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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弓箭,意欲射击。
阿秀紧张地盯着他,根本无暇注意其他人。脚下有东西凉凉的爬过,她低头一看,惊叫出声:“蛇!”
她慌乱往外跑,可是脚下不知为何多出来十几条蛇,其他两个厨娘也尖叫外跑。
阿秀被一条蛇追着大叫不已,其他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赵陵策马来救,与此同时叶天舟也发现了蛇,连忙冲阿秀跑了过来。
赵陵揽住阿秀上马,马儿突然暴躁起来。赵陵赶紧御马,马啸急忙喊了一声:“将军,那玉环快掉了,香也要烧完了。”
赵陵抬头看到香只有底部一点儿,而玉环松动,已经快要掉下来。
情急之下,他拉满弓对准玉环放箭。
“噔”地一声,玉环被狠狠地钉在树上,箭矢尾羽轻颤,发出微微的嗡鸣声。
哄人
“好!”现场爆发出剧烈的喝彩声。
阿秀惊魂未定,抱紧赵陵,此时场地里的蛇都被斩杀了,其中一个乐呵呵地说今日可以吃蛇羹了。
陈一为派人将那枚玉环拿下,可那箭射入树中太深,一时之间竟难以拔下。
最后士兵费了一番力气才取下了玉环,那玉环已经有一处碎裂,陈一为看过之后,宣布这场的胜者是叶天舟。
综合三场结果下来,叶天舟以二比一的优势,赢得了比试。
陈一为话音一落,东营里立刻嘘声一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陵在最后关头一箭贯穿正在掉落的玉环,其技术和功力远超叶天舟。更何况当时状况频发,先是有蛇出现,赵陵座下的马又惊了,他在救下阿秀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地射中玉环,称他一声神射手也使得。
陈一为明显的偏袒让众人不服,他们议论纷纷,高声呼喊着赵陵才是胜者。
赵陵抬手,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既然参将如此判定,那他一定有自己判定的标准。只是我现在有一个疑问,这十几条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操练场?我的马惊了两次又是为何?”
“这……”陈一为沉思了下,“秋日出现蛇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赵将军的马一定是被今日的场面给吓到,所以才惊了。”
“哦,参将说的有道理,”赵陵面色不变,“只是我瞧着马腿上鼓了包,从外形上看,很像是被人以硬物砸伤的。”
“哦,还有这等事,是不是赵将军看错了?这马是不是之前就已经伤到了,只不过你没发现?”陈一为说起其他的可能。
赵陵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饱含深意,陈一为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参将大人,那这蛇呢?如果出现一条,两条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一下子冒出十几条蛇就不正常了。我怀疑有人故意放蛇进来,故意扰乱我。请大人允许我现在就将此人找出。”
“这,你打算怎么找?”
“放蛇的人可能不知道,似这种蛇身上都有特殊的气味,蛇是刚刚放的,那这个人的身上肯定还有这种气味。苍鹰是蛇的天敌,它们对蛇的气味尤其敏感,现在只要放出苍鹰,看它往谁那里飞,便可知谁是始作俑者。”
赵陵淡淡地说完,视线扫过陈一为和叶天舟的侍卫,果然看到陈一为眉头微皱,而石尤的动作更加明显。他本来是紧紧跟在叶天舟身后的,这下竟悄悄退后隐在了几人之间。
“这等小事,依本将看就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再说我们营地里又没有鹰……”
“有,我们有鹰。”林青跟季小林抓着一只苍鹰过来,赵陵定睛一瞧,这就是刚刚叶天舟射下来的那只。他射中了鹰爪,苍鹰的翅膀却无碍,完全还可以再飞起来。
“参将,现在可以开始了。”赵陵没理会刚刚陈一为的推辞,陈一为脸色阴沉,半晌点了点头。
那鹰脚上绑了一根绳子,以防它飞跑了。林青一放开它,它就朝天上飞,后来飞了两次发现自己飞不走。
石尤更加紧张,手心额头都是汗。
叶天舟不知想到什么,扭头巡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石尤,石尤看都不敢看叶天舟。
叶天舟这下确定了,放蛇的人,偷袭赵陵马的人就是石尤。
他怎么会这么大胆?
叶天舟怒气冲冲,却只听苍鹰叫了一声,直接飞向了石尤,石尤慌忙去挡。苍鹰利爪狠狠插进了石尤的手臂,石尤惨叫不已,手臂鲜血淋漓。
叶天舟直接挥剑,想要弄死苍鹰。
林青见状,猛地将绳子往回拉,苍鹰松开石尤,及时地从叶天舟的剑下逃过一劫。
众哗然,想不到叶天舟为了赢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天舟面皮发胀,大声道:“我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的辩解只换来众人无情的嘲讽,叶天舟肺都要气炸了,他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他一把抓住石尤质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是谁让你自作聪明的?”
石尤从没见过少爷发如此大的脾气,他颤抖着指向陈一为道:“是,是参将。”
这下营里炸了锅,那苍鹰恰好又飞到了陈一为的亲卫身上,这下可算是被抓现行了。
叶天舟上前,抓住陈一为狠狠往地上一掼,几个亲卫都没能拦住他。
他狠狠揍了陈一为,然后走到赵陵的面前,盯着他:“你赢了。”
他又看着阿秀说:“我没做,这事我不知道。”
阿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叶天舟气冲冲地走了。
在众人的起哄中,陈一为被亲卫护着灰溜溜地跑了。
东营里气氛高涨,他们对赵陵又多了一层认识,想不到居然还是个神射手,真是令人敬佩。
赵陵让他们自散了,然后与阿秀回到了营房。
阿秀扶着他到了营房,催促赵陵脱了汗湿的衣衫她拿去洗。
赵陵只说自己饿了,想要吃些东西。阿秀只得先去了,她走到一半就觉得不妥,小跑着回去一看,赵陵背对着他已经脱掉了外衫,而他白色的中衣上赫然是一片鲜红的血迹。
“将军,你流血了。”阿秀急忙跑过去。
赵陵不妨阿秀去而复返,再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好转过身,无奈道:“我也是刚发现,不过并不是很痛。”
骗人。
阿秀才不相信,她抿着唇,看着中衣上那一片血渍,焦急地对赵陵道:“将军,你快些脱下衣衫,阿秀给你上药。”
“真的没事……”赵陵还没有动作,阿秀已经等不及了
她直接下手去解赵陵的中衣,赵陵都愣了,然后便伸手配合地脱掉了里衣。
直到眼前出现赵陵的裸露的后背阿秀才忽然醒悟了一样:自己,哎呀呀,自己怎么就如此不矜持,居然脱了将军的中衣?
她身体微僵,视线扫过赵陵的伤处怔了一下。
之前大夫给赵陵拔箭的时候她并不在一旁,给赵陵换药也一直是关易来,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赵陵的伤口。
伤口有些狰狞,蜈蚣式的盘踞在赵陵原本光滑的背上。四周本已结疤,可是刚刚三场比试下来,他的伤口早已经撕扯开,现在正往外流血。
她看一眼就觉得疼,更何况将军是亲身遭受这等罪。
她鼻子微微一酸,赵陵半天未等到她有所动作,开口问道:“阿秀,吓到你了?”
阿秀忍住心中酸涩,端了一盆水来。她拿巾帕把伤口四周擦洗干净,然后把药膏缓缓地抹了上去。
背后的伤口被微凉的指尖划过,赵陵打了个冷颤,脊骨窜起一股酥麻痒意,让他几乎情难自已。
他不断提醒着自己,阿秀只说在给自己上药,可那股痒就像跗骨之蚁,扰得他不得安宁。
终于结束了这“痛苦”的折磨,赵陵悄悄送了口气,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扭头去看阿秀,阿秀低着头一直不看他。他跟阿秀说话,阿秀也是沉默。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她。
“阿秀,你为何不说话?你生气了吗?”
阿秀摇头,拿了赵陵刚刚换下来的脏衣准备去洗。赵陵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他来不及穿上中衣挡在了阿秀面前。
“阿秀,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我是休息不好的,休息不好,背后的伤就更好不了。”赵陵道。
阿秀这才抬头,眼里闪过一抹忧色,“将军,请你以后一定要以自己为重。上次为林青挡箭,这次最后一场比赛又为了救我,旧伤复发。阿秀不值得将军如此,将军身负大任,应该更加爱护自己。”
“将军不要骗阿秀,明明当时你都流血了,为什么还要骗阿秀说自己没事呢。”阿秀小声呢喃。
赵陵低下头才听清阿秀的话,原来这丫头还想着刚刚自己骗他的事女人都是这么纠结的吗?
他哭笑不得,直白道:“当时我不是想要赢得比赛,叶天舟在你面前称他是第一,我……”
阿秀幽幽地望了他一眼,赵陵只得闭口,双手举起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不再骗你了。”
阿秀抿唇,赵陵再三保证:“如果我再骗你,不说实话,那就让我……”
赵陵深深望着阿秀,“就让我再也见不到你。”
阿秀猛地抬头,这,这算哪门子的誓言?
“还有阿秀,你刚刚说的不对,你说你不值得我为你如此,你说错了。你值得,在我眼里,你值得我这么看重。”赵陵郑重其事道。
阿秀目瞪口呆,恰在此时屋外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像一道惊雷,阿秀瞬间回神,她看都不敢砍赵陵,抱着木盆往外跑。
恰好撞到了来送饭的红嫂,红嫂似乎十分慌乱,看着阿秀想说什么。阿秀抿唇,迅速往河边跑去。
赵陵披着衣衫出来,看到了地上打破的饭碗,他望向灶房的方向,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日子,阿秀一开始是避着赵陵的,但是赵陵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对阿秀也没有特殊的表示,阿秀不由得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听错了,或许将军根本就没说过出格的话,是自己梦魇了?
但是红嫂的眼神却提醒着她,那天她的确在将军的营房外看到了自己,而且她隐隐感觉,红嫂一定听到了什么。
招惹
转眼时间,冬天到了,阿秀已经在军营呆了半年多了。
林青在这段时间也勤学苦练,不仅身体比之前更好,就连字也开始写的有模有样,千字文已经完全学会,倒背如流。一本古诗也几近学完,里面的诗意也可以解释得清清楚楚。
阿秀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她自己也跟着收益良多,赵陵在为林青,季小林传业解惑的间隙,也会教阿秀读书。
阿秀现在比之前要懂得典故多,她亦开始练习字帖。
一开始她是在林青临摹过的字帖上再来一遍,被赵陵撞见过一次之后,当即把那字帖没收了。只隔了一天,阿秀就收到了赵陵送的一本新字帖。
她本欲不收,可是又没理由,只能经常为赵陵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