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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殿下这么生气,十七赶紧想法子弥补,“殿下别动怒,十七还有个法子,我当时没有露脸的,可以假装他是被别人掳走的,殿下顺手救下,将孩子送回去,到时候傅姑娘感谢你都来不及,哈哈……”
“哈哈”了两声,看见魏瑾冷厉的眼神,十七突然笑不出来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等孩子醒了再给她送回去,就说是绑匪手里抢回来的。
魏瑾将孩子放进被褥里,盖上被子,等他醒来。
另一边,因为懋懋不见了,傅宅内两父女都慌了神。
傅滢将照顾孩子的婢女和奶娘都骂了一顿,“好好的在自己家里,孩子去哪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下头婢女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唯唯诺诺回答:“有一个黑影晃了一下,我们就都晕了……醒来小公子就不见了……”
傅滢觉得,这些丫环肯定是自己偷懒,把孩子弄丢了,这小小的南溪县怎么可能有那种高手存在?
随后傅滢叫上父亲,带着家中三四个婢女和几个护院,总共十来个人,就这么出去大街小巷的找孩子。
*
客栈里,懋懋许久才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
他好奇的四下环视一眼陌生的房间,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一个男人。
身姿修长高大,面容冷峻,但是长得极好看,懋懋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叔叔,就是莫名觉得,他眼神有点吓人。
懋懋小心的打量着他,警惕的询问,“你是坏人么?”
魏瑾一直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看我们像坏人?”
懋懋果断点点头,像!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像坏人!
魏瑾坐到床边,生怕吓到了他,尽量压低声音,道:“我是好人!你被人绑了,是我救了你,知道么?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懋懋还有点不相信,“你当真送我回去?”
魏瑾点头。
已经是傍晚时候,魏瑾牵着懋懋就出了客栈的门,而后坐上马车,往傅宅去了,这是要送他回去。
车上,魏瑾看着身边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当年带着小阿玥逃出东宫时候的情景。
不知为什么,会想起小时候的阿玥,可能是,那时候的阿玥跟这孩子年纪差不多吧。
魏瑾摸摸他的小脑袋,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稚嫩可爱的嗓音回答:“我叫傅无咎,乳名懋懋。”
“无咎。”
没有过错?
他怎么跟她娘姓啊?
把懋懋送回了傅宅,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候,傅庭几乎是含着泪迎上来的,一把就将懋懋从地上抱了起来,激动道:“懋懋,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
懋懋拍着外祖父的肩膀安慰,“是这位叔叔从坏人手里把我救回来的。”
傅庭赶忙上去道谢,“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抬眸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傅庭还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皱眉询问,“我们可是见过?”
魏瑾淡然自若道:“在下初到贵宝地,不曾见过阁下……今日碰见一人鬼鬼祟祟带着这孩子,便顺手救了而已。”
懋懋也点点头。
傅庭倒是没多想,毕竟是他把孩子送回来的,总不能是他劫走的吧?
总之孩子回来了就好,心头悬着的巨石总算放下了几分。
傅庭盛情邀请,让恩人进傅宅喝酒吃肉,要好好招待他一番,魏瑾自然也就同意了。
傅滢得知懋懋被人送了回来,急匆匆自外头赶回来,当即就来到了懋懋的房间,大气也没来得及喘一口,捧着他的脸看了看,确定毫发无损,才一把搂进了怀里。
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过了几年安定的日子,竟是全忘记了加强防备,保护儿子安危。
懋懋安慰母亲,道:“娘不用担心,是一位好心的叔叔把我救了送回来的。”
“好心的叔叔?”
懋懋点点头,“外祖父在请他喝酒。”
傅滢想了想,行吧,不管怎么样,人家把孩子送回来了,她也该去答谢一下。
于是也去了大堂,见到了儿子口中那位“好心的叔叔”,当时傅滢脸都黑了。
这“好心的叔叔”?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就是……大头鬼么?
不对,肯定是长得像而已吧,那禽兽脸上明明有特别难看的疤,而且他没这么瘦弱,也没这么病恹恹的,再说了,他身为亲王,怎么可能在南溪县这种西蜀贫瘠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万一认错了人,该多尴尬。
傅滢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咽下一口唾沫,走进大堂之内。
傅庭连忙朝着她招了招手,道:“滢滢,就是这位刘公子把懋懋送回来的,你快来斟酒,好好答谢人家。”
家中有贵客的时候,女眷才会亲自斟酒款待。
傅滢已经不停安慰自己,他姓刘,不是他,不是他,可是偷瞄一眼,越看越像……
看得她心慌意乱,手里里冷汗直流。
万一真是他该怎么办才好。
傅滢也只好来到男人的矮桌前,席地而坐在旁边,深埋着头不敢看他,只硬着头皮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送回犬子,我等必有重谢。”
随后傅滢端起青花瓷酒壶,亲手给他斟酒一杯奉上。
男人侧目看她,道:“不必客气。”
傅滢心下猛然一跳,拿着酒壶的手都抖了一下。
行,你不仅长得像,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第97章 番外1(流萤黑煞)
他, 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傅滢偷瞄男人一眼, 正好跟他的目光撞上,他依旧是一如当年那般, 眸子如若寒潭,毫无波澜,就这么墨色的瞳孔里倒影出她的模样。
二人对视, 吓得傅滢慌忙避开, 更是手心捏了一把汗,恐惧在内心一点点蔓延开来,好似梦里脖子被掐着似的, 一时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来,难不成是来追杀她的?都已经逃得这么远了,还不想放过她?那个没人性的禽兽会不会还想杀了爹爹和懋懋……
傅滢强忍着心虚和害怕,不能让爹爹看出端倪来, 更不想让爹爹知道以前她和魏瑾的事情。
如果爹爹知道懋懋是魏家的血脉,说不定要让懋懋回去认祖归宗?
傅滢斟酒之后,便回到爹爹背后站着, 等候布菜,全程低着头, 不再说话。
傅庭与魏瑾在喝酒长谈,魏瑾身体不好, 所以只是以茶代酒而已,反倒是傅庭喝得畅快淋漓。
傅庭听魏瑾说话的口音便知道他是洛京人士,还很是好奇, 京城里的贵人,怎么会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魏瑾解释道:“在下病入膏肓,活不过半年,需要寻一味药引,方能救回一命,听闻这味药引长在蜀地,特不远千里前来寻觅。”
说话之时,魏瑾还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傅滢。
傅滢察觉到他诡异的目光,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手在袖子上捏了又捏,袖子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魏瑾说他病入膏肓活不过半年,来蜀地是为了找药引,真的假的?
这么说,他只是碰巧来了南溪?碰巧来了她家?有这么巧合的事么……肯定是他编的吧,他也学会编故事了?
看他模样,与当初那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如此天壤之别,确实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这个是装不出来的,所以,他该不会真的活不过半年了吧……
这是不是叫报应?
不过看他好像也挺可怜的,估计病成这样,傅滢和爹爹联手也能打得过他。
傅滢一直忍耐着,尽量不去看他。
既然他都没有戳破,傅滢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戳破这些,假装不认识好了,只想尽快结束这顿饭,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
宴席完了之后,两父女一同送魏瑾出来,送到门口时候,傅庭递上一箱子谢礼,道,“今日多亏刘兄弟出手相助,将孩子送回来,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刘兄弟笑纳。”
魏瑾将箱子推辞回去,道:“谢礼就不必了,缘分而已,不足挂齿。”
不得不说,傅滢已经发现,五年过去了,这男人不但更加成熟稳重,而且恢复正常生活之后,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当初只管嗜杀成性的黑煞,好像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傅庭看他不肯收下谢礼,只得道:“不知刘兄弟住在何处,在下可派人送你回去。”
魏瑾道:“暂时没找到住处。”
傅庭好心好意道:“既然如此,若是刘兄弟不嫌弃就在寒舍暂住如何?这南溪县城巴掌那么小,最好的客栈也比不上寒舍客房,更何况刘兄弟有病在身,住客栈多有不便之处……毕竟也算是同乡,你又对我家有恩,我们该照顾你才是。”
傅滢脸色煞白,赶紧抓住了父亲的袖子,给他使了使眼色。
爹爹是不是喝多了酒,脑子不太清醒,竟然要留他在府上住?
傅庭以为女儿可能是觉得不方便府上有外男,于是赶紧改口,道:“滢滢若是觉得不方便,要不安排他住隔壁王宅也行,反正王君闲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跟他说一声他定不会拒绝。”
流萤扶额,一时有点无语。
让魏瑾住在王君闲家?不不不,可怕,不敢想象。
所以最后,傅庭当真把魏瑾留下来住了,搞得傅滢都怀疑爹爹是不是被下了蛊,这么引狼入室?
而且,还不知道魏瑾到底冲着什么来的……她才不信是找什么药引……
要不然,还是赶紧跑路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惹不起,跑还不行吗?
傅滢慌忙回屋就开始收拾东西,带上金银细软,准备离开此处再说!
她要跑到更远的地方去,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不能拿爹爹和懋懋的性命来冒险。
傅滢正在屋内慌忙收拾东西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对他来说好似毫无阻拦一般。
男人推门而入,低沉暗哑的嗓音,第一句就问:“这么急,想去哪?”
傅滢手上珠宝金银瞬间撒了一地,噼里啪啦乱响,她屏住呼吸,侧脸一看,是魏瑾闯进来了,正立在门口,幽幽的目光看着她。
她与他对视,呼吸都变得混浊而沉凝,身子僵直一动不动,手慢慢伸向了一旁放着的长剑,随时准备着和他来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