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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郑易,孤男寡女的相处了几个月,他损我的时候我怼他,他说心事我陪着他一起比惨,我摔下马时他接住我,就连我演戏般的往他身上瘫的时候,他都无比配合的揽住我。
尤其是,他亲了我,又转头去撩别的小姑娘,我酸不酸?酸的。
有时候,有些感觉,我不是没有,只是不想去正视。
因为没有意义,对彼此也未必是好的。
我出现在郑易面前,出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别有目的。我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不管是怎么处理了夏青这件事,都会离开这里,出去游山玩水也好,找个舒服的地方老死也罢,总归不会留在这个圈子里。
我不像许诺从小被捧在手心里,被养的像个骄矜昂扬的公主;也不像舒念浑然一身自信气质,带着一身的名门底蕴;更不像郑易那个华尔街学妹,学识与教养兼备,能跟郑易畅聊天南海北。
我跟她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我有钱,但是我没有她们的出身与见识;我也可以学弹李斯特,但只是半首曲子,用来装个逼。有时候容峥嘴贱逗我,我都能感受到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那种天生的肆意张扬,和我这种故作淡定差距甚远。
郑易生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都是这样的人,也许我给他带来了不同的新鲜感,跟他以往认识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但吃西餐总有吃腻的时候,心中最爱的,还是把自己从小养大的中国饭。
有时候我也想,不就谈个恋爱,有什么好纠结磨叽的,先高兴一段时间,不行再分。
然而我放不开,我不仅融不到他们这些人中去,我还心里有鬼,不坦诚,目的也不纯。我就像一滴掉在水里的油,永远处在游离状态,随时准备抽身。
我咳了一声,调整了下情绪,语重心长的说:“郑易啊,我这实话其实特别简单,我就这样问你,我这么有钱的人,又不用上班,假如有一天,我准备去环游世界了,你说咱俩,还怎么愉快的谈恋爱?”
郑易面沉如水的说:“你还能老死在外面?”
我一愣,随即淡定的说:“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家,走到哪儿死到哪儿。”
郑易立刻说:“我不差这点机票钱。”
“不是,你这钱不也是老实工作赚来的?天天跟着我跑,你还上不上班,赚不赚钱了?”他领悟能力太差了,我都着急了。
郑易挑了下眉说:“给我一根网线,走到哪里都能赚钱。”
我:“……”
郑易有些了然的看我,说:“你就是担心这些?”
“还有!”我赶紧补充道,“你这个人太花心了,你一边跟学妹拉扯不清,一边又来找我表白,你分明是见谁撩谁的,一点也不专一,不是我理想的类型!”
“拉扯不清?见谁撩谁?”郑易微微偏头,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咀嚼这几个字,撩人完全在不经意间,他说:“我分明只撩你一个,哪有什么学妹,不过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心。”
我睁大眼看他,简直难以置信:“什么意思?你那个学妹,是为了气我才出现的?”
郑易没说话。
但是从他表情里我已经看到了真相,我不禁怒从心生,气得一把将手里的枯树皮扔出去,生气的指责他:“郑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然而不等他说话,我听见正游到河边的一只鹅“该啊”一声怒叫,那截落到它头顶上的树皮跳了一下,掉进了水里……
鹅一愣,我一愣,郑易也一愣。
下一刻,那只鹅连扑棱带飞就直冲着我跑过来了。
我还愣着,郑易率先反应过来,拉起我手就开始跑,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
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那头鹅紧随其后的跟着我们飞奔,后面它的小伙伴们一看有鹅受委屈了,全都飞快地跟上来要跟我拼命,一路“该啊!该啊!”叫的嚣张又凶残。
我还记得刚才跟郑易生气间,数过那群鹅和鸭子的数量,二四六七八……大概超过了十只。
不幸的是,我中午吃了饭就换上人字拖,当时还舒舒服服的用自来水冲了冲脚,现在跟鹅玩起生死时速,根本就是被碾压的状态。
眼看它们这就追上来了,郑易看一眼我的脚,停下来弯腰示意我,“上来。”
“啊?”我一开始没明白,等懂了,那头跑的最快的鹅已经追上来了,我刚窜到郑易背上,扭头就见那鹅“该啊”一声,咬住了郑易的脚脖子,并且仗着自己脖子上,狠狠的扭了一圈。
郑易顿时闷哼了一声。
我急得不行,“踹它踹它,你放我下来,我踩死它!”
他一脚踹开那只鹅,背着我往樱桃林那边跑。
这些鹅是真可怕,占了便宜也不饶人,郑易背着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在草地上,我一边回头看它们,一边给郑易播报:“快追上来了!”
“有一只飞起来了!”
“你累不累,放我下来,你先跑,啊!!要追上来了!!”
“你……能不能闭嘴!”郑易喘着气说,他一直沿着樱桃林的篱笆跑,眼见有鹅又要追上来,看到一扇开着的篱笆门,一脚冲进去,猛地把门关上了。
后面紧跟着的一只鹅一个不察,撞到了篱笆门上,惨叫了一声。
好在它们飞不高,那些鹅冲着我们乱叫一通,然后悻悻地走了。
郑易倚在篱笆上大口呼吸,我想起他被鹅咬的那一下,赶紧蹲下身去查看严重不严重。
他穿着一条挽到脚踝的裤子,那只鹅简直要成精了,专挑露肉的地方下嘴,我弯腰看过去时,郑易后脚脖子那里已经流了浅浅一小串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鞋。
被咬的那块儿红肿又泛着青紫,只是看一眼,我都觉得钻心的疼。
我抬头问他:“疼不疼?”
郑易垂眼瞥我:“你说呢?”
我扁扁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郑易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声,胡乱摸了我脑袋一把,“没多疼,又不是咬的你,你哭什么?”
我盯着他红肿的那块儿,呜咽着说:“这不是咬在儿身,痛在……”
郑易冷声说:“你敢把话说完试试。”
我一开口也觉得不对,赶紧咽了回去,抬头看他:“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回去吧。”郑易也低头看了眼伤口,皱眉说:“回去洗洗,抹点药就好了。”
“不用打针吗?”我突然想起来这是禽类,紧张的看他:“万一得个什么狂犬病,禽流感什么的怎么办?得去打疫苗吧?”
我对这个不是很懂,但是被动物咬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毒。
郑易听我说完,反而浑不在意的挑了下眉,“没事,走吧。”
“你别走啊!”我着急的拽他,“前几天新闻还说有人因为禽流感死了呢,你怎么不着急呢!”
郑易扫一眼我拽着他衣角的手,气定神闲,看透生死般的说:“死了不是正好,反正也没有人担心。”
“我担心啊!”我没细想他这异常的反应,一想到他是因为我才被咬的,就自责又心疼的不行。
“你担心?”郑易不动声色的问我,“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担心我?女朋友么?”
我:“……”
我拉着他衣角说不出话来。
郑易淡了表情,伸手去从我手里拽自己衣服。
我拽着不放,心里跟着难过又毫无办法:“你这是逼我,威胁我!”
郑易淡声说:“你可以拒绝。”
我觉得自己快被他逼哭了,低着头执拗的拽着他衣服不说话。
郑易用力掰开我手,却没有松手走人,他握着我手,然后舒展手指,交握进我的指缝里,跟我十指相扣。
猝不及防的,我心里猛然跳了起来,与他干燥温热的手交握着,整个人像被定在了原地,除了心跳,其他全都动弹不得。
郑易温声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垂着头完全不敢抬眼看他,更来不及防备,低声说:“我没有她们那样好……”
郑易似乎怔了一下,随即拽了我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跟前,捏住我下巴逼我跟他对视。
他正经起来的时候十分英俊,说的话却不甚动听:“你是不是傻?”
我为自己保持了最后的倔强,偏过头去:“我不傻,我精得很。”
郑易笑出声来,抬手敲了我脑袋一下,在我的怒视里,喟叹道:“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跟她们完全不一样。”
我一时有些飘飘然,但是转念一向,不由防备的问道:“我跟她们不一样,是因为我有60亿吗?”
郑易黑着脸,松开我手,自己走了。
我在后面笑得不能自己。
第三十四章 过来
我跟郑易去问了农家乐的男主人, 附近有没有能打疫苗的诊所。郑皓听说郑易被鹅咬了, 在饭桌上别开脸, 一张脸鼓成了球, 憋的通红不敢笑出来,然而他一颤一颤的身子和时不时扑哧出的声音,完全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幸灾乐祸。
男主人说附近村里没有, 镇上才有。
然后在郑皓难耐的憋笑里,郑易若无其事、胃口大开的吃完农家饭,才拽着我开车去打针。
我们一出院子, 餐厅里立刻传来郑皓咩哈哈哈哈的大笑。
我说:“你弟弟嘲笑你,你怎么都不生气的?怎么我随便说句话,你都黑脸呢?”
“智障儿童欢乐多。”郑易气定神闲瞟我一眼,说:“难不成你也智障?”
我:“……”
这片山坡的镇子离我们住的农家乐有几十公里远, 等回来时, 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我回来的一路上都很绝望, 期间郑易偶尔分神看我,我就生无可恋的瞪他一眼, 在他毫不掩饰的低笑里, 后悔莫及。
诊所里,医生说:“狂犬病是针对哺乳动物的,鹅是家禽!除非鹅被狗咬了。”
我说:“那有没有禽流感疫苗什么的,预防下禽流感。”
“有。”医生痛快的说,“养鸡场、养鸭场为了给鸡鸭们预防禽流感,都会给它们打疫苗。”
我:“……”
最后, 医生给郑易的脚脖子消了消毒,在我的一再要求和提醒下,才打了针破伤风疫苗。
早知道被鹅咬一口,除了疼什么事都没有,我才不会出卖肉.体,出卖灵魂!
郑易把车停在院子里,一边摘档一边得了便宜卖乖的说:“要不你把老板的狗抱过来,咬我一口,再去打一针?”
我:“……”
我哼了一声说:“……我今天虽然委身于你了,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十分令我不齿!还敢威胁我,太让人心寒了!”
郑易却根本没听进去,他眼里带笑的咬文嚼字,尾音轻扬:“委身于我?你委身了?”
“……”我被他明显有些炙热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