生的左右。
她似乎一夜成长,或嗔或笑的把握着与人交谈的尺度。
进场的年轻女孩或是微笑或是嫉妒,周青洲应对从容,她甚至摆出了和她所佩戴的珠宝的价值一样的高傲姿态。
笑容甜美的赛琳娜小姐挽着父亲的手腕进场,看到周青洲的一瞬间却笑容消失。
周青洲却做个会笑的木偶,灵魂在脱离身体的头顶之上俯视这姑娘的面部表情,把赛琳娜气的咬牙。
荀先生温和的对赛琳娜的父亲说:“日前听说青洲对贵千金有所得罪,我在这里为她说一道歉。”
赛琳娜的父亲唐德先生是个老练的社会人士,自然不会没眼色到去指责周青洲,笑哈哈的说:“年轻女孩的事情不是男人该插手的。”
荀先生适时轻轻碰触了周青洲的指尖,侧过头神态温存的看着周青洲说:“她年纪小又是刚刚进入社会,难免会有一些不懂的事情,作为上司和长辈,我都应该为她的所有年轻的行为负责。”
这话又明显意有所指。
唐德先生顿时了悟,原来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在说反话,表面上道歉,实际上却在讨说法。
指桑卖槐太暴躁,荀先生明显更喜欢举例说明。
这个周青洲不管是怎么样的身份,到底都是荀先生的人,自己的女儿冒犯了人家,难道就真的当做没事一样么。
荀先生行事,可是比他温和俊逸的外表残忍了太多。
福至心灵,唐德先生马上充满歉意的说道:“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青洲小姐,是我妻子太溺爱赛琳娜,才会让她有时候像个小疯子似的到处跑,说起来我真的很抱歉,青洲小姐千万不要生气,我这个做父亲的代她向你道歉了。”
唐德先生笑容可掬的看着周青洲:“请您原谅赛琳娜的鲁莽。”
周青洲目睹了这一切的全过程,她有冷淡的疑惑,这个唐德先生看起来十分畏惧她的上司荀先生,但是荀先生却也教训了她。
所以这也是两厢平衡的手段吗。
周青洲微微高抬了下巴,冷淡的看着唐德先生说道:“您的女儿十分没有教养,我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她的教养来源于她的长辈,正如我此刻的教养来源于我的上司荀先生,所以我不接受您的道歉!”
开口一时爽,周青洲才不会在乎后续的问题谁去处理。
唐德先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黑了起来,他的女儿赛琳娜小姐也气的马上要发作,只是父亲的手劲儿让她不敢发作。
“呵……”打破这僵局的是荀先生的一声轻笑,他看着周青洲,微沉的目光里包含着很多实质性的东西。
他的语气像是包容孩子胡闹的大人,诱哄道:“既然你的教养的确出自于我,那么我可以代替原谅赛琳娜小姐么?”
周青洲冷淡的说:“那是您的事情,与我无关。”
好一句与她无关。
第47章 好不自在
荀先生身边的女孩子疑似情人,恃宠而骄的讨论,蔓延在晚会每一处角落里。
周青洲去洗手间,都听到有人在讨论她。
所以这些女人到底有什么毛病,说别人的八卦一定要去厕所才可以。
宴散,把客人陆续送走。
时间已近午夜,狼狈的宴会厅放在一边,所有人都被批准休息。
周青洲没有换掉衣服,她独自一人行走在午夜的走廊之上,然后敲响了荀先生的门。
荀行佐开门,他脱了西服外套,衬衫扣子也解了一颗,于门口处扶门而立。
他抬起手腕才发现手表也解了。
周青洲掏出手机,看了屏幕后告诉他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荀先生微点头:“所以你来有什么事?”
周青洲不卑不亢的说:“九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家中父母的电话,我母亲病了,希望我能回去。”
荀行佐偏了下头,随后竟然笑了:“你现在就走?”
周青洲说:“对。”
荀行佐说:“重要的人有事,你紧张也是有道理的。”
周青洲侧过头,月光披在她弧度美好的侧颈,她的衣服像是月光的纱。
她说:“我已经拜托票务公司定好了机票,现在过来和您说再见。”
安排好了的一切,她昨天就想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